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瑤的事情,因爲最終得到了老夫人的同情,自然是可以在府裡安心住着,好好調養身體。白氏看自己女兒嫁去山東,受了這種種苦楚,對於世交的周家也十分不滿,自然也不再聯繫,就連瑤姐回到了陳府都沒有給周家去個消息。
威遠候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在他的調配下,花了個把月的時間,就把整個建造玻璃的生產房屋建設完成。陳國玉也從江南抽調了不少手藝人和願意做學徒的年輕男孩子。
玻璃製作的地方十分隱蔽,根本不是在寧遠山莊周邊,而是在山莊後山靠近懸崖處的側面下坡處。外面還有鬱鬱蔥蔥的的樹枝做遮掩,下坡地段地勢偏低,隱藏的十分巧妙。
只是陳舒卻十分不好,陳舒住在長公主處,按理說每日裡和長公主說說家常,陪着憐心一起玩耍,日子也算是輕鬆自在。
只是五日裡就有兩次做了同類型的噩夢。蔣明澈也是發覺,夜晚到了下半夜,舒姐就會驚醒,渾身的冷汗。
一開始問起來,陳舒只說是做了噩夢。蔣明澈和長公主也以爲是換了個環境,陳舒這孩子不太適應。長公主因爲這個事情,每日裡還專門爲菩薩早晚上香,只想着能夠保佑舒姐。
可這樣的事情持續了十多天,陳舒因爲經常在後半夜做噩夢,現在已然都不敢睡覺。白天裡總是精神恍惚的樣子,唐氏和長公主爲了陳舒都已經去了兩次大國寺上香。
蔣明澈每次看着陳舒對自己欲言又止的樣子,他也隱隱感覺陳舒似乎和一般女子的不同。
“舒姐,這些天你這樣睡不好覺,我以爲等一等,你會告訴我。可過了這麼多天,你還要這樣折磨自己嗎我是值得你信任的人,我是你的夫君也是你的盟友,能告訴我到底是什麼嗎”蔣明澈找了個機會,屏退所有僕人,想誠懇的和舒姐做一次深談。
陳舒苦笑了一下,她自己又何嘗不知道現在過的多難受,每天處於精神恍惚的狀態,閉上眼睛又是些可怕的畫面,一次次的在眼前重複的血腥,再這樣下去自己都要瘋了。
猶豫了一會兒,陳舒決定還是說出來。不光是爲了自己,也是爲了夢中這許許多多死去的人。
“我說的話,也許很瘋狂,可這是我在夢裡一次次反覆夢到的事情。不論真假,都不是什麼好事,所以我纔會憂心忡忡,提心吊膽,甚至坐臥不安。我害怕,我害怕夢中的事情最後變成真的。”陳舒皺着眉頭,眼裡流露出焦慮的目光。
“我夢到在上京城外,很多很多人攻打上京。遠遠我看到一匹高頭大馬上坐着一個身穿龍袍的人,他身邊豎立着大旗,只是我看不清這旗子的字。他指揮着穿着士兵攻打上京。”陳舒陷入了夢境的回想中。
只是這些話,聽在蔣明澈的而終,不亦于晴天霹靂。蔣明澈的上一世,雖然是被毒藥所害,可那時候西北王已經長驅直入往上京趕來。
最後蔣明澈就是在西北王攻破上京城門之時,死於蘇夫人的刺激和毒藥之下。
臨死前,蔣明澈還能回憶起蘇夫人嘲諷而又得意的笑容,彷彿已經能夠看到他們蘇家和蔣公宇的從龍之功,以後的大富大貴。
看着蔣明澈深思的樣子,陳舒感到奇怪,她以爲是蔣明澈不相信的緣故。
“還有,我看到了韃子,和我們的士兵一起攻打上京。我還看到我還看到趙之龍抱着他的他的父親我不認識,抱着一個老將軍哭的肝腸寸斷,最後被許多長矛一起刺死。”陳舒害怕的閉上了雙眼。
如果不是陳舒認識了趙之龍,她也不會把這些事情說出來。趙之龍雖然沒有深入接觸過,可他畢竟是蔣明澈的兄弟之一。
“你說什麼你看到趙之龍死了”蔣明澈不相信似的瞪大了雙眼
“是的,這個夢境,我很早之前就做過一次,當時只是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慢慢接觸多了,我才發現那個死去的年輕人就是趙之龍”陳舒有些生澀的說出趙之龍的名字,因爲他死的太慘了,就連陳舒都不得不爲之動容。
到處都是慘叫聲,鮮血染紅了地面,染紅了每個人,大家都好似殺紅了眼似的,不要命的往前衝。
這位老將軍被人生生砍下了胳膊,又被箭雨射中自己和坐騎,在馬兒的哀號聲中一起倒下。
趙之龍跟瘋了一般揮舞着長刀殺出一條血路來,只來得及抱住這位老將軍的屍首,也被長矛釘在了地上。
陳舒只能看到他的表情,聽不到說話聲。可無聲的畫面就好似地獄一般可怕,天空的雲朵都顯露出血腥的紅色。
