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九章

總參謀長親自坐鎮,這肯定對軍心是一種穩定。

史德威也不是無名之輩,當初能跟李梟的遼軍死磕的,也只剩下史德威手下部隊。

如果不是史可法臨陣倒戈,當初攻佔南京的行動會棘手很多。

爲了讓史可法有點底氣,李梟撥給了他一支特殊的部隊。

六百人的錦州狙擊學校的學員!

大明正在緊鑼密鼓的謀劃察裡津保衛戰,列車將一車接着一車的物資、人員、武器不斷運往察裡津。

俄羅斯人再次鑑證了大明的強大,能夠一次性出動三百艘大型飛艇運送物資的,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大明帝國可以做到。

可頂在最前面的李遠,卻感受不到這種強大。

“噓……!”黑暗中,李遠把手按住嘴脣,對着後面的人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從卡爾科夫撤出來的時候,他們的拖拉機壞在了半路。

沒辦法,他們只能炸燬了拖拉機之後。用自己的雙腿,行走在泥濘且冰冷的土地上,向五百多公里外的察裡津撤退。

好在,拖拉機上有一些糧食和彈藥,這讓他們三五天內還不至於餓肚子。

不過五百多公里的路程,靠着雙腿三五天絕對走不到。

手下只剩下二十三個人,其中一半兒帶着傷。

有幾個,還得別人攙扶着走路。萬幸的是,沒有需要擔架擡着的。

天黑了,地上的泥濘也開始結冰。

冷的要命!

李遠感覺到了自己的手腳都被凍得麻木了!

前面是一個村莊,偶爾可以聽到狗叫聲。

李遠用望遠鏡看了看,天太黑只能看到一些蠶豆大的燈火。

烏克蘭除了基輔有一些人用得上電之外,其餘的城根本沒有電。

更不用說這樣偏遠的農村!

而且,烏克蘭人也沒有用燈籠的習慣。尤其是這種玻璃燈籠!

玻璃那麼貴,怎麼會用在燈籠上。

能用得上這些東西的,一定是法國軍隊。

李遠看了一眼自己又累又餓的手下,他覺得繞過去是個好主意。

“連長!連長!”巴彥在身後捅李遠的後背。

“別出聲!”李遠惱怒的看了一眼巴彥。

“馬!”

巴彥不顧李遠的惱怒,還是說出了一個字。

“什麼馬?”李遠不解的看着巴彥。

“村子裡有馬,還不止一匹。”巴彥儘量壓低自己的聲音。

“馬?我怎麼沒看見。”李遠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我聽見馬的聲音,也聞到了馬的味兒。”

李遠狗一樣的吸溜鼻子:“我怎麼沒聞到。”

“你不是蒙古人。”

“……!”這一下李遠沒辦法反駁。

“連長,打吧。沒有馬,咱們都沒辦法活着回去!凍也凍死了!”

對蒙古人來說,馬就意味着一切。

馬的誘惑,對蒙古人是無以復加的。

從這裡到察裡津有數百公里遠,靠着雙腿肯定是走不回去的。

不但如此,他們的糧食也不夠用。

“你聽清楚了麼?”雖然不敢相信,但李遠還是問了一句。

“聽清楚了,還不止一匹。估計怎麼也得好幾十匹。”巴彥很篤定的說道。

“好幾十匹?到底是多少匹?二十?三十?”

“聽不出來,但肯定是二十匹要多。”巴彥同樣很篤定的回答。

既然是二十多匹,那就好辦多了。

自己手下,一共也就剩下二十三人。

每人一匹馬,回到察裡津的機率大大增加。

“受傷的都留下,剩下的人跟我進村。”李遠決定,爲了這些馬也的拼一把。

村子裡面很黑,李遠躡手躡腳的來到掛着燈籠的院子外面。

屋子裡面很吵,但肯定不是說的烏克蘭語。

有女人的慘叫聲傳出來,窗子外面人影綽綽。

李遠和巴彥對了一下眼神兒,估計是裡面法國人正在搞一個烏克蘭女人。

除了大明軍隊之外,這種事情在其他國家軍隊裡面十分常見。

他們的軍官似乎對這樣的事情也是熟視無睹,認定這是戰爭當中不可缺少的調劑。

李遠小心的靠的院牆下面,院子裡的狗不斷在吠叫。

“砰”

房門被硬生生撞開,裡面跌跌撞撞的跑出了一個金髮女人。

在朦朧的燈光映照下,這個可以看到這個金髮女人沒有穿衣服,渾身都是光着的。

被燈火映照成了金黃色。

一羣法國兵嬉笑着跑了出來,有兩個還光着膀子穿着短褲,有一個甚至乾脆光着。

老天爺!

