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陽聞言一怔,口中驚訝道:“藍旗國?你是說,現在住在我們隔壁的,就是在我們之前,從那艘船上進入金宮的那一隊人?”
清瑤點頭道:“是不是同一隊人我不知道,但是藍旗國的王子,確實就是白重。”
話音未落,隔壁突然隱隱約約傳來了一陣尖銳的女子哭泣之聲,然後又是一名男子的聲音似乎在安慰她,這讓巫陽等人都十分詫異。想不到這位藍旗國的王子,竟然也是帶了女眷來這裡冒險。最終不但手下人幾乎全軍覆沒,而且自己也被捉了起來,成爲了鬥奴。
一時間,他們不覺便生出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嘆。尤其是綠曦,她死死的抱住巫陽的胳膊,一個勁的抽鼻子。
片刻之後,那披甲獄卒便帶上了一人,飛身離開了隔壁的山洞,在他離開之時,巫陽看到,那被他帶走的人,所穿的服侍果然與那些藍旗國的死屍們有幾分相似,但同時又多了幾分華麗的貴氣。
“要是他回不來,隔壁那個姑娘,那得多慘呀。”綠曦忍不住嘀咕道。
巫陽輕撫着她的柔荑,淡淡一嘆:“有些事情,旁人確實也無能爲力,看天命吧。”
不過這時候,巫陽卻忽然心中一動,暗暗好奇起來,按照韓到的說法,元千機只從金宮買來了清瑤三姐妹,那麼其他千洲世界裡,就不該再有可以閃現金宮內景的靈嬰。這麼一來,這位王子,又是怎麼闖進來的呢?莫非真是碰巧的?
想到對方在通道內那種一往無前的衝殺印記,巫陽很快否定了自己的判斷。對方一定是有明確目的而來的。
不過別人的事情,現在他也沒有太多的心情去管了。隨着時間的推移,自己上場的機會將會越來越大。到時候無論面對什麼樣的對手,自己還是必須全力爭勝才行,練功方面,還是不能落下。只有保住了性命,纔有可能尋找機會,逃出生天。
現在在這座房間裡,他是幾乎沒有機會了,也許,可以試試看,在出場比斗的過程中,能不能找到別的機會。
“小月,你的主人,這次真的遇大麻煩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回去穿你親手做的寶甲了。”不知道爲什麼,他在此時此刻,沒有首先想到常悠然,沒有想到楊珏和凌渺渺姐妹,卻在腦海中浮現出了這個無比乖巧的小丫頭的形象。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那披甲人再度出現,帶回來的,是全身血淋淋,令人觸目驚心的白重。而他不用猜就知道,接下來的一刻,將會聽到隔壁何等慘烈的哭喊聲。
緊接着,那披甲人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轉到了他的門口。
“巫陽,你的生意搞不好很快就要來了。你隔壁這個沒頂住那位金主帶來的人,老夫人一定會再找強手,我估摸着,也該是你了。”
聞聽此言,房中的四人心中都是一震。
果然,那人的預言很快就實現了,半個時辰之後,巫陽被召喚去參加角鬥。臨走之時,原本他以爲綠曦又會有一場纏綿流連,但沒想到的是,真到了此時,這個小丫頭卻變得異常堅強起來。
她並沒有哭哭啼啼,
而是堅定的說了句:“你一定要贏了回來。”
巫陽會心的笑了,他知道,綠曦這是不希望太多的眼淚,帶給他太多的負擔。在這種生死之鬥面前,血性的激勵,可要比鼻涕眼淚有用的多。
而就在他就要離開的時候,清瑤忽然叫了他一聲。
“怎麼?你也要跟我道別麼?”巫陽好奇道。
“沒什麼,我也只是想說一句,贏了再回來。”
這一次沒有了秘界晶壁的隔絕,巫陽便留心將這一路的地形分岔,暗暗記在了心中,不管有沒有機會逃出去,做好準備總是好的。
另一方面,他也留意觀察了對方接自己離開深淵的那件奇怪器件,它是一個圓形的托盤狀的飛行機關。站在上面,那無底深淵可怕的消解力氣的效果,竟然被屏蔽了。巫陽頓時留了個心眼,自己要想從崖壁上逃走,也許,這東西就是問題的關鍵。
離開了無底深淵的範圍,那披甲獄卒就很快讓他登上了地面,而這件奇妙的飛行機關,則被藏入了一座巨大的鐵櫃之中。巫陽心中不覺一喜,因爲這座鐵櫃雖然堅實無比,但是看上去應該至少不會有自己居處的那面反射鏡的防禦效果。那樣的東西,本身威力強大,想來也不會到處都是。如果自己全力施爲,打開這座鐵櫃的希望極大。
當然,他心中雖然暗潮起伏,臉上卻不會有任何異樣。依舊跟隨着這位披甲獄卒一路前行。
這座金宮的內部,完全呈現了一種異類世界的形貌,金屬的管線,遍佈其間,到處都是明亮的燈光照射。四下裡,一些大大小小的披甲人和機關人,正在各司其職,忙忙碌碌。頭頂上,還有一些小型的金屬飛鳥,不斷的飛翔來去,似乎是在監視着整座金宮內部的運行。
