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孫之潔這小子還有兩下子！”敖爺點了點頭。
以前爲了追求最大毀傷效果，火箭炮從來都是齊射。恨不得一下子，把成千上萬枚火箭彈一起送過去纔好。
遼軍以前都是這麼幹的！
至少敖爺他們這些人，都是這麼使用火箭炮的。
誰也沒有想過火力報復的問題，原因很簡單。
對手也是這麼使用火箭炮的，也是恨不得一下子把所有火箭彈都傾瀉出去。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對手根本就沒有炮兵這一兵種。
因爲裝備的碾壓，李梟一直以來都是飽和打擊的堅定支持者。
反正也沒有危險，老子乾脆一次性把火箭彈都傾瀉出去，能打多少打多少。
事實證明，一次性的飽和打擊傷害，非常能夠摧毀敵軍抵抗的決心。
經常發生的事情就是，一次性飽和覆蓋射擊之後，戰鬥基本上就結束了。
敵軍開始瘋狂潰敗，遼軍開始瘋狂追殺。
孫之潔屬於新一代遼軍將領中，作戰經驗最弱的那一波人。
想好祖承訓、祖寬、還有曹變蛟這些人，已經在戰場上摸爬滾打了十幾年。
而孫之潔，因爲他爺爺孫承宗的原因，才撈到這麼一個帶兵的機會。
軍中很多人對他是不服的，但礙於老爺子孫承宗的餘威，誰也不敢說什麼。
敖滄海就是這些人中的代表人物，他就認爲孫之潔就是個秀才，帶不好兵的。
可今天的事情，卻給敖爺狠狠的上了一課。
秀才打仗，未必就不如專業的將軍。
城中的希伯來人火箭炮兵，幾乎在一瞬間就完蛋了。
前後不過十幾秒的時間，火箭彈好像冰雹一樣砸了下來。
爆炸的火箭彈殉爆了他們的彈藥，這讓爆炸變得更加不可遏制。
巨大的爆炸，甚至騰起了類似蘑菇雲的硝煙。
以爆炸點爲忠心，五百米之內所有的房屋都被夷爲平地。
近千米之內的房屋，都受到了不同程度損壞。
要知道，這裡是格羅茲尼要塞。
所有的房屋，都是從高加索山脈裡面採來的大條石砌成的。
普通手榴彈爆炸，根本不可能對這些房屋造成任何實質性的損壞。
甚至普通迫擊炮，也不可能對他們造成什麼巨大破壞。
可就是這一次爆炸，方圓五百米內的所有房屋，幾乎沒有立着的了。
炮塔裡面的杜達野夫，被震得一下子跳起來。
匆忙跑出炮塔的杜達野夫，看見了一輩子也沒見過的景象。
濃濃的硝煙遮蔽了陽光，天空中不斷有石塊、傢俱、牲畜還有人的各個零部件落下來。
一具屍體划着弧線從天空中飛下來，直接貼在了炮塔上面，骨骼碎裂的聲音，聽在耳朵裡面清清楚楚。
看着已經變成一灘肉泥的屍體，杜達野夫第一次覺得，自己可能是錯了。
大明比希伯來人還要強大，而且要強大很多倍。
以前還只是心裡有那麼一絲絲念頭，自己還有些不以爲然，認爲自己是瞎操心。
現在看起來，那一絲絲念頭是多麼的正確，和大明作對是多麼的離譜。
可現在已經晚了！
他率領這車臣人毀掉了烏拉爾斯克，殺了許多俄羅斯人，也殺了不少大明人。
擊毀了十艘大明飛艇，他更是把大明飛行員的屍體大卸八塊，然後用馬拖到烏拉爾斯克的四周扔掉。
更不用說，上一次擊敗俄軍的時候，他是怎麼樣對待俄軍俘虜的。
仇恨結的太深的，已經沒有絲毫緩和的餘地。
事到如今，也只有拼了。
“進入工事，幹掉那些該死的大明人，給死去的親人報仇。”儘管隆隆的炮聲蓋過他的聲音，可他的聲音還是給附近兩座炮塔裡面的人莫大鼓舞。
首領跟自己奮戰在一起，強大的希伯來盟友就會來救援。
眼前的傷亡，只不過是暫時的而已。
這些戰前早已經深入人心的東西，現在變成了希望。
孫之潔是不理會他們的希望的！
