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下來了？確認了？”古德里安有些吃驚的問道。
“是，攻下來了。確認了！”施陶芬貝格點了點頭。
這一下，輪到古德里安有些摸不着頭腦。
他不認爲，自己的一頓炮火準備，就能夠把明軍轟跑。
如果是這樣的話，戰線早就越過莫斯科了。
“繼續搜索前進，直到與明軍接觸。叮囑前線部隊，要小心。
另外，多攜帶一些反坦克武器。”
古德里安敏銳的察覺到，明軍可能會反攻。
不過他也不怕，反正已經佔領了明軍的戰壕和掩體，如果遇到反攻退守明軍構築好的防線就成。
這一夜，德軍都在進攻中度過。
他們小心翼翼的向前進攻着，不過明軍卻像消失了一樣。
或者說，明軍融進了這黑夜之中。
一直到天色微明，德軍還是沒有與明軍接觸上。
而此時，他們已經距離出發陣地足足有二十公里之遙。
“伯父，我們是不是撤的太往後了一些。”掩體裡面，曹變蛟舉着望遠鏡，好不容易纔在晨曦裡找到鬼鬼祟祟的德軍前鋒。
“按照咱們的推算，德軍一夜行軍二十五公里應該沒問題。
看起來，我們還是高估他們了。”
曹文昭也很無奈，只能將之推卸給德軍的行軍緩慢。
“德軍是在進攻中摸索行軍，比不上平常的行軍速度也能夠理解。
現在天亮了，就要看我們的了。”曹變蛟笑道。
“嗯！他們現在沒有固定陣地，連散兵坑都沒有。正是你出擊的好時機！”
曹文昭滿意的拍了拍侄子的肩膀，目送着曹變蛟走了出去。
片刻之後，就聽到了坦克發動機的轟鳴聲。
曹文昭無奈撇了撇嘴，坦克哪裡都好，就是發動機的聲音太大。
這聲音，足夠傳出去五六公里。
不過對面進攻而來的德軍聽見也沒用，他們跑的沒有坦克快，也不可能在坦克衝殺過來之前挖好散兵坑。
衝殺在最前面的，仍舊是一型坦克。
雖然這種坦克是被淘汰了的型號，可一型坦克的速度，仍舊是他們的撒手鐗。
快速的一型坦克作爲先鋒，衝向那些聽見坦克發動機的聲音，倉皇撤退的德軍士兵。
這些德軍士兵，攜帶的都是輕武器。
最多，也就是幾門步兵炮而已。
一型坦克發動進攻的同時，雲層中斯圖卡蒼鷹一般的俯衝了下來。
那些步兵炮在地面上看着低矮，不容易被發現。
可在天上，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一枚炸彈帶着哨音扔了下來，在巨大的爆炸聲中，步兵炮直接被炸上了天。
斯圖卡晃動着翅膀，機頭下的十二點七毫米機槍打出一條赤紅色的鞭子。
由子彈組成的鞭子，無情的抽打着大地上四散奔逃的德軍士兵。
只是三五分鐘時間，斯圖卡們就扔完了炸彈，並且打空了攜帶的子彈。
當斯圖卡晃動着翅膀飛回去之後，地面上的德軍炮兵已經不復存在。
到處都是逃竄的德軍，可無論人跑的再快，也絕對沒有一型坦克跑的快。
而且，人會累。
坦克……，只要有油就成。
二十五毫米“突”“突”“突”的機炮聲，從開始就沒有停歇過。
每擊中一個德軍士兵，他的身上就會爆出一團血霧，然後整個人就四分五裂了。
有些德軍士兵趴在叢林裡面，想用火箭筒攻擊。
可明軍坦克兵，卻是向每一個可疑的草叢發射炮彈。
那些埋伏起來的德軍，選擇的都是很好的射擊位置，這種地方怎麼可能不用炮彈探一下。
結果就是，草叢裡面爆出一團血霧，而飛出來的火箭彈，射程根本夠不到還在一公里之外的一型坦克。
在野戰中，步兵在沒有掩體，也沒有野戰工事的條件下，完全就是坦克的獵物。
明軍坦克手們，不斷的獵殺着德軍士兵。
直到，兩個連的德軍士兵全部被屠殺殆盡。
坦克碾過了他們的屍體，繼續攻擊他們的後續部隊。