巫陽心中暗緊,在這個建築內部,到處都是眼睛和耳朵,要想在這裡從這裡逃出去,需要解決的問題,可絕不僅僅是那座令人失去力氣的深淵這一件。
而走着走着,巫陽忽然眼前一亮,只見在遠處一個龐大無比的穹頂之下,一座直徑至少有三百步的巨大圓形池子,正在翻滾着一種氤氳的黯淡霧氣。其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不斷的泛起,又落下。一時間,竟是看不清楚。
“氣池?這就是清瑤她們閃現出來的氣池?卻不知這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既然元千機在這裡的位置已經被完全掃除一空,這座氣池自然也和元千機的死魂靈毫無關係。那麼,它爲什麼會引起清瑤姐妹最深刻的記憶,就非常的耐人尋味了。
“快走,老夫人等急了。”
見到巫陽似乎有流連不前的趨勢,那披甲獄卒連聲催促道。
巫陽暫時還沒有做好逃跑的準備,自然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於是立即加快了速度。不一會兒工夫,那座熟悉的競技場,便再度展現在了巫陽的面前。
遠遠的,還沒等他步入場中,那看臺上的某個包廂之中,便發出了一個不耐的聲音:“你們這兒的規矩實在是太麻煩了,如果要什麼天材地寶的,你們只管說,我又不是拿不出來,非要搞什麼比鬥,真是囉嗦
,贏了還不行,說什麼要試出極限力量,非要打到打不過爲止,哪有這種比武方法的?”
巫陽一聽就知道,此人應該就是那所謂的金主了。卻不知道他是爲了求什麼東西而來?此處的寶物可以橫掃一個低階世界,這裡的靈嬰拉出去可以震懾一個大陸。能來這裡做生意的,本身就不會是什麼簡單的角色。
那老夫人的聲音,便隨即響了起來:“陛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老身執掌這金宮,也有好幾個紀元了,不知去過多少世界,還有什麼寶物沒見過?所以,也只有這一點小小的愛好,還請陛下成全了。”
巫陽暗暗冷笑,想不到今天來的這個金主,居然還是個國王。倒不知道那老夫人所說的愛好又是什麼,總不會就是說這場比鬥吧?
“老夫人,王級鬥奴帶到。”
“哦?”披甲獄卒的話音剛落,那國王就哈哈笑了起來:“老夫人,你們這兒還真有意思,一個鬥奴,還分等級,居然還有個王級的,好好好,我就看看他怎麼贏我的人。別還像剛纔那個一樣不堪一擊呀。”
老夫人淡淡笑道:“這一個,一定能讓陛下滿意。”
自始至終,這兩個人都在漆黑的包廂之中說話,巫陽看不見他們的臉。心中不免有些鬱窒,雖然他已經被迫接受了成爲角鬥者的身份。但是內心中的傲氣,還是非常反感這種被人當猴子一樣耍弄的情形。
說話間,身後那披甲獄卒用力一推,他一個沒留意,就從競技場的邊門處,被推了進去。而在那場子的中央,卻已然站立着一名強健高大的武士。看他目光炯炯的模樣,應該就是自己將要對敵的對手,也就是剛剛將白重打成重傷的那一個了。
那人一見巫陽進來,凝神看了一眼之後,便忍不住搖了搖頭,隨後閉上了眼睛,竟瞧也不瞧他了。
那國王見狀,不由呵呵一笑道:“老夫人,看起來我的人對你這個王級的鬥奴,還是很不滿意啊。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了?”
老夫人連聲道:“別了陛下,如果這一個我再輸了,你這一單,我就白送如何?”
“哦?此話當真?”那國王固然是欣喜若狂,而站在場中的那名武士,也禁不住忽然張開了眼睛。對着巫陽發出了懾人的獰笑。
顯然,他對於爲自己的國王立下這一功,已經充滿了信心。
“規矩我就不重複了,各自放手施爲,不可以中途認輸,也不可以縱放,直到其中一個完全失去抵抗力,無法站起來爲止,死活不論!”
說着,那老夫人口氣一轉,對巫陽冷冷說道:“巫陽,今天你還是第一次出場,可別讓我白白丟了不該丟的東西。否則的話,你的那三個女人我可就全都要處理掉了。”
“哼!”巫陽在喉嚨裡悶哼了一聲,隨即便將朗聲笑道:“老夫人,你如果不想輸了你的東道,就不要隨便拿我的女人來威脅我。那些都是我的性命所在,要是因爲分了心,輸了比試,你可就只能自己擔待了。”
“你!”老夫人一聲而止,卻不知道她此刻的臉上,是不是紅一塊綠一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