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下外面跑進來的這個男人,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整個人都好像在顫抖一樣,我看着那張熟悉的臉,我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語言來形容我此時的感受,即便在剛纔,我已經和他算是見過一面,可是這一次我和他四目相對,空氣就這樣凝固了。
他就是許陌生,那個我朝思暮想,現在卻害怕見到的人,他就這樣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出現在程雲飛家裡,我在想估計是剛纔在大街上和他碰了一面,他後來追過來了,現在他已經知道了程雲飛家住在哪裡。
程雲飛和戴安娜忙轉後看過去,程雲飛看的是許陌生,他看到許陌生,他有些生氣,站起身來看着許陌生,語氣很不友好的質問道:“你來幹什麼?”
許陌生微微喘着氣,努力的平復自己的心情,看向程雲飛,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笑容,說道:“我來這裡找樑夢。”
許陌生說着就朝我走過來,我的心怦怦的跳看着他,我難以掩飾心裡的緊張,我的手指抓着我的衣服,越抓越緊。
戴安娜忙走到我身邊,雙手輕輕放在我的肩膀上,在給我安慰和力量。
戴安娜友好的對許陌生說道:“許先生,你來這樑夢做什麼?你不是跟你老婆在一起嗎?”
戴安娜這有意無意的一句話提醒了我,現在許陌生已經是有夫之婦了,他的老婆不是我,他已經和別人結婚了,承擔起一個家族興旺的事業,我不應該再牽絆着他。
既然我已經不能和他在一起,那麼兩個人這樣苦苦的相思又有什麼用呢?還不如快刀斬亂麻,忘了我們之間的念想。
再說了,他和蘇曼已經是夫妻,每天共處一室,日久生情也說不定。
雖然蘇曼喜歡女人,但是像許陌生這種優等的男人,他說不定也會心動。
許陌生露出一個優雅的笑容,話是對戴安娜說的,可是那眼神卻一直看着我,他的目光移向我的腹部,那深邃的眼睛忽然注滿了明亮的喜悅和激動,所有的感情參雜在一起,讓他整張臉都變得柔和起來,他嘴角的笑容也是如此的明亮,帶有些許酸澀,柔情和痛苦,還有濃烈的思念。
“我來看看我的前妻難道不可以嗎?”
隔得這麼近,我纔看清楚了許陌生這張英俊的臉,眉心微微皺起,染上一絲疲憊,這種疲憊好像一直都沒有消散去,他的眼神更加的堅毅和執着,但是也能夠看到一些血絲,這說明他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休息好。
我的心又開始痛起來,心疼他爲家族做的一切事情。
程雲飛走過來,擋在我面前,很不友好的說道:“現在樑夢跟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你有你的家事,她也有她的家事,你們兩個可以說已經互不相干了,或許樑夢現在也不想和你做朋友,免得讓你老婆誤會。”
程雲飛說的話我聽得很清楚,他說的是我也有我的家事,我有些慌亂,程雲飛是想做我的臨時老公,這樣就能讓許陌生死心。
如果許陌生知道我和程雲飛只是朋友,那麼我這麼大的肚子肯定就是許陌生的種,許陌生肯定不會放手的。
許陌生微微眯起眼睛,深邃的目光里布滿危險,對於程雲飛說的這些話他感到很不滿,聲音很冰冷,問道:“你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樑夢有自己的家室了?你想說樑夢現在已經和你在一起了是嗎?你覺得你說的這些話我會相信嗎?”