直到恢復到昨天陣地的時候，明軍已經幹掉了一個營的德軍。
明軍乘勝追擊，正準備一舉恢復昨天丟失的陣地時。
衝在最前面的一輛坦克，忽然爆發出一團濃煙，接着沖天的大火瀰漫了整個坦克。
駕駛員和炮手們來不及從坦克裡面爬出來，巨大的爆炸直接就把炮塔掀飛了。
坦克裡面的乘員，一瞬間成了火人。
“八八炮！”曹變蛟看到坦克着火，在指揮車裡面大吼一聲。
這種原本是防空的火炮，現在被用在了反坦克上。
威力強大的八十八毫米高爆炮彈，可以在兩公里外輕易摧毀皮薄餡大的一型坦克。
一型坦克也不傻，紛紛倒車逃竄。
一型坦克手們的名言就是，只要聞到八八炮的味道就撤退。
因爲，他們車頭那二十五毫米速射炮，射程沒有八八炮遠，威力也沒有八八炮大。
曹變蛟看了一下，這裡就是昨天明軍放棄的主陣地。
天上的斯圖卡再次飛了過來，對着陣地一通狂轟亂炸。
不過看模樣，似乎轟炸效果並不好，畢竟，昨天的陣地是明軍主動放棄的。
那裡面，掩體構築的很結實。而且有些，還是鋼筋混凝土的結構。
斯圖卡們轟炸一圈兒，又打空了子彈之後，再次飛走了。
這種轟炸機是前線轟炸機，航程只有兩百公里左右。帶彈量也不大！
不過優點就是，可以快速裝彈加油重新投入戰場。
明軍的最高記錄，有飛行員一天出動了十一次。
積少成多之下，投彈量還是很可觀的。
一型坦克退了下來，四型坦克也停在了八八炮射程之外。
並沒有發動進攻！
明軍的自行火炮開始做炮火準備，炮彈掀起來一坨坨泥土。
嚇得德軍全都龜縮回工事裡面，躲避明軍的炮火攻擊。
明軍構築的掩體很好，一般在地下三米深。
兩側用鐵路枕木支撐，上面還鋪設着鋼筋水泥的頂板。
一百二十毫米的炮彈只要不是直接命中，根本殺傷不了掩體裡面的人。
德軍士兵躲在裡面，雖然被震得七葷八素，但卻沒有什麼傷亡。
很奇怪，明軍的炮擊並沒有先前的那種密度和烈度。
炮彈打得稀稀疏疏的，好像就是爲了把這些德軍士兵趕到掩體裡面。
“還有五分鐘。”指揮車裡面，曹變蛟的懷錶指針在八點五十五。
陣地上已經是煙霧一片，硝煙味道隔着幾公里都能夠聞到。
明軍坦克不進攻，德軍也不會主動離開堅固的工事。
九點整，曹變蛟再次舉起了望遠鏡。
“轟！”“轟！”“轟……！”
巨大的爆炸聲此起彼伏的炸響，爆炸之劇烈，曹變蛟在指揮車裡面都能夠感覺到震顫。
遠處陣地上，大蓬的泥土被掀得飛起來。
連帶着枕木，還有那些厚重的鋼筋混凝土預製板。
“我操，這麼猛！”曹變蛟的參謀長看得目瞪口呆。
“每個掩體下面，都埋了一噸炸藥，足能夠把掩體掀飛。
不用看了，陣地上的德軍都完蛋了。”曹變蛟“嘿”“嘿”的笑着。
原來在明軍撤退前，就知道德軍會利用這裡的工事和掩體。
所以，明軍預先在裡面埋藏了定時炸彈。
只要用炮火把德軍轟進去，九點整那些定時炸彈就會爆炸。
躲在裡面的德軍士兵，無論如何也擎受不住一噸炸藥的爆炸當量。
爆炸過後，明軍陣地上出現了一個接着一個的巨大深坑。
每一個深坑的土裡面，都露出了德軍士兵的殘肢斷臂。
爆炸聲就是進攻的號角，四型坦克轟鳴着衝上了陣地。
沒有人遭到抵抗，只有被履帶碾爆的反步兵地雷。
德軍的反步兵地雷，汲取了明軍的優點。
特點就是威力小，重量輕，殺傷力也不大。
以炸斷一個人的腳，或者半個腳掌爲最佳。
因爲德軍也發現，一個傷兵會造成更多的減員。
因爲一旦部隊裡面出現傷兵，就會有別的士兵爲了照顧他而無法參加戰鬥。
不過這些地雷，對於坦克的鋼鐵履帶是無效的。
那種爆炸，只能讓彈片在履帶上擦出些許火花而已。
四型坦克開上了陣地並沒有停歇，而是繼續向前突擊。
