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藍髮女孩拎着一隻小鐵籠衝了出來,見自己前方几十米處正站着一個赤裸着上身藍光閃閃的巨人,她大吃一驚,立即轉身返回別墅內。
庫巴看到她,不由得愣了愣。
就是她!
庫巴衝上前,用膀子咣的一下撞碎大門,他正要追上去,忽然耳邊響起西洛的聲音:
庫巴,還是讓我來吧。
“哼,你以爲她會聽你的麼?”每次要把身體的控制權換給自己的兄弟的時候,庫巴總是很不情願。
在地鐵站她或許一時被那英俊的天神迷惑,但現在也許已不一樣了呢。
庫巴總算答應了,他的身上現出縱橫交錯的光紋。
西洛整了整衣領,突然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別……別動!……”
他側過身瞥了一眼,只見一個金髮女子正用槍指着自己。
她的眼中充滿恐懼,也許她還從未拿過槍,保險拴沒打開,雙手還在不停地顫抖——剛纔那個恐怖的野蠻巨人轉眼間變成了一個紫發白衣的英俊男子,她不停地眨眼,以爲是自己的幻覺。
嘿,這女人長得真不錯!——喂,殺了她怪可惜的,不如留給我吧!
“在未經改造的人類當中,算是難得的美人了。”聽着庫巴的嚷嚷,西洛笑道,“想不到,天神也有這樣的興趣,品味倒是不錯。”
哎?這是那天神的女人,那我更要嚐嚐滋味才行呀!
別浪費時間了,西洛,找到那女孩,然後我們回帝拜交差吧。
“別擔心,那塔。”西洛說,“天神結界已經被庫巴擊潰,現在我可以自由地使用瞬間移動術,她跑不遠的——這種時候居然不在被保護人的身邊,還真是瀆職呢,要是‘他們’知道了,大概也會很頭疼吧?”
見那男人不斷地自言自語,說着莫名其妙的話,麗亞手足無措。
“你就是那個女管家麗亞吧?”西洛微微一笑,“剎迦羅先生不在,我們冒昧到訪,您不會介意吧?”
那人居然知道她的名字?
“‘他’已經把進入這裡後所看到、聽到的一切都告訴了我們。”西洛環視着大廳四周,“作爲一個守護者,居然沒有發覺‘他’已附在那女孩身上潛入了自己的府邸,實在是太疏忽了。不過,‘他’手段高明,沒被發現也許是因爲那天神在人間能力有限吧……”
“至於你……既然我大哥對你有興趣,那就隨他高興好了。”
嗯?……
西洛突然感到身後有些異樣,立即閃身迴避。
一個藍色的光彈擊中他原先所在的位置,將地板炸出一個大坑!
麗亞被爆炸產生的強大沖擊力推開,在她即將倒地時有人扶住了她,麗亞驚惶地回頭,卻發現是那個女孩。
卡瑪把她拉到門口,不由分說便將她推了出去。
“快逃吧,讓所有人都立即離開!”她低聲喝道,之後關上了門。
“真是有趣。”西洛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卡瑪轉過身,背靠大門。
“爲什麼要去而復返呢?”西洛問,“上次在地鐵裡發生的只是意外,你的力量奈何不了我們,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
卡瑪呼吸急促,沒有說話。
西洛忽然揚了揚眉。
“哦……莫非你已經明白了?爲了把事情徹底弄清楚,你覺得與其待在那位什麼也不願告訴你的天神身邊,不如跟我們走?”
“他會來的。”她說。
西洛低聲笑了起來,肩頭不斷聳動。
“你對他疑慮重重,現在卻又指望他能來保護你?你非常聰明,但有些時候卻過於謹慎——在夢裡看到的東西,本身已能解答你全部的問題吧?”
卡瑪心中一驚。
“果然是你們搞的鬼。”她低聲說。
“我不知道‘他’讓你看到了什麼,不過據說是與你的‘過去’有關的東西。”西洛說,“忘記了嗎?在地鐵站臺遇到的黑衣男人,在他用指尖點中你前額的時候,就有些東西進去了吧?”他輕輕地敲了敲自己的頭。
確實有這樣的事,他爲什麼會知道?
