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病了?
蘇俏眉頭微皺,剋制自己心底涌起的擔憂,硬着頭皮道:“邵風剛剛看見我被抓的,現在一定很着急了,我要回去找他!”
“蘇小姐!”張念初的聲音略帶責備,“先生就在房間裡,你走進去只不過幾步的距離,難道不能先進去看看嗎?”
蘇俏輕輕的咬脣,隔了半晌才道:“對不起!我現在跟邵風在一起,實在不方便單獨見別的男人!”
“先生不是別的男人,他是你愛的男人!”齊念初忍不住低吼。
“不是不是!”蘇俏驚恐的反駁,“不是,現在已經不是了!在他把我推向邵風的時候,已經不是了!張管家,我知道你一心爲他着想!他既然生病了就找醫生來看他,盯着他吃藥,我來不來見他實在無關緊要。”
張念初冷盯着她,一言不發。
蘇俏深吸了口氣:“我先走了,以後沒什麼事,還是不要再來找我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你以爲先生爲什麼讓你留在齊家?”張念初冷聲問道。
蘇俏腳步一頓。
“因爲他信任你!”張念初咬着牙出聲,“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和歐司明,我沒見過他對誰這麼信任,特別是一個本來只是用來暖牀的女人,他對你破了很多次例,爲了你續約,爲了你買下那間破公司,爲了你放過偷看了機密的蘇瑾洛,換成是以前的先生,蘇瑾洛現在早就死了!”
蘇俏聽得心驚,眼眸漫起了水霧,輕笑着諷刺道:“是啊,他很強大,可以決定任何人的生死,就連堂堂齊銳集團他也沒放在眼裡!”
“你在怪他對付齊家?”張念初詫異,“先生的父母是被齊家逼死的,他這麼做只是爲了報仇,難道他沒告訴你嗎?”
報仇?
他的父母是被齊家人害死的。
蘇俏搖頭,無力的退步!
“那天先生掛着傷回來,我看得出來他很傷心,因爲你眼睜睜看着他被打傷卻沒有留下來,跟着齊邵風離開!”
想起那天他被打傷的模樣,蘇俏的心底隱隱抽痛。
“我知道你怪先生把你推給齊邵風,可他是因爲把你當自己人才會做這樣的安排,原先先生是要趕你走的,你還記得嗎?”
震撼太多,蘇俏一時間沒辦法反應,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出神。
張念初嘆了口氣,走上前去拉起她的手,“進去看看他吧,他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發着高燒還不肯吃藥,我實在勸不了他!”
蘇俏承認自己心軟了!
聽到張念初說起他的身世,知道他的父母原來是被人害死的……
原來,他跟齊家有這麼深的恩怨。
他是來向齊家報仇的,難怪那麼冷酷的傷害齊大小姐,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難怪每次他坐在齊先生面前都顯得特別僵硬,或許別人看不出來,但他的每一舉一動她都很熟悉!
張念初敲了很久的門,裡頭一直沒有動靜。
蘇俏的
心突然跳得很急促:“他,會不會出事了!”
張念初臉色一變,立即掏出身上的備用鑰匙,喀嚓一聲打開了門!
房間內一片漆黑,乍一進入根本看不清裡頭的情況,蘇俏正準備回身請張管家開燈,身後的房門卻先一步關上。
甚至還上了保險!
咚!
心底浮起一陣緊張,蘇俏咬了咬脣,只好朝前摸索……
“雷先生!”
她出聲,找尋着男人身處的位置。
可回答她的只有腳下不小心踢到的酒罐,她快速的移步窗前,刷一記拉開了窗簾。
屋外的光線照了進來,房間一片透亮。
蘇俏回身,就見一道熟睡的身影坐在地毯上,腦袋歪在沙發旁,他的手邊還有喝了一半的啤酒,蘇俏立即走上前去,伸手帖上他的額間。
“好燙!”蘇俏縮回手,抽去他手邊的酒罐,“起來,雷靳寒,快點起來!怎麼冷的天氣,你怎麼坐在地上呢!”
“走開!”睡得並不安穩的雷靳寒被吵醒,微微睜開眼,看着眼前的身影,直覺排斥,“別煩我!”
蘇俏略微哽咽,向來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居然如一灘爛泥般:“生了病爲什麼不吃藥不看醫生?爲什麼還要拼命喝酒,你不知道這樣很傷身體嗎?”
“走開!”
