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蔣勤雲不停開口。
她眼眶微紅,將楚言夏扶到牀上躺好,眼淚順着臉頰簌簌而下。
這丫頭,爲什麼到現在還死撐着?
讓那個男人愧疚也罷,傷心難過也罷,明明是靳乾言的錯,憑什麼將事情的髒水全部都潑到自己身上?
“蔣姐,謝謝你。而且,我想要金盆洗手了。”
從這個圈子裡面,洗手不幹了。
她原本沒有想要靳乾言轉到自己名下的那筆錢的,可是她懷孕了。
一個人帶孩子,真的不容易。
尤其她並不想等到自己懷孕的時候,還要東奔西跑地爲了孩子的奶粉錢擔憂,現在養一個孩子多不容易啊!
“傻姑娘,你不用這樣的。靳總應該也不會是那種能夠在背後暗箭傷人的人。我想你能夠放心。”
蔣勤雲紅着眼眶伸手擦着自己的眼淚,擦着楚言夏的眼淚。
“不,我只是忽然想到要M國留學了。而且之前靳乾言你帶我去醫院裡面做過檢查,我想要到那邊去看病。”
看病?
蔣勤雲看看此時楚言夏的模樣,倒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浴室的門此時被股恨之從裡面打開,他還是穿着自己昨天的衣服,只是臉上已經收拾好了。
尤其剛剛被靳乾言打的那兩拳,被他遮掩過去。
“對不起,我剛剛借用了你的名義。”
楚言夏赤擡眸看着顧恆之,忽然發現自己此時心裡面一片輕鬆。
好像是忽然卸下了一塊大石頭一般。
顧恆之卻是苦笑一聲,伸手摸摸自己的鼻子,有些無奈地看着楚言夏。
“你都已經用了,我自然沒辦法不讓你用。”
他停頓一下,晃了晃自己的手機。
“我想我們應該先給她打個招呼說一下,不然的話,我估計她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說不定會大發癲狂。”
楚言夏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而顧恆之卻輕笑一聲搖搖頭。
“你不用跟我們這麼客氣。只是時間不早,我也顧不上換衣服了,現在要去劇組報道了!如果下午沒事的話, 我再過來。”
楚言夏深吸一口氣,看着顧恆之擡步離開了這裡,慢慢的垂下了眼睛。
如果不是顧恆之這次在這裡的話,說不定她真的不知道究竟要怎麼做。
“不過,言夏,你跟顧先生的關係……”
蔣勤雲也有些好奇地看着靳乾言,眉頭輕輕地皺起。
楚言夏卻是扯扯脣角,衝着她搖頭。
“沒什麼,只是他的女朋友是我閨蜜,我們之間怎麼可能又關係?您放心吧!”
給蔣勤雲大概說了一下自己的計劃之後,楚言夏這才帶着亂糟糟的心情,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而蘇果回來的時候,楚言夏已經緩緩進入了夢鄉。
“蔣姐,學姐怎麼樣了?今天早上臉色看起來好差。”
蔣勤雲看了看蘇果,沒有開口。
畢竟有些事情,人家已經做好了打算,他們說再多
都沒有用。
更何況,好事多磨。
希望未來言夏會好好的吧!
醫院裡面,靳乾言直衝衝地進了病房。
“你說言夏昨晚刁難你?甚至傷害了這個孩子?”
他來勢洶洶地看着正在病牀上休養的女人。
安娜急匆匆地放下手中的水杯,有些驚訝地看着靳乾言。
“靳總,您怎麼這麼問?”
靳乾言冷哼一聲,眯着眼睛垂眸看着病牀上的安娜,表情難看。
“她剛剛找我,要跟我離婚。”
離婚?
