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絕天境界超凡,此刻也不由得一震。
蕭御雖然天賦卓絕,但畢竟只有七星破靈脩爲,他這四劍運轉四種能量,以無上功法幻化而生,絕非蕭御以肉體所能抵擋。
絕天以極其微弱的神魂勉強控制本體的神志,所能做的事情已是微乎其微,此刻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控制住着四把劍,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蕭御被神劍擊中。
“轟!”
大地劇烈顫動,絕天神識穿過塵土,感知蕭御的氣息。
絕天現在唯一慶幸的是,在他神魂的控制下,不會置蕭御於死地,但重傷是必然不能避免的了。
一念未已,絕天心中猛然一悸,竟隱隱生出一縷驚恐,漫天塵土之中,似乎隱藏着一個恐怖至極的存在。
“嗥——”
高昂的嗥叫恍若自洪荒驚起,只見漫天塵沙中,蕭御昂首直立,深綠色的光華流轉全身,碧色雙瞳上密紋印刻,目光雄視天地。
面對絕天的四色神劍,蕭御選擇召喚出血脈之力,運轉星河圖硬接下這一招,只覺全身血液沸騰,四種能量在體內縱橫蔓延,幾欲將他撕裂,但在血脈之力的支撐下,蕭御始終傲然直立。
絕天微微一嘆,“這就是傳說中的——帝之血脈麼——”
眸中精光流轉,絕天右掌在空中虛然一握,蕭御頓時猶如流星經天,從劫門中墜落下去。
蕭御身受重創,更以全力護衛本身,眼看就要重重砸落在地,驀地清風流轉,風凌月如驚鴻掠影,穩穩接住蕭御。
蕭御全身劇痛,勉強一笑,“凌月,不用擔心——”一語未畢,蕭御雙目沉沉,緩緩閉上雙眼。
風凌月一驚,風之源氣頓時流轉蕭御全身,但這一次並沒有像以前一樣暢通無阻,而是被某種力量抵擋在外。
風凌月眉心微微一擰,紫陽天鳶如夢盛開,紫色光芒緩緩注入蕭御體內。
蕭御運轉血脈之力,加上星河圖和天地混元總綱,承受絕天方纔一擊原本並不會身受重創,只不過他刻意裂開一道縫隙,才受了不小的傷。
好在本身並無大礙,識海之中以星河圖爲本,天地混元總綱飛速流轉,利用其中深邃的法則去感受絕天的能量,唯有如此,纔有取勝的希望。
衆人對比毫不知情,只當蕭御一時不慎,竟被絕天正面重創,妖華和長歌臉上都露出擔憂之色,皇英目光微垂,沉吟不語。
相比較之下,風凌月的神色反而是最冷靜的,只默默以紫陽天鳶替蕭御療傷。
事實上風凌月心中也十分忐忑,並非因爲不相信蕭御,而只是因爲關心則過,但風凌月同樣清楚,在現在這種情況之下,她最正確的的做法是什麼。
凌天殿中早已驚起濤浪千重,因爲云溪有言在先,所以衆人並沒有大聲議論,但表情中已經表露出足夠的信息。
魏無忌潛心揣摩九重凌天塔的奧秘,雖然時間匆匆,卻頗有所獲,此刻見蕭御身受重創竟似昏迷過去,也不由得擔心起來。
其實吧蕭御雖然雙目緊閉,但並非昏厥,對外界依然有着清晰的感知,赤瑾星辰緩緩閃爍,呼應紫陽天鳶,同時全力感知絕天的釋放的能量。
北斗天源爲仙域至寶,天地混元總綱爲衆氣之始,縱然絕天修爲卓絕,終究突不破天地混元的藩籬,只是因爲蕭御現在對總綱的理解還十分淺顯,所以纔不能抵禦絕天的攻擊。
九陽的聲音忽然傳來,“小子,看來你是認真想要擊敗絕天了。”
蕭御微微一笑,神情堅定而決絕,“他值得我這麼做,而且——我也一定可以做到。”
“呵——”九陽“斜睨”了蕭御一眼,“這次你恐怕有着一廂情願了,實不相瞞,即使我全力施爲,也不可能擊敗絕天。”
“我知道,”蕭御沒有絲毫頹喪之色,“所以這次我會用我自己的力量。”
九陽默然,緩緩說道,“自負妄爲可從來都不是你的性格。”
蕭御笑意微斂,肅然說道,“很多事一開始時都是無知而愚蠢的,但只要你覺得值得去做,就一定會有翻轉的機會。”
九陽愈加默然,過了許久之後,聲音纔再度響起。
“誠然如此!”
“轟!”
雲晟狠狠砸到地上,在地上接連翻轉了十餘丈才停止,喉頭猛然一甜,一大口血噴涌而出。
澈雲谷衆人臉色都是一緊,這已經是雲晟第六次進入劫門,但是他在裡面堅持的時間卻還比不上前面兩次,甚至還受了傷,究竟是因爲劫門中的人越來越強,還是因爲雲晟消耗太過。
“雲晟!”
衆人紛紛圍了上來,紫瞳取出一枚深紫色的丹藥遞給雲晟,原本純淨的眼神中滿含擔憂。
“這是我族中長老煉製的丹藥,你快點吃下去。”
雲晟看了紫瞳一眼,接過她掌心丹藥吃了下去,腹中頓時生出一股清涼的氣息,瞬間蔓延到全身,原本的阻滯和疼痛感竟以飛快的速度消失。
不過多久,雲晟臉色已經恢復正常,不由得大感驚異,天狐城的丹藥效果竟然如此好。
朝紫瞳一拱手,雲晟誠懇說道,“多謝了。”
紫瞳看着雲晟的眼睛,不知道爲什麼竟有幾分慌亂,急忙轉身看向別處。
帝元上前說道,“雲兄,你受傷不輕,先好生調息一下。”
雲晟擡首望向劫門,眼中分明有不甘之色,“剛纔只差一點就可以將那人重創,可惜還是功虧一簣!”
帝元聞言心裡略略一寬,看來雲晟只是因爲一時心急才導致重傷,並非是那人的實力得到增強。
“雲兄,劫門之中那人實力遠勝我們,如果這樣鬥下去,只怕到明年都沒有機會。”
雲晟眉宇微簇,雖然心中不願承認,卻還是頷首說道,“的確如此。”
“所以我們要改變方法,”帝元的眼神凌冽鋒銳,“想要戰勝那人,就不能再一味自保,而是應該每個人都竭盡全力,縱然身受重創也在所不惜,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對那人造成消耗。”
似乎有意打消衆人的疑慮,帝元接着說道,“如果你們沒有意見,這次依然由我先打頭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