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活過來的小紙人,立在地上,先動了動胳膊,又動了動腳,最後又晃晃了腦袋和腰,就像睡得時間長了,身體發木了,起來活動筋骨一樣。
我驚訝的看着步無歸的這個法術,半晌才說出話來,道:“這這是什麼東西”
“紙人啊。”步無歸看了我一眼,嘿嘿一笑,一臉的得意之色。
“我也知道是紙人。”我道:“這是做什麼用的”
“啪嗒”就在這個時候,於洪也看到了這詭異的一幕,驚訝的大張着嘴巴,手中的木棍都掉在了地上了,一張臉煞白煞白的,比見了鬼還難看。
步無歸衝於洪擺了擺手,說道:“別害怕,這就是一個小法術,你儘管燒你的紙。”
說罷,步無歸用手指了一下那個小紙人,說了一聲:“走。”
然後,我就看到一絲金光在那小紙人身上閃爍了一下,接着這小紙人就開始朝着西邊走了過去。
步無歸又囑咐了於洪一句,叫他不要亂走,便衝我擺了擺手,示意我跟上,我便走在了步無歸的身後,和步無歸一起跟着那個小紙人。
不過這小紙人的腿可是太短了,走的非常慢,我和步無歸每走一步,都要等上一會兒,這走走停停的可太折磨人了,沒多大一會的功夫,我差點沒睡着了。
就這樣,這小紙人走了大概能有快一個小時了,竟然停在了於洪所住的那個單元樓的門口,然後就像壁虎一樣,整個身子都貼在樓牆面上去了,開始一點一點的往上爬。
這小紙人有這壁虎遊牆的本事,我和步無歸可不行啊,只能兩個人叼着煙站在樓下面擡頭觀察,看這小紙人究竟要爬到什麼地方去。
就這樣,這小紙人一直爬了半個多小時,等得我都一個勁兒的站在下面,開始打哈欠的時候,那個小紙人終於停了下來,爬在牆上一動不動了,而那個位置,正好是在五樓。
“看到了麼”步無歸拍了拍我,說道:“這紙人的位置,正對着於洪家的大門口,應該是那條官道穿過了這道牆,然後通過於洪家的的屋子,再通向別處的。”
我道:“不對吧,你這東西保準嗎”
步無歸聽我有些質疑他,冷哼了一聲,道:“怎麼不保準,我這東西可是有大有名堂的,叫子母定身術。”
步無歸指着趴在五樓牆上的那個小紙人,說道:“這個是子,我之前燒的那個是母,無論那個母走到哪裡,通過這個子都能一直追蹤到那個母的移動路線,方纔我把那個母隨着燒紙一了,所以它自然也跟着那些燒紙上了陰間官道了,所以這個所謂子的紙人方纔走的這條路,就是官道的路線。”
可是就算步無歸的這個方術是真的,那也不對勁兒啊,於是我又說道:“可是,這樓才蓋了多久啊,這官道怎麼還能跑到這條樓的上面去了,爲啥不直接從地面上竄過去啊豈不是更方便”
步無歸道:“那就要歸咎於這個不道德的宏博集團了,這棟樓裡面混咋了很多打那些墳地裡挖出來的沙土,你也知道,墳頭土是非常適合邪穢走路的,可能這條位置上參雜的墳頭土比較多,所以陰間的鬼差自然而然的就把官道改到了這個位置上了,我們覺得麻煩,可是人家還覺得走得特順暢呢。”
步無歸掐滅了手裡的煙,一招手,口中說了一聲:“收。”那個小紙人便啪嗒一聲,離開了牆壁,慢慢悠悠的飄到地上來了。
步無歸彎腰將這小紙人拾起揣回到了衣服兜裡,才接着說道:“而那一股股陰風,就是官道上的鬼差用來收東西時所產生的,畢竟是陰間的東西,陰氣太重,雖然不是惡意的,不過一個生人沾染多了,還是會有很多的影響,之前你吃飯的時候,說於洪每晚都像中了鬼壓一樣,就是一種體現,再時間久點,這陰風把他身上的陽火吹的弱了,估計他就要開始招些別的不乾淨的東西了,而且運勢也會開始一點點的減弱,多病多災是肯定的了。”
“那就沒有辦法改變一下這官道的路徑”我又問道。
步無歸搖了搖頭,道:“艹,我們是人,又不是神,陰間的官道哪是我們凡人說動就能動得的那是逆天的行爲,會特麼的招天譴的不信你可以想想辦法,到時候損了陽壽不說,說不定一下子你就嗝屁朝樑曬太陽了呢不過我可以給你免費做場法事,幫您宣揚你這偉大的壯舉,但是估計行里人最多也就能把你當成一個反面典型。”
聽步無歸說完這些,我心想可能麻煩了,這事情看來我是解決不了啊,如果真的讓於洪搬家吧,那我這事兒解決的也挺不漂亮的,估計這幾天算是白忙活了,錢也是不好意思要了。
不過我轉念一想,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道:“誒,我說步無歸,如果跟鬼差商量商量,讓他們變了道,你說可行麼”
步無歸點了點頭,道:“理論上是可以的,但是前提是你得能見到鬼差才行,而且還是說話好使的。”
“哦。”我點了點頭,心裡便有了打算了,這事情可以暫時放一放,讓於洪先租個房子在別的地方住着,等到今年鬼市開的時候,我估計我能有機會見着一次謝必安和範無救這倆大爺,沒準好好商量商量,賄賂他們一下,他們倒是能幫幫我呢”
想到這裡,我一拍大腿,說道:“壞了”
我這一嗓子給步無歸嚇了一跳,以爲我看見邪穢了呢,趕緊進入了一種防禦狀態,說道:“怎麼了”
我趕緊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說了一句沒事兒,之後步無歸是怎麼罵我的我是一點也沒聽進去,因爲我纔想起來,我還欠着那兩個要命的無常二爺東西呢,這特麼要是給忘了,以謝必安那小心眼兒的性格,不得往死了找我的麻煩啊。
這時候步無歸已經往於洪那邊走了,一邊走一邊說道:“行了,你這發現的早,我前些日子接的那個苦主,比你這個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