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子請留步,這是我和阿黎自己做的葡萄酒,讓你回去試試看。”自己還沒嘗過一次呢,不過光是聞着就很香了。
阿黎說最近多虧了村長和黃李氏的惦記,不管怎麼樣,今天人家送了這麼多東西過來,自己都得謝一方。
“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香?”黃李氏頭一次問道這麼香的東西,好像聽苟熊說是酒,可是什麼酒能夠這麼香的?
看着裝在一個小甕子裡的東西,黃李氏極其好奇。打開塞子,用力深呼吸,一股濃濃的酒香味飄來。
而酒香味裡還帶着一股淡淡的香甜氣味,光是這麼一聞,就覺得好喝了。
“這個是酒的一種,叫葡萄酒,是自家釀的,還沒嘗過。今天看到嬸子來了,就想着也讓嬸嬸嘗一嘗。今天您真是客氣了,送了這麼多東西過來,我們家阿黎感動的不行。這段日子多虧嬸子,謝謝了!”
苟熊其實對於這個黃李氏沒有太大的感覺。只是阿黎最近懷孕後,整個人變得感性很多。有時候動不動就流淚,要不就問自己,到底愛不愛她。
外婆說,女人懷孕後,都會有那麼一段時間,還有時候會疑神疑鬼的。不過這一點阿黎倒是沒有,而且連外婆說的孕吐也都沒有過。
“你這孩子,竟說這種客氣話。和嬸子還客氣啥。好了,這天看起來要落雪了,我先回去。有時間帶着蘇黎來家裡走走。”
黃李氏還得趕回去看看,那蘇然把衣衫洗得怎麼樣了。明明就是村姑命,非得把自己當做少奶奶。讓洗個衣服總是推託,要不乾脆還說爲何小姑都不用做活?
開玩笑,自己的女兒馬上就要成親了,還哪來的時間做這些粗活。她蘇然既然嫁進這個家,就要有這個心理準備。
當然了,如果她能和蘇黎一樣爭氣,給自己懷個乖孫孫,那就另當別論了。哪怕她離間自己和兒子的感情,自己也會原諒,要自己給她端茶倒水都是願意的。
怪就怪在她沒有自知之明和肚子不爭氣,怨不得人。
“哎……嬸子慢走!”苟熊將黃李氏送到門口,便轉身回來了。
“走了?”蘇黎怕冷,此時正窩在牀上,動都懶得動。
“走了,給了一個小甕子。阿黎你說這酒,咱們裝成小罈子,拿去賣的話,會有人買嗎?”隨着這幾天酒香越來越濃,苟熊想在自己走之前,給蘇黎多賺一些的念頭越來越大。
“肯定會有人買的,只是咱們這酒不多,留着自己用吧。這個等你回來,咱們再喝!”只是那不知道是多久以後的事情了。
想到這,蘇黎的臉色有些暗淡下來。這是他們兩個第一次一起研究了好久,釀出來的酒。可這酒卻要等到他回來喝,只是那時候是何夕了?亦或者一輩子都不回來了!
蘇黎吸了吸鼻子,頭朝上仰,努力的眨眨眼,不讓眼淚流下來。
“阿黎,會沒事的,會很快,相信我!”苟熊看到嬌妻這般難過,伸手將她抱到自己的懷裡,隨即輕輕擦了擦她的眼角。
這個傻丫頭,難道她不知道,只要她一哭,自己的心就疼的厲害嗎?
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那個人要自己去軍營的,根本沒辦法安慰她,哎……
“相公,我沒有哭。其實我都明白,男兒志在四方,國家有難,理應報效國家的。只是眼淚它好像不聽話,就自己跑出來了。”
蘇黎扯着嘴角,輕輕一笑。可那笑容在苟熊看來,比哭的還要難看。
“好,好,是它不乖。那你要讓它乖一些,否則以後小肉包變成愛哭鬼怎麼辦?阿黎,你在家裡好好的等我好嗎?我發誓一定會回家的,而且不用很久,最多不會超過五年。”
只要是那個人的話,應該就沒有太大的問題了。
“可是五年好長,一年有三百多天,五年是一千多個日日夜夜,我要怎麼才能夠熬得過去?”
