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你看一下鏡頭,我給你拍張包餃子的照,發給姜燁那個沒良心的傢伙,好好氣他一回。”
姜阿姨笑着配合我,拍完還要看效果如何?還讓我給她美顏好看一點,待滿意了,才讓我發過去。
江歌:美圖一張,此乃你媽特意爲我包的餃子,饞死你個有了媳婦忘了孃的不孝子。
姜燁秒回:呵~從小到大,你還沒吃膩歪呢?再說了,不孝有三,無後爲大,我這正努力給我媽整個孫子出來呢!倒是你,一個大齡未婚女青年,你怎麼滴有勇氣,七天長假待家裡啊?江媽媽沒使出渾身解數將你速速正法?
江歌: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再見!
姜燁:也對,不出招,那不是江媽媽的風格,憑時宅家足不出戶的你,更不會沒事來我家,趕緊速速招來,你媽使了個什麼大招,讓你嚇得家門都不敢回?
江歌:無可奉告,生你的孫子去。
江歌生氣地將手機砸在桌上,姜媽媽一看江歌的樣子,就知道怎麼回事,笑着說“那兔崽子又惹你了?”
江歌點頭,姜媽媽繼續說“別理他,整天沒個正行,過節都不知道回來看看我,還是生個女兒好,貼心,唉,女兒纔是媽媽的小棉襖啊。”
江歌抱着有些失落的姜媽媽“小時候我就說,我有兩個媽媽,你也是我的媽媽呀,我也是你的小棉襖呀”
“乖,真乖”
就這樣半在家苦熬着,半在姜家消遣着,七天就過去,我終於迎來了解放的那天。
我迫不及待地收拾東西,期間還不忘和老江還有那位時時看我不爽的江太太,浮誇的表達了一下我的不捨之情,然後快快樂樂開車回了x市。
回到x市的首要任務就是把麒麒接回來,爲了報答方可那幾日辛苦照顧的恩情,我特地將從家帶的小菜,勉強分給了她一半,其實開始只有一小半,只是她爲人比較不客氣,外加一直訴說那七日照顧一隻狗有多麼多麼地不容易,然後堂而皇之的又扒走了一小半。
果然厚顏無恥的人朋友亦是如此。
但是做人皆不要太貪,貪及必殃。
某天傍晚,洗完澡,躺在牀上,翻看電視,鎖定了一個節目後,又準備拿手機刷微博。
治療孤單的最好辦法,就是製造各種聲音,讓自己覺得原來並不是一個人,電視便起到了這種作用。
手機顯示了10個未接電話,都來自於方可,一下子突然覺得有點兒心慌,立馬給回撥過去。
電話響了許久,終於被接通了“您好,這裡是xx醫院,請問您是方可,方小姐的親戚朋友嗎?如果可以,請您務必現在來一趟醫院好嗎?”
我匆忙地換了衣服,開車去那,摸索着找到了地方,護士直接扔給我一張紙問“是方可家屬嗎?”
我腦袋一片空白,沒有意識地點頭。
“那請您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病人急性盲腸炎,需要立刻手術,不過,也請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
我順着她指的地方,哆嗦地簽了字。
手術室的燈亮了起來,方可早就被推進去做準備了,我並未見到,在我過去27年的生命裡,由於身體健康,對於這一方面,我是一片盲區,只認一死理,做手術的話,一半風險是死。
一下便慌了起來,雙腿不自覺哆嗦,無奈只能挪到椅子上坐着。
時間一點點過去,我和方可之間的過往一點一滴浮現在腦海裡,這種感覺很讓人討厭,像是一種告別儀式。
我和方可是初中同學,初升高之後,由於學校不一樣,便斷了聯繫。
後來大四那年寒假,她突然□□給我發了一張截圖,那是過去我給她寫過的一個故事,想來也是丟人的,一個初中生,寫的短故事,小一半都是拼音。😤
但卻因此聊了起來,本來只是隨便說說一起約着出去玩,卻怎料想到,就這麼無心的,一帶而過的一個提議,卻成了真。
而後,我倆又一起約着來x市找工作,也因此開始了海上漂,起初那一年,我們一直在一家公司,同租房,同上班,久而久之,革命友誼,重新建立起來了,相較以往,更加牢固。
她是個缺心眼,也是個奇葩,所以,我始終堅信,沒有什麼事,是她做不出來的,就連那時,我從學校答辯完回x市的動車上。
她發微信跟我說“我抓了一隻雞,黑色的,不知道是哪家養的偷跑出來,於是我就把它給抓了,現在養在陽臺呢,等你回來,我們把它殺了,燉湯喝好不好?”
我真TM就這麼真信了,回來,滿屋子連縫裡都找過了,壓根連根雞毛影都沒找着。
她若無其事地問我“在找什麼呢?”
我說“雞,你抓的雞呢?”
她一本正經,絲毫沒有興奮,也沒有愧疚“哦,我和你開玩笑的,要不,我現在給你抓只回來?”
我當場抓狂。
和方可相處久了,就會知道她說的想當年,都是夢幻的,比如,想當年,她做飯多好吃,而如今,只要是她做的,我幾乎不吃,有時她也會被自己的廚藝,感動得直接供奉起來。
我和她算是兩種性格的懶人,所以那時的出租屋,亂,很亂,偶爾她和她男朋友,吵完架,發瘋似的拉着臉整理的時候,我總會如坐鍼氈,不想動,卻又不自覺的跟着她一起,這個時候的她,是平生最賢惠的時候,她不會讓你幹活,絕對不會讓你幹活,但就是因爲這樣,你會更加難受,也許,是良心作祟。
我倆經常吵架,就連後來聊天,也是聊着聊着就開始吵起來,像兩個潑婦罵街,但卻絲毫不影響我倆之間的感情,也許正如那句話,打是情罵是愛,不打不罵是無情郎。
如果當初沒有方可帶我來x市,那麼就不會有今天的江歌,那麼今天的江歌會怎樣,無法想象。但是如果沒有我,方可,一定過得很好,因爲她是個“沒心沒肺”,世界不滅,便永遠會是晴天的人。
如果萬一,萬一沒有她?原諒我骨子裡悲觀主義的殘渣作祟,我真的無意間默默做好了告別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