“那個人是誰?”
“當然也是阿修羅了。”西洛邁步向前,“整個帝拜都在爲你忙碌呢。”
OK發出尖銳的叫聲,它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警告對方不要再接近。
“小東西。”西洛微微一笑,“你以爲憑你的那點力量,真的能阻擋我們?——在地鐵站,‘他’根本沒被你傷到分毫。”
卡瑪跟前突然閃出一片金光,在她與西洛之間展開一堵半透明的光壁。
光芒來自她手中的小籠。
竟是OK做的?……
不敢多想,卡瑪轉身就跑。
“你還能跑到哪裡去?”西洛漫不經心地一揮手,便將OK的光壁撕開一道裂口。
卡瑪慌不擇路,撞開了一道又一道門,剎迦羅的寢宅大得像一座宮殿,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身處何處,但她無法停下腳步,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呆在阿什提最骯髒最混亂的污染區的某個不爲人知的角落。
只要能避開這些如影隨形的魔鬼!
當她推開了另一道門後,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
那個紫發白衣的男人正雙臂環胸,面無表情地盯着她。
“別讓明帝久等。”西洛冷冷地說,“他可不是個有耐心的人。”
“我也一樣。”
卡瑪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少年清亮的聲音。
一束金光與她擦身而過,擊中了西洛的肩膀。
少年一擊得手,卻不戀戰,拉着卡瑪就走。
“你是誰?”
少年沒有回答。
卡瑪打量着那少年——大概十二三歲,卻戴着太陽眼鏡,一臉與其外表不符的沉穩剛毅,看着他飄揚的黑色風衣,她似乎覺得自己曾在哪裡見過這個孩子,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此外,還有一件事讓卡瑪感到不可思議。
少年拉着她在走廊裡奔跑,經過一面鏡子的時候卻沒留下身影,卡瑪眨了眨眼,以爲自己看錯,但隨後發現光亮的地板上同樣只有她一個人的蹤跡。
“你究竟是什麼人?”她猛地停下腳步,反拉住少年的手腕。
少年一把摘掉太陽眼鏡,露出金色的眼瞳。
“你是……”
“我是他的精神體。”少年說,“他很快就會趕回來。”
說完不再理會她,徑直朝前走了幾步又回頭道:
“不想死的話,就跟我走。”
少年帶着她來到一扇門前,將手置於其上,看上去平常無奇的門上顯現出複雜的金色光紋後無聲開啓,他示意卡瑪進去。
看起來是個普通的書房,沒有任何顯著的防護措施。
“這個房間能夠屏蔽一切聲音、光波、生命跡象和能量反應。”少年關上門,“這是他預先設下的結界,只要你不出去,任何人也確認不了你的位置。”
“即使對方是阿修羅?”
“即使對方是阿修羅。”
說完少年背對着她,盤腿席地而坐,一言不發。
“你好像不太喜歡我。”她突然開口。
“是嗎?”
“是的。”
“你的感覺沒有錯。”
“爲什麼?你是那個男人的精神體,換句話說你也代表着他的意識?”
“潛意識。”少年糾正道。
“那是什麼意思?”
少年回頭瞥了她一眼。
“他的潛意識裡對你沒有好感,但他尚未接受這一點,所以很抱歉,我沒法對你和顏悅色,我只是個精神體而已。”
“原來他……一直是討厭我的嗎?”卡瑪低聲說,“那麼爲什麼他還要接受那個委託來保護我?”
“之前他曾對你很有好感。”
“但是後來?……”
“但是後來——確切地說,是昨晚。”少年陳述着,“他做了一個夢,在那個夢裡,你是他的敵人。”
卡瑪的心猛跳了兩下。
“你傷害了他。”
“那麼,讓我被阿修羅帶走,讓他們對我爲所欲爲,不是很好嗎?”
“他認爲那只是一個噩夢而已。”
“該死的那不是夢!!”卡瑪提高聲音。
“你的情緒波動得很厲害。”少年淡淡地說,“如果不是夢的話,你覺得是什麼?”