蘇黎說道最後泣不成聲,這段時間,情緒有些壓抑,怎麼都開心不起來。她需要好好發泄一下,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很快的,以後我在軍營裡會想法子給你寫信,你也要記得給我寄小肉包的畫,知道嗎?我會想你們的!”
雖說現在離去打仗還有二十多天,可這每一天苟熊都當做最後一天來過。每夜他都很晚睡,很早起來。
睜着眼睛,看着阿黎,好像永遠都看不夠似的。心裡微微嘆氣,但又無能爲力。如果他現在足夠強大,也不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
“嗯,我會的。”蘇黎點點頭。
“阿黎,你明天乖乖在家裡等我,我去周圍看一看,這哪裡有房子要賣的。這個村子,咱們不住了,換個地方住。”
這個村有大伯他們,自己走後,他們肯定會來鬧事的。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走之前,直接搬家呢。
雖說捨不得這個家,但比起這個家來,還是阿黎最重要。更何況她的肚子裡還有兩個小傢伙。看來得給阿黎買個小丫頭來伺候才行。
“一定要換嗎?”蘇黎悶悶不樂的聲音,自苟熊的懷裡傳出來。
“嗯,換吧。就當是爲了我,爲了你,更是爲了小肉包們。”只有這樣,自己才能夠放心的走。
到時候一定要白尖和黑背好好的照顧她,看好她來。
“那好吧,相公要不我也跟着你去吧,這未來住的地方,我也想自己去選。”蘇黎自苟熊懷着擡起頭來。
“不行,大夫說你身子還弱着。你就在家裡好好安歇,這個房子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對了要不買一個小夥子和小丫頭來伺候你吧,你這大着肚子,我也不放心。
另外家裡有個小夥子也可以看門什麼的用。阿黎你放心,在走之前,我會處理好這些事情的。”
苟熊已經想好了,自己走之前,一定要給蘇黎買一個丫頭或者老媽子,一個小夥子或者是老大爺,還有牛車一定要買一輛。
她的肚子越來越大,行動不方便。加上以後有兩個娃娃,不好帶,去哪都不方便。這個出行的東西,是一定要給她備好的。
只是這銀子不知道夠不夠,如果買一個房子加地需要20兩,買兩個人加上一個車不知道要多少,另外田地還得給阿黎買上一些,愁!
不知道這些東西在這幾天內,能不能辦好。要實在不行,真的只能找人幫忙了。
劉林氏此時也走了進來,聽到苟熊的話,不禁點點頭說道:“阿黎,我苟熊說得對。你要是不放心,讓苟熊去找你舅舅們,到時候讓舅舅跟着一起去找,也會放心一點。
你這身子不好,別折騰了。你不心疼這孩子,外婆還心疼呢。乖,聽話!這房子肯定是要你同意的。”
看到家裡的唯有的兩個人,都勸自己不要出去。蘇黎不禁有些黯然的點點頭,其實自己的身體哪能不知道,只是想要多點時間和他相處罷了。
黃雅梅看到蘇然眼裡的不屑,心裡怒火騰昇。這個懶婆娘,真的不是自己要生氣,是見過懶的,還沒見過這般懶的。
平日裡讓幹活,總是有理由,就是隨便一弄。讓擦個桌椅,永遠都是用水沾溼了布,隨便一抹。讓洗衣衫,除了她自己和大哥的,其他人的,就過了個水。
“嫂嫂,你可回來了?今天怎麼這麼早啊?”忍不住的,黃雅梅出聲諷刺。
看見蘇然臉上紅腫着,想來是在孃家受氣了,頓時興奮了起來:“哎喲嫂嫂,我說你的臉是咋一回事?這好端端的,怎麼就紅腫了,快快說說這是咋一回事?”