火箭炮兵覆蓋性轟擊之後，他的目光開始盯住城牆。
格羅茲尼開始只是一個很小的要塞，裡面只能生活和居住五千名俄軍。
可經過一百年的擴建還有加固，現在格羅茲尼已經形成了三層堡壘。
地盤，也足足擴大了十倍都不止。
在每道城牆中間，散落着的民居，也會成爲一個個碉堡一樣的存在。
因爲格羅茲尼城裡面，每一條街道都是經過設計的。
這種設計，完全是從純軍事角度出發。可以說，每一座房屋都是一座碉堡。
甚至房屋裡面，還有一塊鬆動的石塊。
只要把石塊砸下來，就是一個很好的射擊孔。
身爲山民的車臣人兇猛好鬥，幾乎每個成年男人，都是合格的戰士。
懦弱的人在這裡是沒有生存空間的！
希伯來人給他們提供了大量的步槍，還有海量的彈藥。
而且他們從俄軍那裡，也繳獲了不少槍支彈藥。
可以說，格羅茲尼城裡面。連女人和小孩兒算在內，人人都是拿着槍能夠戰鬥的戰士。
槍械的使用，讓婦女和兒童也成爲戰場的主力。因爲他們拿着步槍，也可以輕易殺死強壯的男人。
面對全民皆兵的格羅茲尼，孫之潔的戰法就是穩紮穩打。
幹掉了敵軍的火箭炮兵，敵軍就再也沒有遠程反擊火炮了。
這個時候，孫之潔就讓俄軍，將他們的加農炮推了上去。
長身管的加農炮，彈道十分平直。對碉堡和城牆的毀傷效果非常好！
甚至比明軍裝備的榴彈炮毀傷效果更加好！
“轟！轟！轟！……！”
上午九點十二分，俄軍的加農炮開始抵近射擊。
動能強勁的炮彈，炸得格羅茲尼城牆碎石橫飛。
好多炮塔，捱了幾個炮彈之後，巨石砌成的炮塔，可開始出現了裂縫和垮塌的跡象。
城牆更是被炸得慘不忍睹，一個彈坑連着一個彈坑。好多地方，巨石城牆已經出現了巨大裂縫。
只要再有幾發炮彈，就能夠將巨石城牆炸塌。
城內車臣人的反擊很微弱，只有八十毫米迫擊炮炮彈，呼嘯着砸向俄軍炮兵陣地。
不過八十毫米迫擊炮射速雖然高，但射程卻比不上加農炮。
炮彈最遠落在距離俄軍炮兵還有二三百米的地方爆炸，根本造不成任何傷亡。
“砰！”又一發炮彈砸在炮塔上面，震得炮塔裡面的人頭暈噁心，頂棚的石頭縫裡面，不斷的灰土落下來。
“呸！呸！呸……！”杜達野夫吐掉了嘴裡的灰土。
炮塔前部那巨大的條石，已經寸寸龜裂。估計再有一發炮彈，就算是不摧毀這做炮塔，炮塔也會被頂部的大條石壓得垮掉。
“孃的，撤！撤下城牆，讓他們炸他痛快。
咱們在城裡跟他們打，那時候咱們的人和他們的人混在一起，他們就不會炮擊了。”
杜達野夫反應非常快，他知道現在還留在城牆上，那就是幹挨炮彈。
只有撤回到城裡去，放聯軍進來。
這樣才能將兩軍混在一起，發揮車臣人近戰的長處。
隨着杜達野夫的命令傳遞出去，早就被炸得七葷八素的車臣人。
紛紛離開掩體和炮塔，順着馬道跑下城牆，潮水一樣退進了城市裡面。
明軍遠程一百二十毫米榴彈炮也開始加入戰團！。
一百二十毫米榴彈炮，絕對是出色的戰術火炮。在五公里距離內，可以準確打擊對方的碉堡，建築物，還有集結的步兵。
這東西的優點就是，可以曲線射擊。
榴彈炮炮彈，划着優美的弧線，帶着尖利的呼嘯砸在城牆後面的民居里面。
孫之潔早就知道，全民皆兵的車臣人，根本沒有什麼平民的概念。
即便是八歲的娃娃，也能抱着槍射擊。
現在是槍械的時代，八歲娃娃和十八歲小夥射出來的子彈，有着同樣致命的殺傷力。
所以，明軍的炮擊是無差別的炮擊。
最要命的就是，榴彈炮這東西是灌頂攻擊。
猶豫知識和見識的限制，車臣人修建這些巨石砌成的房屋時。
非常重視四周牆壁的防護能力，普通步槍根本打不穿。可他們覺得，子彈並不能從天上射下來。
