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珺反問道:“你真的聽不懂嗎?人家當着我的面說我,是繡花枕頭一包草,中看不中用!”說完,連忙扭過頭,收回將要噴出的淚水,伸手撩開蓋過眼瞼的髮絲,嘴角泛出一抹苦澀的笑。再次轉過臉看向陳帆,小臉上已經換上了一抹堅強的笑。
陳帆一怔……這話中意思稍有明白。他突然想起來,曾經在無意中跟周萌萌說起過這事,但意思完全被歪曲了!
他是這麼說的:“周萌萌,我老婆長得很漂亮吧,可以說是貌美如花,無人能及。只是,她一直不想要孩子這件事上很讓人擔憂,因爲我媽媽爲了生孩子的事一直跟我煩!”
誰知,這一番很平常的話語,在不懷好意的人嘴裡明顯就變了味。由此可見,傳話之人是最可怕的!
見陳帆遲遲不回答她的問題,林思珺忍不住質問:“怎麼不說話?不會真的是你說的吧?不好意思回答我嗎?”
“珺珺,我知道這話是誰說給你聽的,想必她定是不懷好意。我承認,曾經是說過自己老婆長得漂亮這一類話,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什麼繡花枕頭一包草,什麼中看不中用,簡直是一派胡言,明顯是在搬弄是非,挑撥離間,珺珺你千萬別中了她的計謀!”
“我有這麼笨嗎?”林思珺崛起了小嘴巴,她當然不相信陳帆會說這樣的話,必定是故意氣她的。她所恨的是,他不該把心裡的不快去告訴人家,這不是給了別人把柄說事嘛,別有用心的人當然會添油加醋地胡說八道!
“珺珺,我知道你在恨我,現在我一時也解釋不清楚,到時候我會還你一個清白。”說完,陳帆猛地站起,一番洗刷完畢,在鏡子換了一身衣服,然後,蹲倒在林思珺牀邊,在她額上輕吻一下,說道,“我去公司上班了,晚上回來再向你解說清楚,拜拜!”
看他離去的背影,僞裝堅強的臉上,淚水卻不由自主像是泄了閘的洪水般蜂擁不止,彷彿祭奠着這場剛剛開始就被扼死在搖籃裡的愛。人家都說要到了七年之後纔會癢,沒想到他們的婚姻纔不到一年,看似已經狼煙四起……
到了這個時候,林思珺還在爲陳帆擔心一件事,那就是張麗曾經的私生活,而且陳帆根本不是陳家的後代,這麼可怕的秘密決不能讓任何一個人知道。常言道:沒有不透風的牆,林思珺總感覺這事遲早會被人挖掘,一旦被陳家三兄弟知道,那肯定會出大事情,可想而知,陳帆的董事長之位岌岌可危,百分之百會被他們拉下臺來。
這下該怎麼辦?
……
陳二弟家客廳。
“要想把那臭小子拉下馬,我們只有一個辦法……”陳二弟覺得事情還有轉機,皺起眉,正要說出下面的意思,卻被陳三弟急不可耐地打斷了。
“別賣關子了,什麼辦法快說?”
“你急什麼,別打岔。”陳二弟煞有介事地抿了一口茶,繼續道,“從現在開始,你們派人觀察陳家大少的私生活,你們不是都知道嗎?陳家大少優柔寡斷,愛管閒事,特別是愛管漂亮美眉的閒事,這不正好是我們想要的嘛!一旦被我們發現些什麼,那麼,他董事長的位子也就到期了,我們立刻給他暗中登報,讓他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陳三弟翹翹大拇指:“這一招你夠毒、夠狠,別忘了,他可是你的親侄子,你下得了手嗎?”
“無毒不丈夫嘛。古時候,哪個做皇帝的不心狠手辣?稍微軟弱的皇帝沒有一個做的長久。我們想要奪取陳氏的繼承權,必須儘快抓住他的把柄,我們兄弟倆就能借機上位。”說話間,陳二弟看了一眼三弟臉上反應,便加了一句,“到時候,三弟你上位,我做你的丞相就已足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樣也不錯啊!”
陳三弟激動道:“二哥你真的是這麼想的?”
“當然是真的,你難道還不相信你二哥?這麼多年來,二哥對你到底怎麼樣你還不清楚?”
“我當然知道,我知道二哥一直護着我,不像大哥他整天一本正經的,把我們兩個親弟弟跟外人那樣一視同仁,從來沒有把我們當親人一樣看待。”
可憐的三弟比大哥還傻!陳二弟忍不住嘲諷一笑:“說來說去,不都是爲了升官發財嗎?”看情況,不是他一個人狠毒,爲了一個董事長的職位,都不顧及別人的死活,現實的人類就是如此,難道不是嗎?