這麼冷的天氣,居然光着身子往外跑。

凍得快要死掉的李遠,對這兩個傢伙,保持深深的敬意。

一個烏克蘭男人跟在後面,嘴裡絮絮叨叨的說着什麼,臉上的表情痛苦至極。

所有的法國兵一鬨而散,但又不是跑得很遠,好像一羣孩子在看即將點燃的煙花。

女人嚎叫的聲音,好像是被剁掉尾巴的山貓。

火焰很快燒穿了她的肚子,她整個身體開始燃燒。

火人在院子裡面瘋狂的慘嚎着,跳着,跑着。

法國兵就圍在她五六米遠的地方,一邊拍着手大笑,一邊吹着口哨。

那個烏克蘭男人,跪在地上大聲的哭嚎着。

李遠知道,這是法國產的燃燒彈。

專門對付碉堡和掩體的,這東西跟手榴彈差不多大。

趁着法國人笑着,叫着的當口。

李遠一揮手,他和十二個手下就跳進了院子裡。

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槍,好像餓狼一樣撲向了那些法國兵。

法國人出來的時候,根本沒有攜帶武器。

黑暗中,發現大明士兵衝過來的時候爲時已晚。

不斷傳出來刺刀捅進身體的“噗”“噗”聲。

有些腿腳快的想跑,結果正碰上巴彥帶着包抄的人過來。

一頓刺刀,解決了院子裡的八個法國兵。

八個人,正好是一個法國班的人數。

那個剛剛還跪在地上哭嚎的烏克蘭男人,看到有人過來幫忙,一下子從地上彈起來。

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個斧子,一下就劈開了一個法國兵的腦袋。

然後,烏克蘭人就看着地上燃燒的屍體繼續痛哭流涕。

李遠想上前跟他了解一下情況,但礙於語言不通,只能放棄這一誘人的想法。

院子裡的馬廄裡面,有八匹高頭大馬。每一匹都是膘肥體壯的,正一邊嚼着乾草,一邊看着院子裡的格鬥。

似乎這種場面,對它們來說沒有絲毫觸動。居然沒一匹,嘶叫,踢踏的。

一看就知道,這些都是上好的戰馬。

“一個院子一個院子的殺!”看院子裡的情形,李遠大致猜了出來。

這些法國兵應該是以班爲單位居住!

烏克蘭的村莊,遠比不上大明遼東的村莊。

在大明遼東,一座村子裡面少說也有幾十戶人家。大的村子裡面,甚至有一百多戶兩百戶人家。

可烏克蘭的村莊,就大不一樣了。

就好像眼前的村子,其實也不過就是五六戶人家散落在方圓一公里之內。

在大明,這甚至不夠稱之爲村。

按照法國人的編制,這可能是一個騎兵連。

或者是一個騎兵偵察連!

反正是整個俄軍部隊,跑在最前邊的隊伍。

派一個人牽着馬去匯合傷病員,剩下的人跟着李遠慢慢跑向下一個院子。

下一個院子,根本沒有院牆。外面只是簡單的一層籬笆!

屋子的窗戶裡面透出燈火的光,靠近了之後,同樣能夠聽到男人的哭嚎和女人的慘叫。

不同的是,這一次,還能夠聽見孩子的哭聲。

看起來,屋子裡的法國人在幹着同樣的事情。

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那個烏克蘭男人手裡拎着斧子,腳步聲“咚”“咚”的跑了過來。