蘇然一肚子的氣,聽到黃雅梅的聲音,也頓住了腳步,看着她忿恨的紅了眼睛。憑什麼都一樣是閨女,自己在這受氣,回孃家還要受氣,她卻能夠在這說風涼話。
自己洗的衣衫,她在這洗,這不是明擺的告訴其他人,自己洗的不趕緊嗎?還有她那水還冒着熱氣,憑什麼她洗的時候可以用熱水,自己卻還要洗那冰涼的水?
想到這,蘇然怒氣恆生,對着黃雅梅道:“我怎麼樣和你什麼關係?我是你嫂嫂,難不成我去哪,還要和你這個做小姑的報備不成?我愛去哪就去哪,反正我記得回來。不用你假好心了,看着你幸災樂禍的樣子,我就覺得噁心。
既然你那麼愛洗衣服,以後的衣服都給你洗算了。在這裝什麼好人,我洗的時候用冷水。前腳一走,你就出來燒熱水洗,你安的什麼心啊?
我知道你們家人不待見我,但也請你不要做的那麼明顯。黃雅梅我告訴你,我是你嫂子,這裡是你的孃家,最好還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否則不要怪我,以後沒有孃家給你依靠。”
蘇然說完話,看到黃雅梅不但不生氣,反倒嘴角銜着笑意,不知爲何,突然覺得頭皮發麻。
“然兒,這就是原本的你吧?我不在家時,你都是用這種態度對待我家人的?要不要我去拿個鏡子給你看看,你現在的嘴臉有多惡毒?什麼叫面目可憎,原來我還不知道,現在是清楚了,說的就是你。”
黃文俊的聲音,從身後不冷不熱的飄了過來。蘇然渾身僵硬,俊哥哥什麼時候回來了?平日裡這個時候,俊哥哥不是還在鎮上讀書嗎?
“俊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誤會了。是你娘他們欺負我,嗚嗚嗚……你看我這雙手,因爲做家務變成什麼樣子了,俊哥哥你看。我洗衣衫,娘說只能用冷水。可現在這天有多冷你不是不知道。
這不能用熱水,手還要一直在水中泡着,嗚嗚嗚……我實在是凍麻木了,洗不好也不能怪我啊。
可小妹他們笑話我,我剛走,她就拿下來,燒了熱水洗,我也不知道她們到底是安的什麼心,嗚嗚嗚……”
蘇然哭的好不悽慘,可黃文俊卻毫無反應。
“哭夠了嗎?”突然這個聲音,自黃文俊的嘴裡,冷冷的飄了出來。
蘇然擡起淚眸,有些愕然的看着他。
“蘇然,你覺得你說的話,我還會相信嗎?你說洗冷水,娘不讓燒熱水,是你說傻呢,還是說我娘怎麼樣?
這家務現在是你在幫娘分擔,你要是燒了熱水洗,也不過是柴火的問題。回頭再去弄一些回來便是了,不是嗎?
另外你說你出去,你去哪?別告訴我你回孃家了。我現在是我黃家的人,你是黃蘇氏,你動不動往孃家跑是什麼個意思?
你要讓村裡的人,怎麼看待你,怎麼看待咱們這個家?如果很還是很想孃家,老是這麼往那跑,那我就讓你以後都回去住,不用回來了。”
黃文俊看着越來越是陌生的蘇然,眼底一絲往日的愛戀都沒有。彷彿眼前站着是一個完全的陌生人!
“俊哥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蘇然渾身顫抖,有些不敢置信的問着黃文俊,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孃家,看來是回不去了,大哥是那個態度。都恨透自己了,纔會打自己。爹對自己從來不冷不熱,娘雖然疼自己,但還要看着大哥。孃家,已經容不下自己了。
如果連夫家都失去的話,那自己活着還有什麼個盼頭。
“我哥的意思很簡單,你要是想回孃家可以,他給你休書一封,你可以以後一直住在孃家,就不用這麼辛苦的來回跑了。
家裡的活,你不願意幹,那麼多抱怨,也輕鬆了,反正以後再也不用做了。”
黃雅梅聽到這裡高興了,這個蘇然真是活該!
