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出一轍!
幾乎與一年多前的車禍如出一轍。
當初他也是這樣走進太平間,去接受他和叔叔嬸嬸的遺體,那時候的他奇蹟的醒了過來,可是此刻,他卻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這裡。
“你給我醒過來,醒過來,你這個混蛋!”陸展陽痛苦的扯着他的衣襟,將他原本破敗的身體扯得更加狼狽不堪。
一旁的景景連忙上前拉住他:“陸展陽,你不要這樣!”
“混蛋!”陸展陽眼淚縱橫,狂吼大斥,“你答應過我什麼,都忘了嗎?你說只要報復完那個女人就會好好過日子,不再頹廢,不再憤世嫉俗!可你做了什麼?我費盡心思幫你就是要看到你現在這副模樣的嗎?混蛋,你給我起來。”
啪!
景景揚起手扇了失去理智的男人一巴掌!
她的臉上同樣一片溼潤,聽着他所說的話,過去的事情已經瞭解了七七八八,但這個時候,她不想跟他追究,事情已經發生了,一切也已經沒有迴旋餘地了。
“他已經死了,你現在要做的不是在這裡狂吼,而是辦理他的後事!”景景冷靜的提醒。
被一巴掌打醒的陸展陽,回過頭來看着景景:“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還需要問嗎?”景景輕笑,“如果沒說錯的話,你接近我的目的就是爲了幫助他,從我這裡套去蘇俏的消息,讓他更好的扮演雷靳寒,應該就是這樣吧!”
陸展陽別開眼,一臉無話可說。
“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之中,我被你騙得團團轉,真的把你當成追求者,還在心底暗喜終於有個優秀的男人識貨,看上了我這個無才無貌的孤兒!”想起之前自己那些可笑的自信,景景只覺得的悲涼。
“你還需要補充說明嗎?”景景出聲問,期待他能解釋一星半點,哪怕說他最不想傷害的就是她這樣的屁話。
然而,陸展陽卻只是搖頭:“我無話可說!”
景景狼狽的衝出了太平間,差點撞上迎面而來的人,然而她並沒有擡頭去看那個是誰,只是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齊邵風看着從身邊跑走的景景,又回頭看向太平間內抱着頭痛苦失聲的男人,一時間無法分清這場恩怨,到底是誰的錯!
一個星期之後!
轟動全市的車禍,一家三口一死兩傷,被連續報導了一個星期,沒有人去糾正新聞的對錯,只急着等待那昏迷着一直沉睡不醒的女人!
她傷得很嚴重,身上各處骨折,內臟也有損傷,最嚴重的要數左邊臉頰,被碎玻璃劃出一條長長的疤痕,除非動用整容手術才能修復。
這段時間,認識的不認識的,該來的不該來的全都來過了,只除了一個人!
他整天忙於工作,起早貪黑,每次夏江東在他面前提到蘇俏的情況,他都會顯得異常忙碌,然而奇怪的是,近來的幾次出差,即使對方指名要他出面,他卻還是會固執的推給下屬去辦。
他不離
開餘市,爲什麼?
或許,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大哥!”夏江東雙手撐在桌面上,嘆了口氣,“如果我不在這裡,沒有人跟你每天來跟你彙報她的情況,你也一樣不會去醫院看她嗎?”
夏子誠將手邊的文件擺到一旁,淡淡的掃他一眼:“並沒有人讓你每天都過來做這些無聊的事!”
“無聊的事?”夏江東大受侮辱,“行行行,從今天起我不說話了,我現在就去醫院,今晚在那裡守夜,明天不回來,後天也不回來,拜拜!”
碰!
書房門從外面關上。
房間一下子變得安靜,桌案邊的夏子誠依然還在奮筆疾書!
下一秒!
房門再度被推開,一顆腦袋探了進來:“大哥,我真的走了!”
“不送!”
瞧他那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夏江東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難道,他真的已經對蘇俏死心了?
夏江東緩緩的合上書房門,無奈的下樓。
也不奇怪,在大哥求婚的當開,蘇俏卻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向另一個男人告白,把大哥的真心踐踏在腳底,是個男人都會心灰意冷,更何況還是像大哥這麼心高氣傲的男人。
可是,蘇俏的癡傻實在令他餘心不忍,她被那個假雷靳寒害成這樣,他實在不想看到她再度變得孤立無援,沒人照顧。
此刻的書房裡,夏子誠停下了筆,無力的撫額,心亂如麻。
深夜,病房裡!
