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馮玉傑和羅敏請上了漫魚部落動漫店的小二樓，面對面落座之後，我從兜裡掏出煙朝馮玉傑讓了過去。
馮玉傑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從我手裡接過了香菸，點燃之後很熟練的深吸了一口，然後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看來他是會抽菸的，只不過已經戒菸很多年了。
緩過了氣兒，馮玉傑朝着我和羅敏尷尬的苦笑了一下，說道：“好多年沒吸菸了，只有小凡活着的時候，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會抽，唉，這小子，從來不教我點兒好。”
我呵呵一笑，問道：“你和楚一凡的關係很好？”
馮玉傑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和小凡以前是鄰居，也是同學，最主要的是我們是從小穿一條開襠褲長大的死黨。”
“那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呢？有沒有什麼異於常人的地方？”羅敏又問道。
馮玉傑回憶了一下，說道：“其實該怎麼說呢？打我記事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他了，小凡他真的和他的名字一樣，是一個很平凡很平凡的人。”
“真的麼？”羅敏有些不信，其實我也一樣，雖然從之前我們了從楚一凡生前微博上了解到的，他或許真的就是一個普通人，但是我並不覺得一個普通人最後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馮玉傑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小凡很聰明，從小就是，可是明明腦袋瓜子那麼夠用的，卻不愛學習，學習成績充其量只能算是一般，而且除了動漫上網玩玩遊戲以外，也沒什麼太特別的愛好和特長，總之就和很多普通人一樣啊。”
馮玉傑說到這裡，不知道回想到了什麼，臉上不經意的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非要說特別的地方吧，那就是小凡是個非常容易讓人親近的人，善良又溫柔，身邊認識他的人都很喜歡他，也都願意接近他，也許這就是他最吸引人的地方了。”
“呃……”聽到馮玉傑這麼一說，我表情古怪的看了一眼羅敏，只見她也是皺着眉頭，這楚一凡和半天河真的有可能是一個人嗎？
容易讓人親近？善良而又溫柔？這特麼的和半天河根本就沾不上一丁點兒的邊啊？就他那臭脾氣，那總是對人不鹹不淡的態度，再加上偶爾露出來的那種十分欠扁的笑容，這怎麼可能回是馮玉傑所說的這個人啊！
不過，我剛想到這裡，馮玉傑忽然長嘆了口氣，說道：“可是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小凡他忽然變了。”
“變了？怎麼個變法？”看來馮玉傑要說到關鍵的地方了，我和羅敏頓時都來了精神，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異口同聲的問道。
馮玉傑皺了皺眉頭，之前那沉浸在回憶裡而露出的笑容變得黯淡了下去，說道：“具體原因我也不太清楚，總之就是忽然有一天，小凡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誰也不願意見，家人也好，朋友也好，就連他的女朋友，都不願意見，甚至到了後來，他竟然主動的和他的女朋友提出分手了，這太不可思議了。”
“你是說江月麼？”羅敏問道。
馮玉傑看了一眼羅敏，說道：“看來你知道那個女孩兒。”
羅敏道：“知道一點點，他們的感情曾經很好？”
馮玉傑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兩個人交往了兩年多，我這人對別人的感情不太喜歡過問的，不過還是隱約的知道他們兩個之間經歷了很多的事情才走到一起的，至於感情到底如何，我記得小凡曾經說過這麼一句話，他說今生他這條命都是她的，願意爲她生，願意爲她死，就好到了這種程度。”
羅敏呵呵一笑，有些不服氣的說道：“熱戀中的人，說出這些話也只是一時衝動而已，並不能代表證明什麼。”
“不。”馮玉傑否定了羅敏的話，說道：“你不瞭解小凡的，但我清楚，小凡這個人對自己說出的每一句話都非常的認真，如果不是真的這麼決定了的話，他肯定不會這麼說，所以當我知道他和江月分手，還是他主動提出來的時候，我才覺得不可思議，我纔敢肯定，小凡他真的精神不正常了。”
“那後來呢？”看着羅敏那一臉不爽，似乎又有要反駁的意思，我趕緊搶過了話茬問道，心中感概，唉，女人上來了醋勁兒，真的可以把無論多重要的事情都能拋在腦後的。
馮玉傑這時候卻看向了羅敏，問道：“之前聽你的意思，是通過小凡的微博爲起點展開調查，最後找到我這麼個人的是吧？”
羅敏點了點頭，道：“是的，這並沒有隱瞞你的必要。”
馮玉傑嘆了口氣，道：“既然這樣，你就沒有看出後來小凡就開始變得不正常了麼？”
馮玉傑的這句話，讓我回想起了之前我在楚一凡的微博上看到的整整將近一年的時間裡，所發的那一篇篇似感慨，似抱怨，又彷彿是詛咒的文字，點了點頭，道：“好像，他被什麼可怕的事情所困擾着。”
“是的。”馮玉傑的表情變得傷感了起來，說道：“在他臨終前的那一年的時間裡，小凡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很少出門，聽他父母所說，和偶爾他在微博上發佈的消息我瞭解到，小凡的情緒似乎一直都很激動，就像一直被什麼東西不停的折磨着。”
“在這期間你就沒見過他？”我又問道，一年的時間呢，不應該的吧。
“只有很少的幾次“馮玉傑說道：“還是在他情緒比較平靜的時候，我走進過他的房間……”
“咕嚕。”馮玉傑嚥了一口唾沫，左手緊緊的捏着自己的膝蓋，說道：“我到現在還記得我第一次走進他房間時候的景象，簡直……簡直……”說道這裡，馮玉傑卻低下頭，忽然哽咽住了。
羅敏着急的問道：“簡直什麼啊？”
馮玉傑喘了兩口粗氣，彷彿回想起了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忽然擡起頭，緊緊的盯着我和羅敏，說道：“簡直就是人間煉獄！昏暗的小房間裡，沒有一絲的生氣，牆壁上，到處都是我看不懂的，用血寫成的，就像是鬼畫符一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