“剎迦羅,你在試探我。”她說。
……
剎迦羅,你在試探我。
我說的每句話,都會傳到你耳邊,是不是?
坐在豪華房車裡,剎迦羅臉色陰沉。
“請再開快一點。”
“已經沒法再快了,毗沙門先生。”
“用特殊行駛權限。”
“是。”
……
“我說的每句話,都會傳到你耳邊,是不是?”卡瑪皺眉。
“是的。”少年點了點頭,“但他沒想過要試探你。”
“那個夢,是我們的前世吧?我是那個降三世明王,阿漢是大威德明王,而你,就是那個……”
“毗沙門天。”
“毗沙門天王。”她說,“我們無惡不作,罪無可赦,所以你殺了我們。”
“大威德明王是自我毀滅的。”
“這就是你接近我們的目的?——找到我們的轉生體,然後再伺機消滅?”
……
“如果我要殺你的話……”剎迦羅盯着窗外急速掠過的景物。
司機小心翼翼地朝後視鏡瞄了一眼,他的老闆正在後座上自言自語。
……
“如果他要殺你的話,你根本活不到現在的。”少年說。
卡瑪沒有再說話。
昨晚她和剎迦羅做了同樣的夢,她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好吧,伊諾是對的,阿修羅和天神是存在的,雖然不知道“明王”是什麼來歷,但大致是差不多的東西。
“那麼,那個連你也不明所以的委託究竟目的何在,”她問,“你現在應該有些眉目了?”
……
“卡瑪,”剎迦羅低聲說,“等着我。”
進入城郊,時速已經接近三百公里,但他依然覺得太慢。
三連神應該解除在人間活動的天神身上的部分限制才行——一個剎帝利級的阿修羅都可以在摩訶使用瞬間移動術,而作爲四大天王之一的他竟然只能依賴代步工具。
……
“等他來了自然會真相大白。”少年說,“但我覺得,你可能等不到他了。”
“你想對我動手?”卡瑪一挑眉,“精神體原來可以違抗本人的意志?”
“不。”少年注視着她,緩緩地說,“在你身上,有阿修羅的味道。”
“我本來就是個阿修羅。”卡瑪聳了聳肩,“他們都這麼說。”
“不。”
少年朝她走去。
“不是你。”
“什麼?”
少年突然取下墨鏡,眼中金光一閃。
“出來!”
金光籠罩住卡瑪全身,她突然笑了。
了不起。
沒想到連精神體都有如此敏銳的感應……
看起來是須彌的高位天神啊。
卡瑪的嘴在動,但說話的卻不是她的聲音。
她的眼漸漸失去焦距,雙腳離地,一個模糊的影子從她身上浮出,就像將她橫抱在懷中一樣。
“原來不是本體。”少年若有所思。
彼此彼此。
影子的話音剛落,突然轟的一聲巨響,房間一側的牆壁被開了個大洞!
“原來躲在這裡,這回看你往哪兒跑!”
震耳欲聾的吼聲炸響,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闖了進來,剎帝利再次以庫巴的形態出現,轉眼間便已毀掉了這個房間的三分之一。
“這個房間是受到特殊結界保護的。”少年面無表情地盯着那個影子。
所以他們需要通過我的指引才能找到這裡。
“你——”庫巴瞪着那影子,之後頓了頓,非常彆扭地改了稱呼,“幻非天……羅婆那大人。”
……
剎迦羅下了車,全速向他的別墅衝去,一路上的殘桓斷瓦都在他意料之中,視線從橫七豎八倒在血泊中的肢體上匆匆掠過,在這次阿修羅的入侵中他究竟損失幾何根本無暇顧及。
他想着的僅僅是卡瑪而已。
幻非天羅婆那……
原來如此。
……
我沒打算來搶你們的功勞,只是不想讓明帝大人等太久罷了。
“你在利用我們!”庫巴咆哮着,巨大的拳頭在空中揮舞。
那個夢是明帝大人的意思,在你們把她帶回帝拜之前,令降三世明王甦醒是我的使命。
“……”
你們是剎帝利當中的後起之秀,只能能順利將這個女孩帶到明帝面前,然後再隨便擊敗一個現任的婆羅門就可以取而代之,可不要錯失良機唷。
“要是你想暗中搞鬼,哪怕你是婆羅門……”庫巴瞪着那個影子,“不——當我們回帝拜交了差後,要拉下來的那個倒黴鬼就是你!”