女人的眼中快速地劃過一抹喜色,她垂下眸子,有些尷尬地看着靳乾言,垂下眸子。
“對不起,我不知道。如果靳總您真的感覺不舒服的話,我可以去找楚小姐解釋,您放心,這件事情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留下這個孩子。但是醫生說,我的身體如果沒了這個孩子的話,可能以後都不可能有孩子了。”
她低頭垂眸摸着自己的小腹,臉上滿是溫柔的表情。
靳乾言看着這一幕,面上一陣的恍惚。
而看到靳乾言臉上地表情,安娜眼底也滿是笑意。
她跟在靳乾言身邊這麼多年,沒有人比自己更瞭解靳乾言。
他雖然外面看起來很強勢,而且有時候說話也會一針見血,但是因爲從小到大的經歷,導致他在感情方面,有些缺陷。
可偏偏,這種缺陷能夠爲她所用。
就比如他因爲小時候母親去世的事情,所以現在對懷孕的婦女或者已經做了母親的女人多了幾分耐心。
可整個病房的溫度一點點下降,僵硬的氣氛也越來越沉重。
“你可以留下這個孩子,我也可以給你贍養費。但是我就只有一個要求。”
安娜猛然塗改某看着就靳乾言,臉上的表情滿是驚喜和高興。
“您說,只要我能夠辦到的話,我一定答應。”
她忙不迭的點頭如搗蒜。
可靳乾言卻搖搖頭,黑漆漆的眸子微微斂起,看着面前的安娜閃爍着不知名的光彩。
“我要你帶着這個孩子,以後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安娜臉上原本驚喜地表情僵硬在臉上,一變再變,最後被驚恐所佔據。
她咬咬脣瓣,紅着眼眶看着靳乾言。
“靳總,boss,可是我們當初已經說好的,這個孩子等我生下來之後就給您和楚小姐,畢竟她……而且您之前爲難的事情,現在楚小姐已經知道了,自然已經不復存在了。楚小姐雖然生我的氣,但是我想只要您去解釋一下,她肯定會答應的。畢竟,你們之間那麼相愛。”
這句話簡直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靳乾言伸手扒拉扒拉自己的頭髮,咬牙看着安娜,表情尤其難看。
相愛?
他和楚言夏嗎?他現在都不知道,究竟那個女人哪裡說得是真的,哪裡說得是假的。
而且……
“這個你不用管,只需要做好這個就行。我每個月會打給你足夠的錢,這個你可以放心。”
靳乾言皺眉沉聲開口。
安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是我們之前說的並不是這樣啊!您當初也跟我說過了不是嗎?您說楚小姐不能懷孕,不能生孩子,所以纔想着我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不是嗎?”
看着女人有些急迫的樣子,靳乾言皺緊了眉頭。
“你這麼想這個孩子留下來,究竟是爲什麼?之前不是還說,只是因爲喜歡孩子,想要留下來我的孩子嗎?”
可現在,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安娜心中一驚,面上卻分毫不露。
她緊抿着脣瓣看着靳乾言,只感覺自己的嗓子有些發乾。
“雖然我當初是這樣想的,但是不代表後面我不能改變想法。而且靳總或許您沒有當過父親,也沒有嘗試過做母親的心態。我記得小時候曾經學過一篇課文,上面有一句話說的好,父母之愛子,則爲之計深遠。我雖然學問沒有您多,但是我也知道如果這個孩子生下來,跟着您和楚小姐纔是對他最好的。他需要一個健全的家,父母雙全,和諧美好的那種,而不是跟着我,成爲一個私生子。”
她說着說着,直接紅了眼眶。
而靳乾言也在旁邊皺起了眉頭,抿脣不語。
當年他的母親明明也是這樣的,可是就在一夜之間,事情竟然發生了全然的轉變。
他不得不逼迫着長大。
雖然都知道靳項苳是一個私生子,但是在靳家,自己則更像是那個私生子一點。
他眼神快速地閃動幾下,轉了眸子去看安娜已經有些微微凸起的肚子。
“但是,我不明白,那時候不是已經給你吃藥了嗎?可爲什麼還是懷孕了?”
安娜有些無奈地看着靳乾言。
“這個問題,我也想要問一下您。因爲那個藥我真的吃了,也確實不是我買的。”
兩個人相對無言。
氣氛再次陷入了僵硬當中。
安娜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她瞥了一眼垂眸斂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男人,忽然開口。
“靳總,如果您支持的話,我可以去找楚小姐談一下,就算是懇切哀求,我也一定會做到的。”
靳乾言伸手揉揉自己有些隱隱作痛的眉心,淡淡地衝着安娜搖搖頭。
“這件事情我自己自有打算,你還是照顧好自己比較好一點。”
安娜狠狠地鬆了一口氣,抿脣看着靳乾言起身,離開,這纔拿起了自己身邊的手機,給那個熟悉的號碼撥打過去。
“楚言夏確實要跟靳乾言離婚,你可以得償所願了。只是,我只有一個小小的要求,你不能傷害他。”
也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安娜輕輕地點點頭,掛斷了電話。
整個病房萬籟俱寂,她伸手撫摸着自己的肚子,輕笑着開口。
“孩子,媽媽會給你爭取做好的東西。這些都屬於你,誰都搶不走。”
而且,也只有她才適合做靳乾言的老婆,而不是那個連孩子都生不出來的楚言夏。
這樣想着,安娜閉上眼睛,脣角帶着大大的笑意,神態安詳。
而正在酒店裡面守着楚言夏的蘇果,在接到自家boss的電話之後,頓時瞪大了眼睛。
“不,不可能,這絕對是不可能的。這是污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