這不,就把主意打到了蘇雲梅身上。
蘇雲梅在家中排行第二,也是龐氏唯一的閨女。
十多年前嫁到了李家村,夫家是做貨郎的。
夫家雖是個貨郎,但卻常年不着家,挑着擔子在北邊幾個州府到處跑,每年的進項也不少。
一年之中只有過年的時候纔會回家。
只不過今年特殊,北邊打仗再加上下大雪,就被困在了牧州府。
而現在都開春這麼久了,卻一點兒信都沒有。
“誰知道呢?也是個讓人不省心的。”
一聽張氏提及蘇雲梅,龐氏眉頭皺了皺,回了一句。
想是有些擔心。
“要不,找個人去李家村問問?”
聽龐氏的這麼說,張氏趕緊接道,但是爲了不讓龐氏覺得她心中想法,語氣卻並不顯得急迫。
反倒讓人覺得她是真的在關心蘇雲梅。
不過,她雖這樣說,龐氏卻依舊不動聲色。
看了張氏一眼,道:“她要是回來了,會來家裡看我的,去問也沒用。”
“那還是再等等吧,說不定他們一家子正在回家的路上。”
龐氏的話說的不急不慢,倒是把張氏噎了一下。
低頭尷尬的變了臉,擡起頭笑道。
“奶,楊翠昨天和我說讓我去找她,說是她娘做了個新鞋子花樣。”
蘇錦夏聽着龐氏和張氏的對話並不感冒。
只是想着昨天她去後院上茅房時突然撿到一張紙條。
紙條上面寫着‘辰時末大青山腳下老柏樹見’。
一開始,蘇錦夏並沒有當回事,可是想起前些時日遇到趙子祁的事。
再摸了摸這昂貴的宣紙,蘇錦夏就把這紙條和他聯繫到了一起。
所以今天一早蘇錦夏就開始找藉口要出門。
正好趁着張氏開口,她順便提道。
“切,什麼新花樣,我看就是偷懶想跑出去玩兒。”
蘇錦夏這邊剛說完話,還沒有等到龐氏的迴應。
這邊蘇錦蘭卻坐不住了,瞥了蘇錦夏一眼,酸道。
可她剛酸完,龐氏就瞪了她一眼。
張氏見龐氏要開口,急忙伸手在蘇錦蘭頭上拍了一巴掌。
示意她不要再講話。
蘇錦蘭看了看張氏,不敢忤逆她的話,只好鼓了鼓氣,閉上了嘴。
“你要去,就趕緊去吧,中午早點兒回來。”
自打上一次二丫的事之後,龐氏就感覺到二房對她越來越疏離。
二房一家五口,現在就只有三丫還跟她說話比較多。
本就心中有愧,再加上三丫又是個懂事的。
龐氏就點了點頭,應道。
得了龐氏的答覆,蘇錦夏朝她笑了笑。
接着抱着懷中的針線筐就出了門。
出了門之後,先朝着楊翠家的方向走了一段路。
接着就拐彎朝着大青山的方向走。
蘇家村位於大青山的西北。
所以蘇錦夏是朝着東南的方向行進。
大青山離蘇錦村並不遠,也就五六裡地的距離。
但走起來卻花費了蘇錦夏整整半個小時纔到大青山下的老柏樹那裡。
到那裡之後,果真趙子祁和他那兩個隨從正等着她的到來。
“就打一套針怎麼就這麼慢,我還以爲你們放我鴿子了呢?”
一走到那裡,看到趙子祁身着一身白衣,目光如炬正瞪着自己。
蘇錦夏頗有點心虛。
但古語說得好,打仗就要先從氣勢壓倒對方。
所以一上來蘇錦夏就開始發難。
“你還說呢,就你這一套破針,還要我八百里加急趕到京城,找名匠所造。花了我上千兩銀子不說,還……”
說到這兒,趙子祁就有氣。
本來以爲不過是一套金針而已。
可誰知道他派人在北地尋了那麼多的鐵匠都造不出來。
正沒有眉目的時候,一名鐵匠告訴他或許只有京城最有名的鐵匠才能打造。
無法,他只好抱着試試的心態派人到京城去求人。
吃了無數閉門羹,又託了人,才求到。
不過這些苦倒不算什麼,他卻因爲這一套金針惹上了一個大麻煩。
“嘖嘖,千兩銀子算什麼,難道你的命不值千兩銀子嗎?再說了,你給我送來的這麼晚,我都沒有跟你計較,你還上火了,真是小氣。”
雖說做好了心理準備會被噴,但是聽到趙子祁的話後,蘇錦夏還是止不住的心裡冒火。
瞪了他一眼,不服氣的朝他吼過去。
“你……”
“好了,好了,爺,救命要緊,救命要緊。”
平日裡,自家爺脾氣雖不好,頂多出手打人,可也沒跟誰拌過嘴。
而現在看着自家爺火冒三丈的跟人吵架,還是能救治他病的人吵架。
良辰就看不去了。
爲了不讓自家爺惹惱這個可能能救好他家爺的小丫頭。
他只好冒着生命危險開口勸道。
不過,他家爺還算是聽勸。
他話剛一落音,只看了小丫頭一眼,哼了一聲就不再開口。
“給你。”
生氣歸生氣,但還是治病要緊。
哼了一聲之後,趙子祁就把那一套金針掏了出來,遞給了蘇錦夏。
蘇錦夏見此,伸手接過。
不過看着趙子祁一臉自傲的小表情,心中忍不住的竊喜。
小傲嬌神馬的最有愛了。
竊喜歸竊喜,但是想到自己日日夜夜想了那麼久的金針終於到手。
蘇錦夏心中更是激動歡喜。
臉上止不住的笑着,小心翼翼的把那針袋展開。
一打開,看着整整三十六根金針插放在裡面。
蘇錦夏此刻感覺到眼中都要開始冒熱淚了。
不過,想着有人在身邊,蘇錦夏不好失態。
趕緊把金針收了起來。
“這針造起來確實費勁,不過看在你這麼誠懇的份兒上,我給你開個藥方,你先回去吃着。半年之後,你再來找我,我再給你驅毒。”
本來想着是隨便打造一套針先用着。
可誰會想到她竟會好巧不巧的碰到了冤大頭。
蘇錦夏心中高興,就說了實話,也很爽快的答應了給他治病。
“什麼?半年?爲什麼還要等半年?”
聽了蘇錦夏話的一句話。
趙子祁臉色黑了變紅,紅了又變黑。
到最後黑到不能再黑,就皺着一雙俊眉,瞪眼看着蘇錦夏吼道。
蘇錦夏看他又瞪她,也跟着回瞪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