蔣明澈再也無法冷靜了,他真的害怕這就是上京的下場。是他臨死前沒有看到的場景。
他怎麼能讓驍勇將軍和自己的兄弟都死去而且還有韃子,西北王居然還和外族一起造反,讓元朝百姓慘死在韃子的鐵蹄下。
“我好害怕,每次看到自己認識的人一次次用同樣的方式死去在自己的夢裡,我不知道總讓我做這個夢是爲什麼就好似預警一般,又或者我該做點什麼嗎”陳舒雙手抱頭,抵在自己的膝蓋上,突然胸口傳來灼燒的痛感。
“好痛”陳舒情不自禁的叫出聲來。忙把手深入領口,只感覺到本來帶有體溫溫潤的舍利子突然間熱得燙手。
這這是爲什麼難道說是它讓我看到了未來陳舒呆呆的猜想着。
“明澈,是這個舍利子,是它告訴我未來,未來元朝會、會覆滅”陳舒說出了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實。
“這怎麼辦我的兩個母親,我的小姐妹,我的丫鬟們,還有宮嬤嬤,還有你和你的兄弟們,難道都要這樣死去不我不要這樣的結果”陳舒突然嘶吼着。
“我不要這樣的結果,我要改變歷史,我要讓聖乾帝打敗這些叛軍和韃子們”隨着陳舒大聲的說出這句話,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舍利子突然間紅得發亮,周圍隱隱有金色光芒射出,突然間這個舍利子在陳舒手心團團轉動起來,揮舞着流光好似綵帶一般。
舍利子就好似初雪遇到驕陽般融化,最後只剩下一片光霞,什麼都沒有了,落入陳舒手中的只有那個金鍊子。
蔣明澈和陳舒兩個人坐在牀邊,好像被嚇傻了一般,兩人都無法相信自己眼前發生的事情。
“這肯定是真的,你看舍利子都沒了,這肯定是佛祖顯靈。”陳舒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似乎思維都停止了。
“是真的,而且這個事情恐怕不久的將來就會發生。我們要做好準備,如果能阻止這個事情發生就最好。”蔣明澈和陳舒一樣,相信這個事情不久就要發生。
可是算算上一世的情況,應該還有一年多啊既如此,恐怕很多事情就要加快佈置了。
“明日,我就要去皇宮一趟,你就在公主府吧。”蔣明澈最先想到的是趙之龍,他要去宮裡問問洪叔,能不能讓趙之龍學了洪門的武功,在亂世裡也是一種活命的手段。
“明澈,你要做什麼能告訴我嗎”陳舒本能的感覺到,蔣明澈也有事情瞞着自己。
“我會告訴你的舒姐,但不是現在,我不是要故意隱瞞,只是害怕,等我不在害怕了,我就告訴你。在此之前,我想你知道,我喜歡你,我不希望你有事,我永遠不會害你”這種不對的時機,表白也覺得很奇怪。
陳舒看着蔣明澈堅定的目光,對自己的愛意,她點點頭,她願意等,等到蔣明澈敢告訴自己。
第二日的一早,蔣明澈就早早拿了陳舒的腰牌進宮。蔣明澈目前還不敢把陳舒的夢境告訴聖乾帝,他怕對陳舒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中午時分,趙之龍和孫厚德兩個人就高興的和大哥聚在一起。許久沒有一起吃喝玩樂了。
尤其是孫厚德,之前抄寫了不少民意,太陽曬着,白嫩的皮膚都變得黑紅,少了一絲書生的儒雅,這回像個黑胖子。
趙之龍卻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對蔣明澈問話也有些心不在焉。
大哥,我想娶妻了。我喜歡槐纖芷,可是我母親不同意。”趙之龍一臉苦悶的表情,讓孫厚德驚掉了下巴。
“二哥,你怎麼了,你是不是中暑了,大白天的說胡話。槐纖芷那姑娘你也喜歡那個厲害的,比、比嫂子都不講理。”說到這,孫厚德才發現自己好像不小心也說錯了話。
蔣明澈陰惻惻的笑着,“三弟你原來是這樣看待你嫂子的,長嫂如母,你居然敢如此不敬,我看你鍛鍊的還不夠,既然如此,你們兩個從明天開始就和我一起習武。”
“習武”這回兩個人倒是意見統一,嚷了出來。
“大哥,大哥你是說和你習武我沒聽錯,你什麼時候會武功”孫厚德一臉不相信的表情,還以爲大哥是無聊的想要折騰他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