“是張管家綁我來的,你現在又叫我走開,憑什麼你叫我來就來,叫我走就得走?”蘇俏紅着眼眶,發泄着心底的不滿。
酒醉的男人半睡半醒的倒在地上,迷離的眼無神的望着前方,伸手,緩緩的去拿地上的酒罐。
蘇俏心底涌起一股憤怒,擡腳將酒罐踢得老遠,看着他倒在地上,緊皺着眉頭,痛苦難受的模樣,她強忍着不去理他。
“去,給我拿酒!”
“……”蘇俏冷冷的看着她。
雷靳寒從地上站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到蘇俏面前,眯着眼,終於認出了來人:“蘇俏!誰讓你來的,誰準你進來的?”
“我……”看他擡步逼近,蘇俏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雷靳寒站立不穩的往她身上倒去。
“誒!”蘇俏吃力的撫着他,看着他醉醺醺的模樣,無奈的嘆了口氣,視線掃向一旁的牀頭櫃,那裡擺放着的一些成藥,“我撫你去牀上躺着,吃幾顆藥好好睡一覺,醒來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走開!”
“你到底要幹嘛!”蘇俏氣得大喊,“非要這麼折磨自己纔開心嗎?你正在發高燒,你需要休息知不知道?”
雷靳寒猛的厲起眼,一把揪住她的領口:“回去陪你的齊邵風,我這裡不需要你!滾!”
“你以爲我想來啊,我說了是張管家把我綁來的,要不是怕你一個人死在房間裡沒人知道,我才懶得進來!”
“滾!”雷靳寒氣得血氣上涌,喉間涌上一股腥甜,噗一口血,噴在白色的毛絨地板上。
“啊!”蘇俏嚇得瞪大了眼
,立即衝上前去,“靳寒,雷靳寒,你怎麼了!”
“我叫你出去!”雷靳寒的聲音,從未有過的虛弱。
“我不要!”蘇俏再也剋制不住自己的心痛,軟下聲來,“你都已經這樣了,就讓張管家送你去醫院好不好?”
雷靳寒閉上前,直直的往牀上倒去。
“啊!”蘇俏跟着倒在他身上,看着他不醒人事的模樣,害怕的哭出了聲,“靳寒,靳寒,你不要嚇我,你不要嚇我!”
“你還會在乎我的死活嗎?”
蘇俏擡頭,看着他微眨的眼,稍稍的鬆了口氣,吸着鼻子起身:“我送你去醫院!”
雷靳寒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糾纏在兩個男人之間,你很辛苦吧!”
蘇俏別開眼!
“只要你拿到齊海瑞的犯罪證據我就成全你們,我不會告訴他你是我派去的內應,如果你不介意跟着一個一無所有的男人的話!”
“我不介意!”蘇俏反射性的回答。
她看重的從來不是那個男人有多少的身價,只要她愛上他,即使他一無所有她也會依然愛他。
雷靳寒再度閉上了眼:“出去吧,我這裡不需要你!”
他平靜的聲音令蘇俏無奈,只得轉身步出了房間。
廚房裡,蘇俏默默的煮着唯一能入得了他口的燕窩粥,添加少量的糖,讓粥儘管清淡。
把她趕出房間之後,那個固執的男人終於願意吃藥了,而她,居然沒有立即離開,還想煮東西給他吃。
鍋裡的粥煮得差不多了,她盛出了一碗放在托盤上。
一旁的楊溢看着她煮的粥,讚歎道:“蘇俏,你煮的粥看起來好像真的很可口誒,我可不可以吃一點?”
“你先把這碗送去給雷先生,這裡還有很多夠你吃的!”
“好好,我馬上去!”楊溢開心的出了廚房,與門邊的張念初擦身而過。
“爲什麼不親自送去給先生?”張念初問。
蘇俏搖頭:“不要讓他知道我還沒走,要不然恐怕又要發火了!”
“嗯!”張念初不置可否的點頭,轉身,離開了廚房。
蘇俏托腮坐在中島旁,等着楊溢回來,可過了好半晌,外面沒有傳來半點動靜,蘇俏有些不安的起身,走出廚房,守在客廳裡。
喀嚓!
楊溢一臉笑意的從房間裡跑出來,停在蘇俏面前:“先生誇粥做得好,說還要一碗!”
蘇俏的臉上跟着浮起笑意:“那你快點給他送去!”
“嗯好!”
蘇俏鬆了口氣,醫生看過,說他有輕微胃出血,就是光喝酒不吃東西導致,或許是因爲高燒未退的原故,吃什麼吐什麼,現在終於吃得下東西了。
從房間裡出來的張念初也是臉色和悅:“謝謝你蘇小姐,先生的燒終於退下來了,也終於吃得下東西,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再多留一天,只要一天就好,醫生說這幾天,他都要吃流質食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