蘇然渾身顫抖,有些不敢置信,但看到黃文俊冰冷的眼眸之時,有些僵硬了。她從他的眸底看到了認真,這是真的!
原本在孃家受的委屈,加上這個家容不下自己,又加上俊哥哥的冰冷態度,蘇然再也假裝不了,蹲在地上,嚶嚶哭泣起來。
可是又不敢放聲大哭,壓抑着聲音,在院子裡蹲下來,渾身顫抖,如小動物受傷般細細微微的哭泣聲。
黃文俊原本冰冷的心,看到她這樣,不禁微微嘆一口氣,轉身進了屋子。終究她是自己的妻子,現在也沒有太過的事情,罷了。
她原本在家就嬌生慣養,從她的雙手就能夠看出來了。自己到底還在奢望什麼?她能在自家做到這個地步,已經不容易了。
總要有個適應過程不是?一年吧,就以一年爲期限,如果到時候還是這樣,與娘依然不和。到時候真的可憐考慮了!
如今家裡這般吵鬧,自己也厭煩了。本身要爲這些村們煩惱,爲這個鎮上的百姓煩惱,加上要考進士,還需要日夜苦讀。回到家看到的不是溫馨,而是吵吵鬧鬧,哭哭啼啼的,誰還有心情繼續待在這個家?
蘇然覺得這一刻,自己彷彿被全世界拋棄了,好絕望。
黃李氏回到家時,看到小女兒在曬衣服,那蘇然不知何,故蹲在院子裡,小聲的啜泣。看到這,一股惱火跟着往上冒。
如果她爭氣些,不要經常往孃家跑,對自己敬重一些,自己用的早與她一般計較嗎?如今她這個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自家欺負了她。
“哭、哭、哭,就知道哭,真是晦氣。沒事趕緊起來,地上不冷是不是?”黃李氏說完往屋內走去。
蠢死,這外面冷,還在外蹲着哭。看着那張臉,心裡就沒好氣。這個蠢女人難道不知道女的不能受寒嗎?
不行,得趕緊讓她給自己生個孫子才行。也許有了孩子,就會好很多。而且現在這個家,就是需要多個歡樂纔是。
蘇然聽到婆婆的家,趕緊起來,擦乾淚水。轉身進了廚房,做晚餐去。
自己不能再讓這個家的人,動不動對自己挑毛病了。俊哥哥要是不高興,把自己休了那就真的沒活頭了。
好不容易,盼了這麼多年,才嫁給俊哥哥,這還沒兩個月就這樣,怎麼可能甘心?婆婆不喜歡自己哭,那就不哭。
俊哥哥不喜歡自己抱怨,那以後再也不說了。他們不喜歡自己回孃家,也不回去算了。那個家,早在自己出嫁的那一刻變了。
娘也變了,大哥也許早在上一次因爲那個賤人丫頭也變了。呵呵……如今自己剩下什麼?好像什麼都沒有,只有自己孑然一身。
想來,以前自己處處針對的蘇黎,真是愚蠢至極。有什麼好針對的?自己什麼也不是,哈哈……
起碼她蘇黎還有苟熊,就算苟熊去打仗了,還有那個家,那個孩子。反觀自己呢?孃家回不去,婆家容不下,俊哥哥不耐煩,呵呵……
想她蘇然聰明瞭那麼多年,最後倒在自己種的因之下。
只是不甘心啊,憑什麼自己不如她蘇黎。明明自己什麼都比她好的,爲何在這一刻看起來,自己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如。
可又能如何?以後她還要一個人辛苦的帶着孩子生活。這苟熊也許一去不復返,以後她就是一個寡?婦了。
哈哈……實在是好,真是太好了。
只是,自己到底在不甘願什麼?這麼做到底有什麼意思?拆散了別人的幸福,來滿足自己的自私之慾?
蘇然有些迷惘了,這人生到底活着是爲了什麼?
