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城苑。
簡溪穿着半透明的睡衣,手裡拿着酒杯,晃了一下紅酒,那紅色的液體在杯壁劃過,看起來孤寂冷清。
在這偌大的房間裡,簡溪第一次感覺到冷清,孤獨……
她是被赫特伯爵選中的,是爲了站在唐訣身邊的女人。
除了她外,還有幾個落選的女人……命運比起她來,殘酷無比。
她還是受到上帝的眷顧的,依靠着努力,最後一步步的成爲最終的勝利者。
簡溪抿了一口紅酒,幹醇的味道劃過味蕾,更多的確實苦澀。
估計是這樣……她從未感覺到過幸福。
在這沉思的時候,突然的一記鈴聲,打破了簡溪的沉靜。
她擡眸撇了一眼,擡手按了接聽。
“簡溪小姐,訣少那邊已經回水墨華庭了,今晚估計是不會過來了。”雲景電話裡說。
“嗯。”簡溪沒有多大的反應,似乎這些已經是預料中的事。
“還有一件事。”雲景聽到簡溪的沉默,又趕緊的說道,“在景城苑附近發現了來偷偷監視的人,你看……需要處理嗎?”
來監視的人,不止是第一次了。
而她清楚是誰……
想要唐訣的女人總是會不擇手段的想要知道情敵的情報,這倒不難理解。
只不過……動土都動到她頭上了,倒也是有膽量。
簡溪沉了沉眸子,“嗯,都處理掉。”
“是。”雲景說。
“等等!”在雲景準備掛電話的時候,簡溪又突然的說。
雲景有握緊了手機,“是,簡溪小姐?”
“邀對方來家裡喝茶。”簡溪清冷的說。
雲景一怔,有些爲難的說道:“這個……對方恐怕不會願意……”
已經暴露了身份,對方又怎麼可能會承認自己暴露了?
“她會想要過來的……”簡溪淡淡的說道:“拿着我發給你的照片,她會很樂意出現的。”
掛了電話,簡溪往雲景的手機裡發了一張照片。
不過是半個小時的時間過去了,門鈴就響了。
簡溪看了下監控視頻,按了自動開門後,便收回了視線,又晃了晃紅酒杯,抿了一口酒。
出現在門口的人是安夏。
她的臉色不太好,進了景城苑,視線落在了坐在沙發上安詳喝酒的簡溪。
安夏的眼裡有殺氣,也有冷冽的氣息。
簡溪緩緩的回頭,倒了一杯紅酒,推到了對面的沙發,勾脣笑着說道:“安小姐,在門外站着,不如進來喝一杯?紅酒……很是養顏呢。”
調侃又諷刺的話語,絲毫沒有把安夏放在眼裡。
安夏想要調查簡溪的小伎倆,甚至想要陷害簡溪……就跟玩過家家似的,一點讓人亢奮的氣息都沒有。
然而安夏……已經把自己玩進去了。
猶豫半分,便也就一不做二不休進去了。
她坐在簡溪的對面,脣角勾着冷然的笑,“簡小姐……還真是個不簡單的人。”
她跟嚴梓陸的事,這個叫簡溪的女人是從哪裡知道的?
簡溪緩晃了下酒杯,冷漠的眸子清冷的落在安夏的身上,“你又何必再對阿訣苦戀不放?”
安夏隱忍了一下,說道:“像唐訣這麼優秀的男人,簡小姐……你不也是苦戀不放?”
在氣勢上,安夏不想要輸給簡溪。
即使,簡溪的身上有些跟唐訣同樣冰冷的氣息……
簡溪突然一笑,笑的有些情不自禁。
安夏看得莫名,也從簡溪的笑裡捕捉到了嘲諷的意思,有些心慌卻又故作鎮定的問:“你在笑什麼?”
簡溪緩緩收住了笑聲,又擡眸輕撇了安夏一眼,“安小姐,你難道不知道阿訣對不乾淨的女人有潔癖?”
安夏的心頓時沉入谷底,臉色更是難看的嚇人。
簡溪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在你跟嚴梓陸有過一夜後,你就已經註定了從阿訣的身邊出局,難道……你不知道?”
冰冷的聲音,重重的打在安夏的心頭上。
這是她不想要去承認,也不想要去面對的事。
誰能知道,她從第一眼見到唐訣開始,就已經發誓要成爲他的女人。
她所有的潔身自愛,全都是爲唐訣保留的。
最後……陰差陽錯,她不是在唐訣身邊醒來的,而是……嚴梓陸。
想到這裡,安夏已經控制不住自己身體在顫抖,“你以爲,你又比我好多少……”
即使身體在顫抖,安夏也讓自己的氣息平穩,擡眸冷然的落在簡溪的身上,“你做的再多,你跟我都是一樣……只是唐訣利用的女人。”
慕安安纔是唐訣心裡的那個女人。
安夏雖然很想知道簡溪的真正身份,甚至嫉妒簡溪能不停的跟唐訣傳緋聞。
可又如何,那也改變不了簡溪只是唐訣利用的棋子的事實。
只是比慕暖晴高利了些,結果……卻依舊會是苦悲的。
安夏以爲自己說的話,會是簡溪的重擊,誰知道她臉上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甚至,嘴角還掛着淺笑。
這樣的淺笑讓人感到陰森森的冷,讓人毛骨悚然。
安夏在屏住呼吸,便看到簡溪站起來,朝着她靠近後,說道:“不,我跟你們不一樣,我跟阿訣是最合適的……”
安夏在簡溪的眼裡,顯然是看到的弒殺……
這個女人到底經歷過什麼,爲什麼一雙眼睛會滄桑的如此可怕?
這根本是一雙與年紀不符的眼睛。
安夏忍不住又顫了一下,像是墜入了無盡的深淵。
正想着站起來,卻被簡溪伸出的手按了回去,“安小姐,不要這麼着急走,我還有很多話跟你聊呢,你不是想知道我的事嗎?不必調查,你願意聽,我會願意給你說……”
漫長的夜,真的很孤獨,很落寞……
簡溪真的太需要人陪了,太想要找個人說說話了。
現在既然安夏自己找上門來,既然想知道她的事……這個機會,總得去給人家纔是。
安夏心裡已經不似從前那樣冷靜,下意識的想要拒絕。
卻見簡溪拿起了她的手,將她的手輕撫在臉上。
安夏不知道簡溪爲什麼要這樣做的時候,簡溪的表情已經變得驚人的可怕,在還沒反應過來時,聽到簡溪癡冷的說道:“安小姐,你知道嗎……我這裡痛過,很痛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