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夏看到靳乾言這樣子,直接笑了起來。
“你叫我媽也沒用,我不吃你這套。你趕緊給我起來,不要裝死!”
可靳乾言就像是沒聽到一般,依舊攤在地上,不會動彈。
楚言夏喊了半晌,最後狐疑地低頭下去,伸手去探靳乾言的額頭,嚇了一跳。
“靳乾言,你在發燒啊!”
楚言夏低頭看着自己瘸了的腳,最後無奈之下直接給自己父母打了電話,跟他們一起將人送到醫院。
半夜三更。
楚言夏坐在醫院的走廊上,垂頭喪氣的任由嚴春英高聲怒罵。
“你說說你,這麼大個人了,連路都不會走嗎?還瘸個腳,你還要去當什麼明星?你怎麼不上天呢?還有乾言,人家好好的小夥子,你看你做了什麼?這纔剛結婚幾天啊,這人就已經躺進了醫院。”
楚父在旁邊勸解了幾句,就見楚言夏瞅準了這個時機,飛快地開口。
“所以我們才八字不合啊!瞧瞧這纔剛剛結婚,不是他發燒就是我發燒的,我甚至還瘸腿了,這正是八字不合的徵兆啊!”
楚言夏說的振振有詞。
嚴春英冷哼一聲,飛快開口。
“這是什麼意思?想離婚?也行,從老孃我的屍體上踩過去!”
咆哮聲一落,旁邊馬上有護士走了過來,厲聲呵斥。
“這裡是醫院,不準大聲喧譁。”
楚言夏吐吐舌頭,趁機單腳溜向了病房。
靳乾言,此時正在裡面躺着睡着,手腕上還插着吊瓶。
楚言夏皺眉看着男人,有些怨懟地開口。
“靳乾言,你怎麼膽小如鼠呢?我不過給你改善一下伙食,吃點好東西,誰知道你……唉,真不會享福。”
楚言夏癟癟嘴巴,衝着男人翻了個白眼,慢慢的挪過去坐好。
“不過你也別怪我啊,我不是故意的。誰知道你的小心肝兒這麼弱小,只是那麼點東西就能讓你住醫院?不過我也夠意思,連平日裡面最討厭的地方我都帶你來了,夠意思吧?”
楚言夏伸手給靳乾言掖掖被角,嘴巴里面還碎碎念着。
嚴春英剛剛推開病房的門,就被後面的楚父伸手拍拍肩膀,給她做出一個離開的手勢。
嚴春英看着裡面正起身試探靳乾言額頭溫度的女兒,臉上帶上了一抹笑意,伸手輕輕地掩上房門,躡手躡腳地離開了這裡。
“媽媽, 不,不要!不要過來,媽,救我,不要!”
男人眉頭皺緊,嘴巴里面還在喃喃自語着。
他一邊說着,寬寬的手掌還在空中不斷地抓着。
楚言夏正在愣神當中,正巧被對方伸手緊緊地攥在掌心當中,她微微有些失神。
男人不斷地搖頭。
“放開我,不要,不要!”
楚言夏看着男人這樣,還是心軟了不少,她伸手輕輕地拍着對方的身子,趴在男人的耳邊輕輕開口。
“不要怕,我在這裡。不要怕,我在這裡……”
男人的掙扎慢慢的變小了不少,他慢慢的停止下來,似乎漸漸沉入夢鄉當中。
楚言夏一直保持着這樣的姿勢,垂眸打量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的俊臉,眉頭微微皺起。
“你,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
她有些奇怪地開口。
她伸手,慢慢地撫平男人緊皺的眉頭,慢慢地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側頭打量着他,最後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越來越沉。
秋日的陽光帶着和煦的溫暖投向大地,靳乾言慢慢的掙開眼睛。
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被單,以及鼻尖濃濃刺鼻消毒水的味道,無一不在告訴他,這是哪裡。
他環顧一週,眼神落在握着自己的手,趴在牀邊睡着的女人身上。
楚言夏?
他腦海中蹦出這三個字來。
靳乾言猛然想到昨天飯桌上的東西來,忍不住閉了閉眼睛。他伸出手想要掀開被子,卻發現自己的手被楚言夏牢牢地握在掌心。
頓時,一股濃濃的暖流,從心田流經。
他小心翼翼地想要掰開楚言夏的手指,卻不妨他纔剛剛一動,楚言夏馬上醒了過來。
“啊,靳乾言,靳乾言,藥水,換藥……”
她睜開朦朧的眼睛就朝頭頂的藥水看過去,頓時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可她的頭纔剛剛垂下,就見男人睜着烏黑透亮的眼睛看着自己,那眼神,簡直想要看進人的心裡面一樣。
“你,你這麼看我幹嘛?我警告你,我不是有意害你生病的。”
她色厲內荏地開口。
可說完之後,她身體前傾,將手伸過去,直接探向男人的額頭。
“還好,不燒了。”
她狠狠地鬆了一口氣,臉上也帶上了一抹心有餘悸的笑容來。
靳乾言就勢,順手狠狠地用力將人拉向自己。
楚言夏猝不及防之下,被狠狠地拽向對方的懷裡面,整個人窩在男人的懷中。
頓時,整個身子猶如觸電一般,渾身戰慄。
似乎一瞬間連汗毛都豎了起來。
“你……你要幹嘛?”