“蘇氏,飯做好了沒有?磨磨唧唧的,到底要磨蹭到什麼時候?”廳堂內的黃李氏早已等得不耐煩了。
這做個飯,怎麼就磨蹭這麼久,都到飯點了。
“哎,他爹,這苟熊要是去打仗了,蘇黎這邊咱們得多關照一下才是。她如今肚子那麼大,懷的是雙生子。這劉林氏我怕她老人了糊塗,沒個照應什麼的,咱們這邊得多關心一下才是。”
黃李氏看到自家男人,嘆了一口氣。
自家對不起蘇黎,原本以爲她會就這樣幸福一生,沒想到又除了這個幺蛾子。偏巧她還懷孕了,而這頭胎又是個雙生子。
這女人生孩子,本來就是九死一生。這雙生子更是容易難產,到時候的危險恐怕……哎!
“雙生子嗎?呵呵,太好了。苟熊後繼有人,想來他爹孃在地下保佑的。她那有時間,你就多多關照一下。要不行,等她快要生孩子的那前兩個月,你住過去幫忙吧。
這孩子也是個可憐的,自家對不起她,其他忙幫不上,這個就幫襯一下吧。”黃春輝暗歎一口氣。
這要是自家的媳婦,如今就有兩個孫子了。可惜自家沒有這個命,沒有這個福氣承受,一切都是註定的!
“成,對了,這個是他們家自釀的酒,說是叫葡萄酒,讓咱們嚐嚐,今天咱們也都喝一點吧。
這天冷,喝了暖和身子。我聞了,帶着些果香,有些甜甜的味道。大家都喝一些吧,這天實在是冷。”
黃李氏說罷,從桌椅下拿出苟熊送的一小甕子酒,打了開來。
黃文俊聽到雙生子時,眸光閃了閃。嘴角掛着一絲苦澀,這能怪得了誰?
“好香,娘我也能喝一點嗎?”黃雅梅還從來沒聞過如此香的酒,一種不知道是什麼水果味,還帶着一絲絲的甜味。這還沒喝,光是聞着就開始流口水了。
“你個傻丫頭,今天大家都有份,不過你和蘇然都不能喝太多知道嗎?不管怎麼樣,這畢竟是酒!”
黃李氏先往黃春輝的碗倒了一點酒,看着呈現酒紅色的液體,大家都驚歎不已。
“娘,你看這個顏色好漂亮。爹,你喝一口看看,是什麼感覺,什麼味道?”黃雅梅不停的催促黃春輝。
看着白色碗底呈現出的顏色,不停的在心裡讚歎。
蘇然剛進門的時候,就聽到婆婆說,自己也能喝。心裡微微一訝異,好像這個婆婆也沒想象中的壞。
衆人的視線隨着黃春輝輕輕抿一口,都焦急的等待着他的評價。只見他含了一點酒,逼着眼睛,慢慢的吞嚥而下。
“爹,怎麼樣,怎麼樣?”黃雅梅是迫不及待的一個,她想要知道結果怎麼樣。要是好喝的話,那勻一點給偉文哥家裡,這樣以後的公公婆婆就能對自己好一些。
“酒香醇厚大氣,酒體和諧柔順,細細品味時細膩雅緻、柔美可口、豐滿潤舌、爽利清新,厚實,豐滿,濃郁,而具有結構感,充沛,味長,柔和,肥碩,圓潤,飽滿,豐腴,厚實,芬芳。”
黃文俊第一次見到爹如此高度的評價一個酒,帶着寫疑惑,也倒了一些。輕輕抿了一口,閉上眼睛,待再次睜開眼之時,發現爹其實一點也不誇張。這些形容詞都不足以來形容自己的感受。
好酒,好,實在是好。這是自己喝過所有的酒裡,最好喝的一種!