安靜的空間裡只剩下滴、滴、滴的儀器聲。
牀上的人兒已經撤去了氧氣罩,生命跡象顯示一切正常,可卻依然沒有醒過來。
不是她醒不過來,而是她不願意醒。
在夢境之中,她不需要承受失而復得、得而復失的痛苦,不需要去辛苦的分辨真假,不需要努力剋制自己的感情,一切都可以迴歸單純。
嗒、嗒、嗒……
一道腳步聲由遠至近,似乎有人來了。
會是誰呢?
又是來叫她醒過來的嗎?
可是她不想醒,世間太複雜,前途太坎坷,她不知道自己還會經歷些什麼,不要吧,不要叫她醒過來,讓她就這樣躺着,靜靜的躺着就好,她什麼都不願去想,什麼都不願去做!
“你想要躺到什麼時候?”
低沉的聲音傳來,很熟悉,熟悉的令她無法沉醉在自己的世界,想多聽聽他說話。
“爲了一個男人要拋棄所有人嗎?”
他的問話很犀利,這是她刻意躲避的問題。
夏子誠靜靜的盯着病牀上一動不動女人,隨即,他在她的牀沿坐了下來,伸手理着她額間的發,因爲受傷的緣故,她的頭髮被剪短了,將她整個形象改變,臉上的那條結痂的傷疤,更是毀去了她原本美麗的外表。
女人都是愛美的動物!
如果她知道自己毀了容,會不會歇斯底里的大哭大鬧?
夏子誠伸手輕輕的撫過了她臉上的傷疤:“放心吧,就算毀了容,你依然還是美麗的!”
起身,他踱出病房,輕輕的將房門帶上,悄無聲息的離開,就像他從來都沒有來過一樣。
而此刻,病牀上的女人正緊皺着眉,努力動着手指,試圖抓住些什麼。
第二天清早!
護士們一片忙碌,在通道里跑來跑去,過好半晌,一切才歸回平靜,主治醫生一臉笑意的走出病房,在病人家屬的着急等待下娓娓道來:“病人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身體機能也都恢復了正常動作,這次她能醒過來應該就沒事了,不過傷口方面還是要注意,不能感染!”
“謝謝醫生,謝謝!”
“不客氣!”
送走了醫生,齊邵風走回病房,看着牀上已然坐起身的蘇俏,着實鬆了口氣:“你總算肯醒過來了!”
蘇俏微微一笑,她的頭上還包着紗布,臉上的疤痕也很明顯,臉頰消瘦了許多。
一旁的景景盛好了雞湯走上前,一調羹一調羹的喂着她。
“你再好好感覺一下,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邵風一臉關切的看着她。
蘇俏看了看他們兩人,聲音沙啞的開口道:“悠悠呢?”
“放心吧,她沒事,伯母和瑾洛都來了,現在住在我那裡,悠悠暫時由他們照顧。”齊邵風不由得吐了口氣,“幸好你跟悠悠都沒事,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跟伯母交待。”
都沒事?
蘇俏淡淡的一笑,隨即,想起了另一個人,臉色微變:“陸琛,他怎麼樣了?”
“他……”齊邵風有些不安的掃向一旁的夏景景。
景景簡明扼要的開口:“他死了!”
蘇俏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死了!”
景景嘆了口氣:“原來他一直都有精神病,自從一年前的車禍之後,他就患了嚴重的心理疾病但卻不肯接受治療!像他這樣的男人,遇到逆境就怪罪到別人身上,死了也不可惜!”
“景景!”蘇俏責怪的看着她,“人已經死了,你說這樣的話太失禮了!”
“這次他突然發狂要讓你跟悠悠陪葬,如果你們真的死了,信不信我會去鞭屍?”景景心有餘悸,眼眶裡浮起了霧氣。
蘇俏伸手想去握景景的手,卻反而牽動了傷口:“啊!”
“哎呀,你幹嘛,別亂動!”景景手忙腳亂的把她的手放回原位,“你現在全身都是傷,有什麼事叫我做就好了!”
“對不起景景,是我沒聽你們的勸,纔會弄成這個樣子!”
“現在別說這些了,你沒事最重要!”景景繼續喂着雞湯,然後續續叨叨的念着,“這段時間你可成名人了,電視臺,各界媒體都爭相報道着這起車禍,關注着你的恢復狀況!”
“怎麼會這樣?”蘇俏有些意外。
全世界一天之內不知道會發生多少次車禍,她怎麼就成名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