悉聽尊便,不過,那位天神馬上就要來了。
庫巴大步朝少年走去。
面對高出自己大半截,身軀比自己龐大數倍的巨人,少年依然面無表情。
“讓開,小鬼。”庫巴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我拒絕。”少年說。
“那麼就去死!”庫巴目露兇光,左手一揮,劃出五道銀色光弧。
房間裡的擺設被整整齊齊地切開,卻唯獨沒有傷到少年。
“沒有實體?”庫巴吃了一驚,“噢!——”
一束金光朝他面門射來,庫巴頭一偏,肩膀上卻被開了個兩指寬的窟窿。
不要輕敵啊,剎帝利。
高位天神的精神體,不認真應付,可是會吃苦頭的哦。
“找死!”被天神之力所傷,激起了庫巴的兇性,他的身體表面現出一層墨藍色的光,緊接着伸出巨掌,一把將少年攔腰抓起,另一手沾着肩上藍瑩瑩的體液便朝少年的脖子上抹去。
……
衝進別墅的剎迦羅突然感到自己頸部閃起一陣寒意,經過長廊裡的鏡子時一瞥,發現自己的喉嚨泛起了青色。
他的精神體沾上了阿修羅的血?
該死。
……
庫巴的血接觸到少年後立即開始朝體內滲透,少年的咽喉已全部變成了詭異的藍色,他起初還有反抗之意,但庫巴任由他攻擊自己,雖然這個天神的精神體力量很強,但作爲剎帝利,他們的機體依然可以承受這種程度的傷害,眼下更需要擔心的是那位天神。
“你們……你們想怎樣?……”半昏迷狀態下的卡瑪斷斷續續地說。
您只需要放鬆休息,剩下的交給我們就好。
“你們……你們在對他做什麼?……”
精神體是非物質構成的存在,所以需要用其它手段對付。
天神的精神體,一旦被阿修羅之血侵蝕,精神體所受到的傷害,就會原原本本地返回到天神本體上……
而在這個過程中,受到污染的精神體是無法回收的,換句話說……
“他的下場就是死!”見少年的脖子已經變成了暗青色,庫巴獰笑一聲,右手高舉過頭。
“住……住手!……”
這就是所謂的斬首之刑……
說起來,爲了阻止我們把您帶走,那位天神還真是孤注一擲,連派遣精神體這種極冒險的手段都用上了……
而且因爲擔心力量不足以擊退來襲的阿修羅,他似乎動用了幾乎全部的精神力,換句話說……
“這斬首之刑,會百分之百地回饋到那傢伙身上!!”剎帝利三兄弟的聲音交疊在一起。
“住手!!——”
血霧中,少年的頭顱飛起。
卡瑪的意識越來越微弱,她眼睜睜地看着那個頭顱在地上滾動着。
奇怪的是,最後當那個頭顱停在自己跟前時,卻變成了那個男人的臉。
他面無表情,冷冷地凝視着她。
在那雙眼中的金色完全褪去之前,她依稀聽到了剎迦羅的聲音。
我該拿你怎麼辦呢,卡瑪?
他的聲音近在耳邊,卻又像是從極遙遠的地方傳來。
或者,我該叫你——耶羅?……
卡瑪再次驚醒。
又是噩夢?
她夢見自己被阿修羅追逐,她夢見一個長得極像剎迦羅的少年在保護她。
或者說,那個少年根本就是剎迦羅更年輕時的樣子。
阿修羅之血侵蝕了少年的身體?
少年被斬下了頭顱?
剎迦羅首級落地?
他死了?
那個男人……也會死的嗎?
卡瑪環視四周。
這是個經過細心佈置的房間,色調溫暖,但她並未因此感到安心。
他到底怎麼了?
她身上又發生了什麼?