“大哥,爹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到底是好喝還是不好喝?”黃雅梅被自己的爹說的暈乎乎的,有些不知所以然。
“好喝,實在是太好喝了。”黃文俊給予了酒很高的評價。
“娘,這酒你能不能去再要一些,人家想既然好喝的話,送一些給偉文哥家。”黃雅梅飯後拉着黃李氏的手,紅着臉頰,要求道。
黃李氏微微詫異地看着小女兒,看到她臉上的紅暈,不禁搖搖頭。這酒不知道苟熊他們家釀了多少。
人家送了這麼多好喝的給自己了,自己豈能又厚着臉皮去要。
“娘,要是不行,你看看能不能出點銀子買呢。這酒畢竟是好東西,像爹他們都喜歡。這要是送給範大人,到時候他們應酬的時候,喝着也是有面子。到時候就會想到這是咱們家送的,心裡會念着咱們的好。
再過一個多月,就要嫁過去了,到時候公公婆婆也會待我好一些。娘,你覺得如何?”
黃李氏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不禁點點頭,道:“好了,娘過幾天再給你去問問看。你也知道的,人家今天剛送了這麼多酒,要是在厚着臉皮就不好了。就算是要買,也得等幾天再說。”
黃雅梅聽到孃的話,便鬆了一口氣。只要娘答應,那便好了。要是自己的嫂子就蘇黎就好了,自己現在不僅會有兩個未出世的小侄子,還有會釀酒的嫂子。聽說她才華橫溢,長得也比她姐姐漂亮。
看來自己還得找個時間去見見她,距離上次見她,也有好幾個年頭了。想必現在早已變了模樣,自己也都認不出來了。
梨花村夜半時分,開始飄起雪來。苟熊看着懷中的人,心裡再次嘆了一口氣。這丫頭是如此的怕冷,自己走後,她該怎麼度過這個冬天?
自己的東西,也該做一番交代了,明日得出門幾天,不知道這丫頭看到自己不在,會不會哭鼻子。
想到她掉淚的模樣,苟熊的心,再次嘆了一口氣。
清晨,經過白雪覆蓋的梨花村,白茫茫一片。屋子外,北風颳的呼呼作響,令人聽了渾身不禁顫抖一下。
這聲音,光是聽着,就覺得很冷!
“相公,你要出門嗎?回來的時候,帶些厚的布料還有棉花回來。”相公要走了,自己得趕在他出發前,多做一些衣衫和鞋子。
這天實在寒冷,還得給他做個帽子,圍巾和手套。否則真的要來不及了,這裡的冬天,真是見鬼的冷死。
“阿黎,我有點事,可能要兩三天才能回來,你乖乖在家等我好嗎?”苟熊伸手抱了抱蘇黎。
“嗯,我會的。”蘇黎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出門要這麼長時間,覺得他有些事瞞着自己,但她也沒有去追究。
畢竟誰都會有些事情,不想讓人知道的,包括自己。只要他在走之前,能夠坦白的將這些告訴自己就成。
其實就算是不說,也沒什麼關係。
“外婆,阿黎怕冷。到時候你在屋子裡添一些木炭,別讓她受涼了。要實在不行,還得麻煩外婆去我屋住。”
蘇黎這幾天有時候半夜腳會抽筋,還得人看着。
外婆說孕婦腳會抽筋正常,但也不是這個時候。看來阿黎的身子還是有些弱,得多多補一補才行。
“好,外婆知道了。你一個人出門多小心一點。衣服多穿一點,身上帶銀子了嗎?”劉林氏知道,苟熊這次出門,想來是看房子去。
“帶了,外婆放心吧。阿黎就拜託你了!”苟熊說罷,低頭親了親蘇黎的額頭,轉身離去。
看着相公離去的背影,蘇黎的心,有些揪痛。不知道爲何,好像覺得他要一去不回的感覺。
苟熊看了很多地方,轉悠了好幾圈,怎麼都沒看到滿意的房子。無奈之下,走進牙行,看看裡頭是否有些好的地方。
“請問客官有什麼需要?這裡沒我們做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一個牙子走過來,對着苟熊拍拍胸脯,大聲說道。
“我想要買個房子,不需要多大,只要有三五間房,一個廳堂,家裡有一口水井。有個伺養家畜的地方。這樣的房子,大概需要多少錢?”