殊不知,他們倆的談話,無意間傳進了正好去上廁所的陳梓耳朵裡,她索性停下來傾聽一番,聽完後,嚇得她面如土色,小心臟砰砰亂跳,從來不知道父親會如此狠毒、可怕?想必哥哥是那麼一個善良的好人,幹嘛都要設計陷害他?他是陳家唯一的獨苗苗,繼承陳家家業無可非議的,父親和叔叔怎麼會如此險惡?連自己的親侄子都不肯放過嗎?不行,她一定要暗中保護他,讓他順順利利坐穩這個位子,決不能讓任何人陷害陳帆哥哥!
想到這,陳梓很自然地走了進去,佯裝什麼都沒聽見,微微一笑:“爸爸,叔叔,你們在討論什麼呢?我可以參加嗎?”
兄弟二人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陳二弟先開口說道:“阿梓啊,聽同事們說,你在公司幹得不錯,效益還挺高的,爸爸真爲你感到高興,希望你以後再接再厲。”
陳梓接口:“那是必須的,誰讓我是陳家的後代呢!”
陳二弟看了看陳梓,覺得跟親生女兒說應該沒問題,何況都是爲了她能夠將來接替董事長之位,她不得不順從!思及此,他又說道:“阿梓,爸爸明天把你安排在你陳帆哥哥身邊去,當他的貼身秘書怎麼樣?你只要每天把他的一些情況向爸爸彙報……”
“爸爸你說什麼呢?我在銷售科幹得好好的,幹嘛要我換到哥哥身邊去?哥哥不是有秘書嗎?”
“阿梓,爸爸都是爲了我們的將來嘛,我知道你覺得做秘書很委屈,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陳氏集團是你爺爺留下來的產業,爲什麼一直讓他們做老大?我們都是陳家的後代,爲什麼我們永遠沒有這個權利?爲什麼不能輪流做做呢?”說話間,陳二弟臉漲的通紅,似乎很着急,覺得女兒不懂父親的心意。
雖然父親說的沒多大的錯,他或許確實是爲了她將來着想。可是,想當初,她和陳帆哥從小一起長大,簡直跟親兄妹沒兩樣。記得在學校裡的時候,只要看到她被人欺負,陳帆哥都會不顧一切地訓斥人家,只是他從不動手打人,所以,他經常爲了她而被別人打翻在地。有一次還被別人打的頭破血流,可他回家裡卻說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如此這般的好哥哥,她又怎麼忍心聽從父親的話去謀害他?絕不可以這麼做,會遭天打雷劈!
回頭想想,如果自己不答應父親的話,他照樣可以另派他人去監視陳帆哥,這樣的話,陳帆哥恐怕更危險,倒不如自己先答應了父親,然後從中靈活巧妙安排,最好能夠做到誰也傷害不到誰!
陳二弟始終沒有離開過女兒臉上,期待着她能夠給自己一個圓滿的答覆。
陳梓佯裝沒事一般,輕鬆笑道:“好好好,我答應你們,剛纔我仔細想過了,爸爸都是爲我好,我當然也要爲爸爸分擔些責任。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等您老人家安排好了告訴我,我立馬去陳帆哥那兒報到。”
見女兒好像是動真格的,陳二弟的心終於落了下來,舒心一笑:“我就知道我家阿梓會心疼爸爸的,今天看來,養女兒也不錯哈!”事實上,他說了句違心話,無可奈何嘛!
陳梓索性順水推舟,略帶幽默:“都是女兒不好,出生時不爭氣,就少了那麼一丁點,讓爸爸難受了這麼多年,爸爸,放心吧,女兒不比男兒差多少,以後看我的吧!” 說完,陳梓擡了擡秀眉,向他們倆揮揮手,匆匆跑上樓去,背後傳來呵呵的笑聲。
陳家老宅客廳。
“準備好了嗎……?”老陳幾乎將畢生心血都竭力傾注在陳氏集團,終於該停下來休息休息了,平日裡一直沒有機會和老婆兒子好好聚聚,說說話,談談心什麼的。最對不起的是愛人張麗,從來沒有好好的陪她出去遊山玩水,也沒有對她做過特別的浪漫之事,對她實在是愧疚萬分,以後慢慢報答她吧!
這下好了,公司安心交到兒子陳帆手中,總算可以靜下心來做一些該做的事情。老董事長越想越高興……
張麗手中大包小包的從樓上走了下來,滿臉笑容,好不容易纔有機會和老陳一起去旅遊,在她看來,是一件多麼振奮人心的事。她嘴裡一邊喊着:“來了來了,老陳,你看我手裡拿這麼多,趕緊過來接一下……”
“咣咣咣……”有人突然敲響了陳家大門。
“這個時候會是誰呀?”張麗轉過臉,問老董事長,“不會是你約了人吧?我們可是說好的,從此再也不管公司裡的任何事。”
“我沒有約人啊,陳帆他們倆也知道我們出去旅遊了,不可能會來。小麗,你去看看是誰?”
張麗轉向裡屋,大聲喊道:“張媽,去開門看看是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