卡瑪跳下牀,赤着雙足跑了出去。
長廊的地板依然光亮如鏡,水晶吊燈依然燈火通明,這棟如宮殿般富麗堂皇的別墅空無一人,安靜得可怕。
這裡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剎迦羅,你在哪裡?!
來到大門前,她猛地推開。
頓時一陣雪亮的閃光燈晃得她睜不開眼。
“卡瑪小姐,請問你對這次剎迦羅先生的別墅遭到襲擊有什麼看法?”
“卡瑪小姐,聽說你擁有資深機械師認證,而像你這樣的人全國不超過十個,是這樣嗎?”
“有人說襲擊者是經過了高度機械化武裝改造的恐怖分子,也有人說與近日發生在貧民區的一連串事件有關,請問卡瑪小姐你對此有何看法?”
“卡瑪小姐……”
“……”突然被一大羣記者包圍,面對着無數的攝像機和話筒,她覺得自己像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沒穿衣服一樣。
“卡瑪小姐,請問你和剎迦羅先生到底是什麼關係?”
有人提出了這個問題,立即引來一羣附和聲。
“卡瑪小姐,你從什麼時候就開始住在剎迦羅先生的別墅裡的呢?”
“我……”卡瑪張口結舌。
“卡瑪小姐,有人說你是被剎迦羅先生包養的情婦,請問你有何看法?”
“卡瑪小姐,據說剎迦羅先生與多名女性保持着密切來往,是真的嗎?”
“如果是真的話,請問剎迦羅先生到底有多少個情婦呢?”
“不想死的話,就都給我滾。”她低聲說。
“卡瑪小姐,你說什麼?”
“卡瑪小姐承認自己是剎迦羅先生的情婦了?”
“她說如果你們還想活着離開這裡的話就趁現在。”
突然一個男人的聲音壓過了所有的嘈雜之聲,頓時現場靜了下來。
一羣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漢排成兩列,把熙熙攘攘的記者推到兩邊,在中間隔出了一條路。
卡瑪看到了那個男人。
他沒有戴太陽眼鏡,任由自己的金色眼瞳暴露在閃光燈下。
他的咽喉沒有變成青色,他的首級依然完好無損地留在他的肩膀上。
他沒有死。
她輕輕地鬆了口氣。
“剎迦羅先生,請問這些記者怎麼處理?”一個光頭大漢走到剎迦羅身邊,標準地三十度鞠躬後,畢恭畢敬地問。
“誰讓他們進來的?”剎迦羅問,同時冷冷地掃視着一臉不滿衝着那些彪形大漢抗議的記者們。
“這裡的保安人員無人倖存,他們就趁機衝了進來。”光頭大漢低聲說,“這些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不是真正的記者。”
“無論他們拍了什麼,錄了什麼,統統搜出來銷燬。”剎迦羅說,“無論是存在攝像機裡的還是存在腦子裡的。”
此言一出,一片譁然。
“剎迦羅先生,你不能這樣做,這是破壞新聞報導自由,同時也對我們的人身權利造成嚴重侵犯!”
剎迦羅不予理會,徑直走到卡瑪身邊,脫下大衣披到她身上,頓時又是一陣啪啪亂閃。
“這裡是私人產業,沒有任何媒體被允許可以來這裡採訪。”光頭大漢提高聲音,“如果各位不願合作,我們會採取強制手段。”
剎迦羅的手下後來如何處理善後,卡瑪已無暇顧及。
當人羣被分開後,她發現別墅之外到處濃煙滾滾,幾乎沒有什麼完好的地方——
剎迦羅的巨大莊園變成了一個戰場。
她看到一些生死未卜的人被用擔架擡走,血淌了一地。
她沒有做夢。
這裡的確受到了阿修羅的襲擊。
那不是夢。
覺察到她有些異樣,剎迦羅低頭察看。
“不舒服嗎?”
卡瑪緊緊地抓住他的衣領。
“有個東西在我體內。”她說。
“它要讓她甦醒。”
剎迦羅緩緩地點了點頭,輕輕地撫着她的後頸。
“剎迦羅。”她用盡最後的力氣望着他的金瞳,在昏厥之前,她聽到自己在求那個男人。
“幫幫我。”
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