“不知道客官你需要的是茅草房、土胚房還是青瓦房?想要在什麼位置的呢?”牙子一聽是要買房,這大生意上門了,頓時眼睛一亮。
現在生意不好做,自從大旱,大水和寒潮後,生意就一落千丈。很多人爲了吃喝,能夠活下去,賣兒賣女,賣田賣房的。
這都是要賣出去的,很少有人會這麼大手筆的買回來。
“青瓦房是多少銀子,土胚房是多少銀子?這鎮附近的村莊有這樣的房子嗎?有的話,又是多少銀子?”
“這土胚房的話,相對便宜一些。由於現在是冬日,加上大災過後,生意不景氣,土胚房按照你說的,要25兩銀子。有六間房,一個廳堂,有兩個家畜棚,一口水井。除此之外,周圍還有一畝荷花池,不過這個地方在荷花村。
另外青瓦房的話,是在咱們鎮的衙門府方便。那裡是五間房子,一口水井,一個廳堂。不過由於位置比較好,又是青瓦房蓋的,因此要價相對高了一些,需要50兩銀子。不知道客官你需要哪一個?還是說需要去都看一看?
當然了,如果沒有一定要五間房的話,我這還有很多房源,你也可以看看,三四間的比較多,你也可以考慮。”
苟熊想了想還是搖搖頭,一定要五間才行。外婆一間,阿黎一間,以後孩子們還要一間。這就三間了,另外得找個丫頭來做家務,再找個老實憨厚的男人回來,幫忙做些粗活才成。
至於那青瓦房倒是可以考慮,就不知道具體是怎麼樣。畢竟住在衙門附近還是比較安全的,至於荷花村那,有點遠了。
不過這些都需要看過之後再說。阿黎給的那85兩銀子,到時候還是還給他吧。一會兒去寶慶錢莊把銀子都取出來,到時候帶阿黎過來一趟才行。
“先去看看青瓦房吧”苟熊想了想便說道。
“請隨我來!”真的是大客戶,呵呵……牙子樂得連態度都殷勤了三分。眼前的這個男人雖然穿着一般,但整個人的氣勢就不是自己平日裡看到那些村民可以比擬的。
蘇黎百無聊賴的坐在家裡,拿着比畫這外面的一景一物,以後這個可以給相公帶去,要是想家了,可以看一看。
其實她也不是清楚,這去打仗的話,到底能不能帶這些東西。但總是像做點什麼,只有這樣,才能撫平自己內心的不安。
時間過的很快,一轉眼一天就這樣過去了。一早蘇黎就起來,站在屋檐下,盯着遠處眺望。就盼着自己想的那個人,能出現在那一頭。
北風依舊呼呼大吹,蘇黎的內心也揪得發疼。怎麼還沒回來呢?不是說會回來的快嗎?
“阿黎,進屋吧,這外頭風大,冷。要是苟熊回來,看到你站在這,會心疼的。想想肚子的孩子,你可不能着涼了,知道嗎?”
劉林氏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外婆,相公怎麼還沒回來呢?”蘇黎傻愣愣的轉頭問着劉林氏。
“傻丫頭,不是說要三四天嗎,今天才是第二天,走吧,回屋去!”劉林氏摸了摸她的額頭,眼裡充滿着憐愛,愧疚。
原來還要等一兩天啊,聽着這話蘇黎黯然地任由劉林氏牽着她進屋。
苟熊奔波了兩天,又多看了幾處房子,都沒滿意。本來那青瓦房是挺好的,但也是因爲太靠近衙門,那邊審案,拍案板的聲音和公堂上的種種聲音,安靜的時候,能夠聽的一清二楚。
他怕這樣不好,會嚇到蘇黎,也會嚇到孩子們,想一想還是算了。
牙子看着苟熊這裡不滿意,那裡不滿意,臉色漸漸的也有些不好下來。
“走吧,去荷花村看看吧。”唯獨那個第一次自己聽到的房子沒去看了,也罷,去瞧瞧吧。
雖說這有點遠,但好像阿黎的兩個舅舅都是那個村的,也許會有個照應。
外婆家的那兩個舅舅人也都是好的,一家人都不錯。如果那個房子不錯,買了也成。不過還是得買個牛車,不知道那荷花村有沒有什麼產婆和大夫之類的,阿黎生產時需要。
牙子一聽苟熊還要繼續看房子,還是荷花村的那個,頓時臉上再次展開笑顏。