她此時連說話都有點困難,一張俏臉紅得就跟猴子屁股差不多。
“我們,好好過?”
男人低沉的聲音徘徊在耳邊,讓楚言夏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微變化。
“你……你……”
你了半晌之後,楚言夏飛快地將人一推,漲紅着臉瞪着對方。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沒聽懂。我去找醫生問問你的情況。”
說完,忙不迭的離開這裡,就像是身後有人追趕一般。
靳乾言看着對方落荒而逃的的樣子,不由輕輕地扯了扯脣角。
沒一會兒,護士進來給靳乾言量體溫,送藥,臉上帶着明媚的笑意。
“剛剛那位小姐是您的太太吧?昨晚可是急壞了,送您來的時候一直着急地衝醫生大吼大叫的。昨晚,還握着您的手照顧了一夜呢!”
門外傳來“咚”的一聲,然後是某人氣急敗壞的小聲咒罵。
靳乾言笑着點頭。
“她是我太太,刀子嘴豆腐心,人還不錯。”
小護士點點頭笑道。
“看得出來,您二位很幸福。”
兩人正說着,楚言夏瘸着腿從外面進來,垂頭喪氣的樣子。
可當看到護士推着小推車裡面一堆還沒拆封的針頭,忍不住一陣眼暈。
“你好,你能不能把這個小推車給擋住?我老婆她有點暈針。”
想到上次給楚言夏抽血時候的烏龍事件,靳乾言忍不住笑了起來。
護士驚訝地看了一眼楚言夏,抿着嘴巴笑着點頭。
楚言夏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靳乾言,等到人離開之後,纔像是一隻鵪鶉一樣,慢慢地朝這邊縮着身體。
“那個,對不起。我之前玩得太過了。”
這是楚言夏第一次對自己服軟,靳乾言表示很有紀念價值。
“沒關係,下次不要這樣了。”
他對那種東西,天生都有抵抗力。
楚言夏皺眉,撓撓頭,臉上帶着明顯的困惑。
明明這件事情是宮穆樑的錯吧?最後怎麼鬧到自己身上了?
可看着對方蒼白着臉色躺在病牀上的樣子,她只能認命地開口。
“你早餐要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靳乾言看着楚言夏的腳,忍不住無奈苦笑。
“就你這樣的腳,可以嗎?”
楚言夏伸手狠狠地拍拍自己的胸脯。
“怎麼?你子啊小看我嗎?你說你想吃什麼,我一定給你買回來!”
可話音剛落,就聽門口傳來熟悉的斥責聲。
“買什麼買?你真想要當一輩子瘸子嗎?給我老老實實地好好待着。不然小心老孃我收拾你。”
隨着聲音傳了進來,嚴春英的身影瞬間出現在病房。
楚言夏連忙跳了幾下,站在靳乾言身邊,看着母親那憤怒的樣子,忍不住縮了縮腦袋。
“媽,你也不要這麼看人家啦!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那個啥,剛剛嘴巴禿嚕了,沒收住。”
嚴春英冷哼一聲,斜睨了一眼自家女兒,當看到靳乾言的時候,臉上滿是笑容。
“乾言啊,媽給你燉了一隻雞,做了點雞湯,你好好補補。”
靳乾言笑着點點頭,眼神感激地看着嚴春英。
“謝謝媽。”
嚴春英點點頭,看着楚言夏乖覺地接過來雞湯給靳乾言倒上,衝他們直接開口。
“我跟你爸也商量了一下,你們還是回來住吧!住一段日子,媽給你們好好調養一下身子,這不是這個生病,還是那個生病的,我什麼時候才能抱上孫子啊!”
孫子?
楚言夏手中的雞湯“咣噹”往地上一掉,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母親,嘴角狠狠地抽搐幾下。
“還是,不要了吧?”
她伸手戳戳靳乾言。
靳乾言倒是微笑着點頭。
“那,以後就要多麻煩爸媽了!”
嚴春英臉上笑出了花,連忙擺手。
“不麻煩,不麻煩!”
兩人討論的你來我往,熱火朝天的,而旁邊的夏末影則臉色變成了青黑色,表情難看。
“你們,難道都不考慮下我的意見嗎?”
“不重要!”
“無視!”
兩人飛快地開口。
楚言夏氣悶地瘸着腳出了病房,可擡眸卻看到衝自己迎面走來的男人,整個人頓時愣怔在原地,腦袋裡面掀起一陣頭腦風暴。
怎麼會是他?
他怎麼會在這裡?
她眼眸連閃,腳下像是生個根一樣,眼睜睜地看着對方朝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