程雲飛冷笑一聲,看向我,他那雙溫潤的眸子裡帶有一種嚴肅的光芒,他希望我認真的對待這件事情,千萬不要感情用事,如果我一旦說漏嘴了,那麼許氏的江山又會再一次敗在了我手裡,所有的事情又會再一次回到從前。
我的後背都已經冒出了汗,我的手緊緊抓着我的衣服,戴安娜的手一直放在我的肩膀上,看似只是隨意這麼一放,但實際上她是在給我安慰,給我力量。
我迎向許陌生那雙銳利的眸子,我的心跳的很厲害,但是我在努力的剋制住這種心情。
我露出一個自認爲優雅得體又很淡然的笑容,輕聲說道:“許陌生,幾個月不見,你和蘇曼過得好嗎?”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間就冒出了這麼一句話,本來我應該是說我現在已經和程雲飛結婚了,懷他的孩子,許陌生肯定會大受打擊,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只能這樣做,可是看到許陌生那雙緊張的眸子,我卻感覺我怎麼也說不出來那種傷人的話來,竟然莫名其妙的還和他問候起來。
程雲飛臉色一沉,有些不悅,眸子裡滿是失望和緊張。
我只是瞥了他一眼,我突然明白了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麼。
許陌生看向我的肚子,他眼裡閃爍着一絲淡淡的淚光和激動,但是因爲程雲飛他們在這裡,許陌生又不好表現出來,他已經認定了我肚子裡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
許陌生竟然一時激動的說不出話來,而程雲飛生硬的說道:“許陌生,告訴你,你別吃着碗裡的想着鍋裡的,現在樑夢已經和我結婚了,她懷了我的孩子,這棟房子就是我給她樑夢買的房子,許陌生,你好好的照顧你的老婆,不要再想着我的老婆了。
許陌生臉色頓時沉黯下來,眼裡流露出隱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我看到許陌生這表情,心痛的厲害,戴安娜擋在了我面前,不讓我看到許陌生那張沉痛的臉。
“許先生,你不要再糾纏樑夢了,她現在懷了孩子,不要影響她的心情。”
戴安娜說的很堅決,他們兩個現在就好像是我的護衛一樣,保護着我,不讓我受到外來的侵犯。
可是許陌生又怎麼會侵犯我呢?他眼裡那種深深的眷戀,我看的清楚,也看得明白,我知道他對我的感情,可是我不能夠這樣自私,因爲一開始決定和許陌生離婚的那一天起,我就明白了,愛就是一種付出,一種奉獻。
許陌生情緒似乎有點失控,他用力扳開了戴安娜,不讓她擋在我面前,戴安娜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被許陌生給推開了,許陌生跪在我的面前,驚恐的看着我,着急的問道:“樑夢,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我扯扯嘴角,說道:“這是真的,陌生,我和你離婚後,我就來了美國,在這裡無親無故,還好程雲飛在這裡,他對我很好,你已經不再屬於我了,程雲飛等了我很多年,他對我很好,是一個很好的歸宿,陌生,咱們兩個,好聚好散吧。”
我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程雲飛拿來紙巾,給我擦擦眼淚,他的動作很輕柔,給我擦乾淨後,又將我抱在懷裡,我貼在他懷裡,緊緊抱着他。
許陌生悲痛不已,眸光裡頓時染上一層憤怒,他攥緊拳頭,站起身來,憤怒的撕開程雲飛,一拳揍在程雲飛臉上,程雲飛冷不防的向後退去,撐在餐桌上,劉姨驚的站起來,看着這兩個男人,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
程雲飛顧忌我,憤怒的看向許陌生,低沉的說道:“咱們要打去外面打,不要傷了樑夢。”
許陌生整張臉都被悲痛地覆蓋,他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似乎要深深的把我的心都割碎。
他和程雲飛兩個人立即就出去了,兩個男人劍拔弩張,硝煙瀰漫,兩個男人站在外面的庭院裡,眼神仇恨的像遇到殺父仇人一樣,恨不得將對方撕碎。
我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許陌生,悲痛欲絕,又憤怒不已,他把所有的不好的情緒都發泄在了程雲飛的身上,只想和程雲飛大幹一架。
我立即站起身來,朝外面走去,我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這樣子,戴安娜也趕緊走出去,看着他們兩個,想勸他們,但這兩個男人都在氣頭上,根本不可能勸動他們。
許陌生那雙冷冽的雙眼已經佈滿了憤怒,看着程雲飛,低聲吼道:“程雲飛,虧我一直把你當朋友,我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人,趁虛而入算什麼本事?”
程雲飛的嘴角微微有些泛紅,看起來有些腫,他冷笑一聲,說道:“你覺得我是趁虛而入嗎,我愛樑夢並不比你愛的少,我永遠都不會爲了家族的利益而犧牲掉自己的婚姻,你既然根本就不在乎樑夢,樑夢現在和我在一起,你又嫉妒了是嗎?你這是什麼心理?”
許陌生眼神沉黯,他吼了一聲,“樑夢永遠都是我許陌生的女人,誰也不能碰。”
我心痛不已,朝着他們大喊道:“你們住手,不要再鬧了。”
許陌生聽到我的聲音,看向我,悲痛的說道:“樑夢,你爲什麼要這樣做?你爲什麼要和程雲飛在一起?”
他的目光看向了我的腹部,他眼睛頓時失去了色彩,甚至連憤怒也已經沒有了力氣。
曾經我多麼想要和許陌生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可是沒想到現在我和他已經有了一個孩子,卻不能夠跟他說明真相。
爲的還是許家。
許陌生終於難以抑制住心裡的悲憤,他衝上去,和程雲飛扭打在了一起。
戴安娜尖叫着看着他們兩個,卻不敢上前去勸架,程雲飛和許陌生兩個人都是練過的,所以兩個人勢均力敵。
可即使如此,仍然有人受傷,那一拳又一拳揍得他們的血肉之軀上,就像一把刀刺在我的心裡一樣。
而這時,一輛跑車突然開過來,停在了許陌生和程雲飛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