那房子說貴也很貴,說便宜也挺便宜的。畢竟房子有那麼大,有井,有牲口棚還有一畝荷花池。
整個家的建築面積加上週圍的地,也也一畝。在門前那種一塊地,還是可以的。
雖說是土胚房,但屋頂也是黑瓦房,整體而言,還是不錯的。
苟熊前前後後看了一圈,很是滿意。主要是大門那有個圍牆將房子的那一畝地都圈了起來,門口那還有個小房間。到時候可以給幹粗活的男人住,白尖和黑白倒是可以住在主臥門口外的一個小隔間裡,這樣也可以保護阿黎。
“不知道這個村裡有沒有大夫和產婆之類的?”牙子的消息比常人要來的廣,這些問他準是沒錯。
“有,這裡有兩個產婆,這周圍幾個村的媳婦生孩子,幾乎都是他們接生的。離這個家不遠的一個房子,是徐大夫家,這裡都有,就是去鎮上有點遠。不夠要是有馬車或者牛車也相對方便一些。”
苟熊聽罷點點頭,如果這些都有,那就放心了。
“那就這裡吧,挺好的。不知道咱們什麼時候可以辦手續?”一會兒還得去看看那些丫頭小廝的,也買兩個來。這牛車也得有,也需要買,就是不清楚這裡好不好買便是。
“這恐怕得等明後天,這房主我還得約一下。這樣吧,你後天過來,咱們一起去衙門辦理過戶。”
牙子一聽苟熊要了這裡,便也跟着鬆了一口氣。雖說這裡的抽成沒有青瓦房來的多,但這裡是最不好賣出去的。
都握在手裡好幾個月了,畢竟是一個偏遠山村,誰會花那麼多的銀子買一個土胚房。可他卻不知道,就因爲這個偏遠山村,這當初賣出去的家,後來從一畝荷花村發展成千頃的良田地主家。
“好,到時候我等你的消息。對了,你幫我問問,最近有沒有要賣牛的,最好是一隻壯牛,老牛就不要給我說了。
另外丫頭和小廝我可能都會要,你也要我看一看吧,不過要老實安分點的。別帶這些滑頭來,我們家吃消不起。”
苟熊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凌厲,絲毫看不出是平日那憨厚老實的男人。
“是,是,我知道。客棧後天中午您隨時過來,我等候您的到來!”牙子聽後,不僅不生氣,反倒很是開心。
房子終於看好了,苟熊的心也跟着鬆了一口氣。看着頭頂再次飄起的雪花,眉頭一皺,朝着梨花村疾步而去。
阿黎想必是想自己了吧!
昨天早上一出去,這會兒回去,恐怕天已黑,不過阿黎應該會很高興看到自己纔是。想到蘇黎,苟熊渾身一暖,腳下的雪泥路絲毫阻擋不了,他回家的心。
阿黎交代的東西都沒買,也沒關係。後天還要和阿黎一起去鎮上,到時候讓阿黎蓋章。房子寫在阿黎的名下,以後就算自己那大伯之類的鬧,也無濟於事。
剛過酉時,蘇黎看着還在飄雪的黑夜,幽幽地嘆一口氣。準備洗漱就寢之時,突然聽到白尖和黑背發出撒嬌的聲音,連忙疾步而出。
雖然看不見有人,但屬於苟熊能給予的溫暖感,早就向她襲來:“相公!”
“傻丫頭,這外面冷,快點進屋。我去廚房喝點熱水,去了寒氣,在回屋找你!”苟熊看到自己房間屋檐下,阿黎穿着單衣站在那,本想上前抱住她。可看了看自己一身的寒氣,便轉身朝廚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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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蘇黎肯定是會離開那個梨花村的,乃們就莫擔憂了!昨天練車去了,很晚回來,抱歉,今天晚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