所以，房頂上的防護並不強大。
很多甚至就是幾根木頭，上面搭着茅草。
只要能防雨雪就成了，用不着防子彈。
讓他們想不到的就是，現在落下來的不是子彈，而是他孃的炮彈。
呼嘯的炮彈帶着撕裂空氣的怪叫，直接撞破房頂砸進了石頭房子裡。
隨着一聲巨響，再結實的房子也會像它們的主人一樣四分五裂。
強大的爆炸氣流，直接將四周砌房子的巨石被拋飛出去幾十米遠。
車臣人是真的怕了，因爲現在鑽進堅固的房子裡面，跟鑽進棺材裡面區別不大。
“退到內城牆。”杜達野夫也不敢繼續鑽進房子裡面，那東西看着堅固。
可在威力強大的炮彈面前，啥也不是。
“轟！”被俄軍加農炮轟擊了很久的巨石城牆，終於頂不住崩塌了。
事實上，這些巨石城牆已經很對得起它們的主人了，能撐到現在才崩塌下來已經屬於奇蹟了。
“烏拉！”隨着城牆的崩塌，陣地前面的俄軍立刻瘋了一樣衝向格羅茲尼。
指揮部裡面，正在指揮戰鬥的孫之潔得到了報告，立刻跑出了指揮部。
“誰讓他們衝進格羅茲尼的。”孫之潔大聲的咆哮着。
沒人回答孫之潔，因爲他們也不知道，是誰下的命令。
按照原本的預案，這個時候應該繼續炮擊城內的房屋。迫使車臣人繼續向內城撤退。
孫之潔的預案就是，將甕中之鱉的車臣人，用炮彈不斷的將車臣人往市中心的內城碾壓。
最後在內城城牆裡面的車臣人，將會達到一個恐怖的密度。
再然後，就會有無數的炮彈，將內城裡面的車臣人送上天。
這本來是一個極度穩妥的方案，唯一的缺點似乎就是比較費錢。
但現在，俄軍不知道什麼原因，忽然間衝進了格羅茲尼。
這樣敵我兩軍混雜了一起，還他孃的怎麼實現原本的計劃。
難不成，要炮擊友軍？
從小生活在孫承宗身邊，孫之潔還是知道這種事情的利害。
“停止炮擊！”眼看着俄軍瘋狂衝進了城牆缺口，孫之潔只能無奈的下令停止炮擊。
炮擊居然忽然間停止下來，正要逃回第二道城牆的杜達野夫眼前一亮。
“明軍沒有炮彈了，明軍沒有炮彈了。”杜達野夫覺得自己找到了問題的關鍵。
早就想過，明軍這樣轟擊。
炮彈早晚會不夠用！
可等了這麼長時間，終於等到明軍炮彈告罄的時候。
“不用撤了，和他們打。讓他們知道知道，我們車臣人的厲害。”
拜車臣人原始的通訊手段，杜達野夫上一道命令還沒有傳出去。
原本就有好多車臣人，還堅守在碉堡一樣的房子裡面。
俄軍潮水一樣涌進了格羅茲尼，發誓要一血上一次戰敗的恥辱。
衝進格羅茲尼，俄軍發現街道空空如也。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
“車臣人都跑了，衝啊！烏拉！”興奮的俄軍喊着“烏拉”在街頭野豬一樣橫衝直撞。
也有俄軍開始搜索那些沒有被炸燬的房屋，發現那些房屋裡面根本就沒有人。
“報告！我們的部隊已經順利進城，一三一旅的三百多人，已經開始向第二道城牆挺進。
我們需要更多的炸藥，把第二道城牆炸開。這樣，我們才能進一步佔領內城。”
一個將軍向庫圖佐夫報告着。
爲了血洗上一次戰敗的恥辱，俄軍幾乎抽調了一切能夠抽調的精兵強將。
甚至好多將軍充任原本只需要校級軍官才能充任的角色！
至於他說的突擊營，實際上是全部由軍官組成的軍官團。
爲了這一次作戰，俄軍幾乎集中了自己的全部精華力量。
“元帥，大明那邊派人來質問。爲什麼我們的士兵擅自進入格羅茲尼，跟車臣人打巷戰。”
負責聯絡的勃勞希契走了過來，能讓他老人家出動來做聯絡官，足見葉卡捷琳娜對這次作戰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