李遠無奈的噴出一口氣,沒辦法了。

一揮手,手下人就包圍了屋子。

李遠撿起一塊磚頭,砸了一下房門。

估計是裡面的聲音太吵,居然沒人過來開門。

無奈的李遠,又撿起一塊石頭,打碎了窗戶上的玻璃。

這一下,法國家警覺了。

房門開了,一個身材矮小的法國人走了出來,用法國話咒罵着什麼。

大家還沒等衝上去,那個烏克蘭男人拎着斧子合身撲了上去。

一斧子,正砸了那法國兵的腦門上。

那個倒黴的法國兵,還沒等發出一聲慘叫,腦袋就被劈成了兩半。

這個時候也顧不得許多了,大傢伙一涌而上衝進了房子裡面。

槍刺都被摘了下來當成匕首用,而那些法國兵毫無準備。槍不是靠在牆上,就是掛在牆上。

還有兩個傢伙,身上一絲不掛。

明軍好像餓狼一樣撲上來,匕首在這些毫無準備的法國兵身上猛戳。

法國兵們死的很慘,尤其是那個被斧子劈開腦袋的,腦漿流了一地。

烏克蘭人去牆上拿槍,卻被李遠制止。

現在還有超過二十個法國兵,散落在各個屋子裡面。

如果這個時候被打草驚蛇,自己和自己的手下,很難說全身而退。

經歷了慘烈的哈爾科夫戰役,李遠只想帶着自己的手下,全都活到戰爭結束。

讓他們去領格日圖首領的錢財,也比喪命在這異國的土地要好。

烏克蘭人紅着眼睛,要搶奪法國人的槍。

不過,李遠的槍口很好的穩定了他的情緒。

雖然李遠不準備開槍,但如果這傢伙一意孤行,他不介意直用刺刀捅穿他的胸膛。

面對槍口,烏克蘭人又妥協了。

剩下的兩個院子,李遠帶着一隊人,巴彥帶着一隊人。

他們沒時間一個院子一個院子的清理,現在發現那些法國人根本一丁點兒戰時的樣子都沒有。

院子裡不放崗哨,更不用說是明暗哨。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躲在溫暖的房子裡面,和烏克蘭女人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剩下最後兩棟房子了,李遠也不客氣。敲響了兩下房門,待門口有人來開門的時候。

手裡的刺刀立刻捅了出去,同時身後的明軍把已經拉着了火的手榴彈直接扔進屋子裡。

兩聲爆炸之後,所有人冒着硝煙跑了進去。

不管裡面是烏克蘭人還是法國人,全都拿着刺刀亂捅一氣。

幾乎就在同時,村子的另外一邊也響起了爆炸聲。

很明顯,巴彥也是如法炮製。

不過,隨着爆炸聲,那邊也響起了槍聲。

李遠的心頓時縮緊,這麼近的距離上開槍,天知道會不會打中自己人。

命人收繳了法國人的給養和彈藥,李遠帶着人跑向響槍的院子。

“怎麼了?”李遠看到巴彥臉上都是血,心裡“咯噔”一下。

“那個烏克蘭人衝進去,被法國人開槍打死了。我見裡面有了準備,就扔手榴彈進去。

法國人都炸死了,不過房子也着火了。”

巴彥無奈的看着燃燒的房子,不時有大股的濃煙從門窗裡面鑽出來。

“火光會引來法國人的,趕緊蒐集一些吃的,牽了馬就走。”李遠趕忙下達命令。

聽到不是自己人受傷和死亡,李遠算是放下了心。

戰士們開始收集烏克蘭人的食物,還有法國人身上能用的東西。

法國人的大皮靴,還有烏克蘭人的香腸都是好東西。

法國人厚實的軍裝是不敢穿的,萬一被誤會的自己人打死,那就悲劇了。

半個小時以後,李遠和他的手下都有了馬匹。

這些馬,都是上好的法國戰馬。

一匹匹喂得膘肥體壯,足足有二十五匹之多。

不但每個人都能分到一匹馬,甚至還能空出兩匹馬馱載從烏克蘭人那裡弄來的糧食。

那個拎着斧子的烏克蘭人,此時正在房子裡面熊熊燃燒着,估計他很快就能夠在天上,和自己的女人相聚。

所有人都有了戰馬,這讓人很興奮。

尤其是這些人都是蒙古人,從小几乎就長在馬背上。

除了李遠之外,他們即便是喝醉了都能騎着戰馬在草原上馳騁。

匆匆吃了一些東西,在法國人趕來之前,李遠和他的手下又踏上了逃亡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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