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供桌上”的一樣樣東西,有香爐、黃香、銅錢、紅線、桃木劍、畫好了的和空白的黃紙符,還有一些我不認識的東西,五花八門應有盡有的,我真有些無語了,真不知道半天河揹着的那個旅行包是怎麼把這些東西都裝進去的。
半天河整得這一套讓我忽然有了一種在電影裡看到的那種老道士開壇作法的感覺,還從來沒有見過半天河搞過這樣的陣仗呢,於是我好奇的問道:“你這更像是老道士施法捉妖啊。”
半天河詭異的一笑,說道:“既然他們總覺得我們是神棍,那我就弄些神棍的手段給他們看看唄,也顯着我出了大把子力氣,說不定之後還能多要些報酬。”
我自然知道,半天河雖然這麼說,但是事實上並非如此,他是真的準備搞什麼大手段了,聽到他對那些超自然科學調查局的人的諷刺,我纔想起來我身邊還站着一位呢,便又向餘良問道:“誒,哥們,聽鍾科長剛纔說,你之前也是學過些方術的,怎麼進了他們調查局了你也信他們那以學術角度來解釋我們這一行當兒的說法”
餘良聽我這麼一問,臉上一紅,尷尬的說道:“其實也不全是,主要是我這本事不行,在行兒裡混不下去了,在調查局裡好歹有個穩定的工資,運氣好再辦成點大事兒,又有豐厚的獎金,也算不錯的謀生手段啊。”
話茬聊到這裡了,步無歸也湊熱鬧參與了進來,對餘良問道:“那你們出任務的時候,是不是要寫報告啊,好用科學的角度去解釋出你們解決的事件,我想你靠的還是之前你學的那些本事吧,那你這報告,怎麼寫”
餘良尷尬的一笑,回頭看了看遠處超自然科學調查局的人並沒有誰注意到這邊,便小聲的對我們說道:“編唄,只要不是封建迷信的東西,報告上想怎麼寫就怎麼寫,反正事件解決了,也就留不下什麼了。”
餘良的話讓我一陣汗顏,這超自然科學調查局裡應該有很多人都是在我們這一行當裡混不下去了,又有機會,便進到調查局裡聽差遣討口飯吃的,估計他們的做法也和這個餘良差不太多,怪不得那個鍾芊芊對自己那套反“封建迷信”的科學理論那麼確定的,感情這丫頭也沒聽過多少的真話吧。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於平忽然喊道:“大家注意了還有十五分鐘,就是陰氣最重的時候了”
於平這麼一嗓子,在場的所有人都瞬間安靜了下來,視線齊刷刷的投向了我們這邊,這時候我才注意到,這超自然科學調查局的人,一個個的也都全副武裝起來了,雖然沒有那幾個僱傭軍看着那麼邪乎,不過也是真槍實彈的了,看來這調查局的這次行動應該是經過上面批准的,不然哪來的這麼些裝備趕上是走私軍火了。
由於我眼睛那特殊的緣故,我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他們朝我們這邊投射過來的目光,有詫異、有懷疑、有不置可否,還有幾個以鍾芊芊爲首的面帶冷笑,一副看我們笑話的模樣,就連請半天河出山的鐘有爲,眼神中似乎對於我們都不是如何的信任,估計就是他們實在是想不出如何進入到那個神秘的未知空間,不知道在哪打聽到了半天河或許有這本事,來了一個死馬當活馬醫吧。
我心裡是挺來氣的,都有一種撂挑子走人的衝動了,不過半天河似乎並不介意這麼多懷疑的眼神,又從自己的旅行揹包裡掏出了一盞燈籠,然後對他們說道:“一會兒,我會點燃這個燈籠,當你們什麼也看不見的時候,記得一直都跟着燈光走,就能到達你們想要去的地方了。”
鍾芊芊冷笑了一聲,道:“都什麼也看不見了,還能看到你這燈籠”
半天河呵呵一笑,不過好像此時此刻並沒有心思在和這個丫頭鬥嘴了,把燈籠放在供桌上,自己便站在供桌前閉目養神了起來。
半天河不再說話,我便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那盞小燈籠上去,看了半天,總覺得有些熟悉,這時候步無歸在我身邊輕聲嘆道:“引魂燈”
步無歸這麼一說,我忽然反應過來了,這東西就是特麼的引魂燈,前不久我剛剛纔見到的,看着燈籠的造型,不就是當時那個老夏提着的那一盞麼沒想到最後落在了半天河的手上,還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半天河臉上的表情變得異常的肅穆了起來,我很少見到半天河會露出這種表情,不自禁的心裡跟着緊張起來。
“還有十分鐘。”於平的聲音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提醒着我們,那最關緊的時刻到來,距離此時已經不遠了。
但是我心裡又不禁覺得奇怪,一個地方陰氣的濃重程度達到頂峰的時候,正常情況來講應該呈現出的是一種一點點的上升趨勢,而此時此刻我感覺周圍的陰氣雖然比白天的時候重了很多,但也屬於晝夜變幻,陰陽交替的正常範圍之中啊,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邪乎,難道說那個機器的計算並不準確
在我的胡思亂想之中,迎來的於平第三次的提醒,說道:“五分鐘”
可是,我感覺周圍的環境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我皺了皺眉頭,對步無歸說道:“誒,不會是錯了吧,怎麼這麼平靜呢”
步無歸似乎也想不明白,臉上的表情也透露着一絲詫異,衝着我搖了搖頭,似乎怕打擾到半天河,並沒有開口說話。
我嘆了口氣,看來只能繼續揣着滿肚子的狐疑等着了,這五分鐘的時間變得漫長了起來,但是,依舊沒有任何變化的。
“一分鐘”於平第四次的報出了倒計時,而就在這個時刻,我忽然感覺,周圍的空間,一瞬間就驟降到了一個極點。
我渾身一抖,震驚到不知道該怎麼來用語言去形容,我終於感到了陰氣加重,這陰氣,就像是忽然在我們身邊平空出現的一樣,而且那種濃重的程度,就像是我經歷過的那尊邪神破棺而出的時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