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豐想了想,道:“靈藥想要成形,必須長年累月地吸收日月精華。若是人形,至少也要生長千年時間。即便是獸形,也需五百年方可。若真是成形的靈藥,讓修士服食之後,至少也能增長五百年法力,省去我們數百年苦修。只是這等靈藥多生長在人跡罕至,靈氣充沛的深山之中,這岳陽城十分繁華,怎麼會出現這樣的靈藥?”
畲姬道:“雖不知道爲何,但我不會看錯的。”
王豐自然相信畲姬,畢竟她從小跟着金線姥姥,服食過不知多少靈草毒藥,不可能會認錯靈藥。
當下王豐沉吟片刻,道:“靈藥難得,我們不能放過。只是這座陣法明顯是高人佈下,恐怕是有主的。那靈藥被你追趕,躲入陣中求生,可見與此陣的主人頗有關係,這卻有些難辦。”
畲姬道:“那該怎麼辦?”
王豐想了想,道:“走,我們去問問鱷妃,看她知不知道這片楊樹林是怎麼回事。”
說着,王豐拉着畲姬離去了。當日去湖西水府尋到鱷妃,說了畲姬差點被陣法困住之事。就聽鱷妃驚訝地道:“你們怎麼惹到那老樹精了!”
王豐道:“老樹精,它究竟是誰?”
鱷妃沉吟片刻,道:“王公子學富五車,應該聽過這首詩吧:獨自行時獨自坐,無限世人不識我。唯有城南老樹精,分明知道神仙過。”
王豐點頭道:“這是純陽真人的詩。莫非這詩中的老樹精就是城南那座陣法的主人?”
鱷妃點頭道:“不錯。純陽真人當年在洞庭湖度化了一顆柳樹精,這柳樹精雖非他真傳,卻也算是他的門人,號稱柳真君,常化作一個跛腳道人,遊戲風塵。城南那座八卦陣便是他當年跟隨純陽真人學道之時的學習之作。”
王豐訝道:“原來如此!他如今修爲如何?”
鱷妃道:“早已經是地仙境界,又經純陽真人調教,法力深不可測,即便是洞庭湖龍君也不願意招惹他。”
王豐沉默了片刻,只得告辭。出了水府,對畲姬嘆道:“想不到那柳樹精居然是純陽真人的門人,這卻不好辦了。純陽真人雖早已飛昇天界,但其名聲極大,交遊廣闊,且信衆極多,多有化身。我們不好上門去得罪人家啊!”
畲姬也知道厲害,道:“我們自然不能主動去招惹呂祖門人。算了,天地靈物,有緣者得之。若那靈藥該是我們的,終究跑不掉。若不該是我們的,那也強求不得。”
王豐點了點頭,當下領着畲姬回了客棧休息。
如此又過了兩三日,王豐領着畲姬夜遊岳陽樓,天上一輪明月極爲皎潔,映照的湖中波光粼粼,輕風吹拂,極爲涼爽。王豐正有些心曠神怡,忽然心中一動,轉身一看,就見一身紅裙的小翠俏生生地站在了自己身後。
月夜清輝之下,美女淺笑獨立,長髮飄飄,婀娜生姿,魅惑的宛如仙女。
王豐看的一呆,直到旁邊的畲姬驚呼道:“姐姐,你好漂亮!”王豐這才醒轉過來,張開雙臂朝着小翠走去。小翠也展臂相迎,二人自然地擁抱在了一起。
畲姬看的愣了愣,隨後信子嘶嘶了一下,問道:“哥哥,這個姐姐莫非就是小翠姐姐?”
王豐點頭道:“不錯!”
畲姬連忙施了一禮,道:“常聽哥哥提起小翠姐姐,今日一見,果然美如天仙,怪不得哥哥對你戀戀不忘呢!”
小翠笑了一下,看了看王豐。王豐連忙介紹道:“她是我的義妹,娘在臺州收的義女,名叫畲姬。”
小翠於是放開王豐,走過去拉着畲姬看了看,笑道:“畲姬妹妹長得真可愛!”
畲姬嘶嘶了一下,隨即望着小翠笑了起來,道:“姐姐與哥哥好不容易見面,一定有很多話要說,我就不打擾了,先去外面玩玩。”
說着,畲姬下樓離去了。
王豐這纔再次伸手將小翠抱在懷裡,輕聲道:“小翠,你終於來了,等得我好苦!”
小翠輕輕地撫摸着王豐的脊背,柔聲道:“我們不是見面了嗎?夫君,僅只三年你我就雙雙進入金丹境界。而且夫君更是奇遇連連,如今根基深厚無比,又背靠嶗山大派,日後必然能修成地仙,進窺天仙大道。我們改變宿命,長相廝守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夢想了。夫君,我輩修士,求得是長遠逍遙,不在一時的歡好。”
王豐點了點頭,望着天上的朗月繁星,忍不住念道:“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小翠聽了這首詞,忍不住低聲唸了幾遍,嘆道:“這首詞寫的太好了!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真是不錯!天上的牛郎、織女若是聽到這首詞,恐怕也會寬慰不少。”
王豐緊緊抱着小翠,摩挲着她細嫩的臉頰和柔順的秀髮,一時有些愛不釋手。二人不再言語,靜靜地享受着着這靜謐甜蜜的月夜。
直到天色未明,小翠才從王豐懷中起來,望着天邊微露的晨曦,輕嘆道:“夫君,我要走了!”
王豐不捨地道:“這就要走了?何不多留兩日?”
小翠也有些不捨,遲疑了一下,還是搖頭道:“一來是我初入金丹,境界還未徹底穩固,還需潛修一陣。二來是我們雖都修成人仙,但卻仍舊未真正掙脫紅塵枷鎖,強行在一起,還是會有妨礙的。夫君還有父母需要奉養,且還另有情緣。塵緣未斷,不能逆命而行,以免橫生劫難。況且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可是夫君昨夜才寫的。僅只一夜,夫君的灑脫勁兒就沒有了嗎?”
王豐聞言嘆了口氣,道:“小翠,你總是比我灑脫!”
小翠笑了笑,道:“夫君,其實你也可以更灑脫一點。我剛剛說你還另有情緣,可不是說你新娶的那位葉家妹妹!事實上,當年我和娘爲你推算命理,你的妻子該是另外一位大家閨秀才是。夫君,緣分來時,該當抓住,不要錯過。這也是命數,不要強行推拒。否則既傷了女兒家的心,也於己不利。好了,時辰不早,我先走了。夫君,保重。”
王豐急忙問道:“我們什麼時候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