古德里安的指揮所裡面一片慌亂，因爲昨天晚上進攻的特別順利。
古德里安的指揮所正要向前挪動，負責包圍指揮所的火炮剛剛套上騾馬車，敵軍的坦克已經衝了過來。
“撤退！撤退！”古德里安驚恐的大聲喊着。
這種正要移動中的部隊，完全經受不起坦克部隊的衝擊。
僅僅一個上午，曹變蛟的坦克部隊不但收復了昨天放棄的陣地，而且向前挺進了十公里。
這中間，至少有兩個德軍步兵團遭受了重創。
好多德軍連隊被成建制的殲滅，這一次反攻，德軍至少損失了三千人。
“戰線又恢復了，不但殲滅了德軍三四千人，而且還摧毀了大量技術兵器。
很好！”
看着前線的戰報，李梟露出了微笑。
“這種戰術成功了，如果全線都這麼拉扯下來。
一天殲滅兩到三萬德軍士兵是可行的！
如果德軍沒有辦法對應，或者主動停止進攻的話。
三個月之後，北線聯軍就沒什麼兵力了。”
李梟當然知道史德威說的是玩笑話，誰也不會讓部隊每天兩三萬的這麼傷亡。
這種代價，即便是人口多如大明帝國也受不了。
“三師的部隊再次接管了陣地，德軍進行了幾次小規模的反擊。
不過因爲火炮都被斯圖卡擊毀，沒有炮火準備而失敗。”
“晚上我們繼續撤退，與德軍脫離接觸。
反正，我們不能再這樣跟德軍拼消耗的打夜戰了。
那樣，發揮不出來我們的優勢。”
李梟放下了手裡的雪茄，走到窗口前看着遠處的克里姆林宮塔尖。
這種給德軍放血的打法持續不了多久，損兵折將之下，德軍勢必會放棄進攻轉而防禦。
既然他們不敢進攻，那就在這裡耗着好了。
反正，白天屬於大明。
如果他們不進攻，那麼就由大明白天進行攻擊，然後，晚上再撤回來脫離接觸。
無非就是浪費點兒汽油的事情，算不得大事。
莫斯科城全是保住了，克里姆林宮也保住了。
這是俄國人的精神象徵，只要有莫斯科在，有克里姆林宮在，俄國人就不會輕易的投降。
儘管他們的戰鬥力很弱，但也比沒有強。
而且，今天李梟還接到了另外一個好消息。
經過史大奈發明的分段式修建，中亞大鐵路的複線下個月就要竣工。
這就意味着，大明與莫斯科之間的運力提高了一倍。
捉襟見肘的後勤補給，將會極大改變。
大明終於可以投入更多的兵力，與更多的兵器到俄羅斯戰場。
而聯軍的進攻，明顯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大帥，在想什麼？”看到李梟站在窗口，史德威也湊了過來。
難得，在這種大戰之下還能夠有輕鬆的時刻。
不得不說，大帥的這種戰術算是挽救了整個北線戰場。
而且這種戰術運用成功的話，可以推廣到整個俄羅斯戰場。
在這種血肉磨坊式的拉扯下，聯軍巨大的數量優勢將會慢慢的被蠶食掉。
“很快，聯軍就不會再進攻了。
而我們經過了初夏攻勢之後，也得要喘口氣。
下個月，中亞大鐵路複線全線貫通。
我們就會有更多的坦克，還有兵員來到俄羅斯。
等待一個夏天之後，我們需要勾畫一場秋季攻勢。
我在想，這場秋季攻勢究竟要用在哪裡。”
“哦……！”史德威沒想到李梟提出了這個問題。
說實話，這正是總參謀長應該乾的事情。
而且湊巧，史德威的參謀班子也討論過這個問題。
“總參謀部的意思是，我們實力增強之後，應該先攻擊敵軍的中央集羣。
也就是希伯來人的部隊！”
“爲什麼？”李梟饒有興趣的聽着史德威的建議。
“因爲希伯來人的兵力最少，而跟他們在一起作戰的奧匈帝國軍隊，就是一支魚腩部隊。
通過中央突破，我們可以威脅德軍和法軍的側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