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城,上午十點鐘。
鹿稚歡正在拍攝之前就簽約的廣告,Leo突然面色匆忙的走進拍攝現場。
鹿稚歡很快注意到了Leo的到來,一個片段拍完之後她便朝着Leo走去。
“怎麼了?Leo。”
她看着Leo的臉色非常難看,心倏地懸起,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可能是年鷹堯出事了。
“鹿小姐,boss的父親昨夜去世了。”
Leo面色凝重,皺着眉頭將最新得到的消息告訴了鹿稚歡。
他擔心的是年鷹堯會因此作出什麼衝動的舉動,而唯一能夠安撫boss的人只有鹿稚歡。
所以Leo才擅自主張地來找鹿稚歡,告訴了她這個消息。
果然,Leo的話落下之後,鹿稚歡臉上一片驚愣之色。
她緩慢得眨了眨眼睛,張啓的脣瓣微微顫抖。上次在南都見到過年世歐,他雖然驕傲兇狠,但是看上去身體很好。
怎麼會這麼快就去世了呢?
雖然她也知道年世歐和年鷹堯之間的父子關係惡劣,但那畢竟是年鷹堯的親生父親。
“我能做點什麼嗎?”
沉思了一會的鹿稚歡這才恢復冷靜,她看向Leo,聲音帶着顫抖。
“我想只有鹿小姐才能安慰boss。至於要做什麼,我也不知道。”
Leo一臉難堪,他過於着急,但是鹿稚歡能做什麼呢?
給年鷹堯打個電話?或者發條信息安慰?
這對現在的情況來說,都是杯水車薪,根本治癒不了什麼。
“Leo,你能安排下嗎?我要立刻去南都。”
女孩的黑眸靈活的轉動,很快,她一把抓緊Leo的衣角,眉頭輕蹙精緻的臉上一片擔憂的神情。她要去南都,她要去年鷹堯的身邊。
“好,我立即安排!”
Leo重重點頭,臉上露出一抹感謝的笑容。
鹿稚歡也不管這邊的拍攝,她直接將這邊都交給了安然,甚至來不及解釋。
衣服都來不及換,便跟着Leo一同走了。
像是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鹿稚歡沒有任何的準備,上飛機之前她一直在給年鷹堯打電話,對方卻始終是關機狀態。
情急之中的她,只好先上飛機去了南都再說。
Leo要留在H城代理年鷹堯處理公司業務,所以這次鹿稚歡是一個人孤身前往南都。
飛機起飛之後,她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之前晚上她曾給年鷹堯打電話,卻是林語恩接聽的事情。
他身邊已經有她了,如今她再去,會不會顯得多餘呢?
可是現在一切都遲了,飛機已經潛入雲層,鹿稚歡靠在座位上,微微闔上雙眸,索性將這一切煩惱的事情全都拋之腦後。
她此刻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見到年鷹堯。
剩下的事情,她不想再去考慮了!
南都,細雨綿綿。
將年世歐後事處理完畢之後的年鷹堯,第一次獨自坐在這個被稱作父親的男人的書房。
年世歐的書房很簡單,除了擺放了一些他平時喜歡的古董書畫和書籍之外,桌上放着兩張照片。
一張是年家的全家福,唯獨缺了年鷹堯。
另外一張是他跟柳之若的合照。
年鷹堯坐在他生前的椅子上,目光冷然的掃着這一切,在年世歐的心裡,可能從始至終他都只是一個年家的人而已。
而不是他血脈相連的兒子。
他又打開抽屜,裡面放着一本《基督山伯爵》,很舊的書皮,看來年世歐很喜歡這本書,經常會看。
年鷹堯順手也翻開那本書,一張陳舊的照片不小心從裡面滑落下來。
照片掉在他的腳邊,男人附身拾起的剎那,臉色倏地變得嚴肅,眉頭深深皺起。
照片上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騎在一匹黑馬的身上,即使那時候年紀小男孩的表情一如既往的高冷和倨傲。
被遺忘的記憶裡,年鷹堯微微眯眼,想起那時候是年世歐第一次教他騎馬的場景。
也就那麼一次。
因爲年鷹堯的高智商,只稍加提點,他便會了。不用幾次,馬術甚至超過了年世歐。
這張照片是怎麼照的,年鷹堯不得而知。
但是它被完好的安放在年世歐最喜歡的書裡,這樣的事情讓年鷹堯的心情很複雜。
親情這種東西,他一直都覺得陌生。
特別是父子之情,想到這裡,他那雙深棕色的雙眸變得異常暗沉。
是年一梵親手殺死年世歐。
他最寵愛的兒子將他送入死亡的深淵。
這對於年鷹堯來說,是殺父之仇。
至於年一梵是什麼身份,跟他有什麼關係,都改變不了這個弒父的事實!
咚咚一陣敲門聲,倏地打斷年鷹堯的思緒。
男人眸光危險的朝着門口探去,吱呀一聲書房的門被人打開,林語恩端着一些食物徑直的走了進來。
“鷹堯,你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了,吃點吧。”
林語恩將食物放在年鷹堯的面前,說完這句話便準備轉身離開。
“語恩。”
就在她快要離開的時候,年鷹堯突然罕見的喊住了她。
林語恩嬌軀一顫,背過去的臉泛出一抹稍縱即逝的驚喜。
她緩緩轉過頭,水眸迷濛得探向年鷹堯。“節哀順變,鷹堯。”
“你愛年一梵嗎?”
年鷹堯莫名其妙的問了這句話,聲音裡沒有一絲溫度,漫不經心。
林語恩顯得很震驚,她沒有想到年鷹堯會問自己這個問題。
她垂下眼眸想了幾秒,再次擡起的時候目光閃爍。“我最愛的人,從始至終都是你。”
深情的話語直接的從她口中溢出,她說完之後像是逃跑一樣的離開了書房。
年鷹堯脣角有些嘲弄的勾起,對於林語恩這句告白他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感覺。
他之所以會問林語恩那個問題,是因爲接下來他所做的事情可能會傷害到這個女人。
畢竟年一梵是她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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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年鷹堯並不知情的是,懦弱貪婪的年一梵身後,站着的那個人便是這個純情如天使的林語恩。
男人有些疲憊的靠在椅子上,棕眸暗沉得凝望着天花板,垂下的一隻手緊*上,明天就是年世歐入葬的日子。
南都四大家族的年世歐,就這樣的與世長辭。
就在明天,一切都在明天,年一梵也該是付出代價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