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都市,當今大華國最繁華的國際大都市之一。
在這裡,魚龍混雜。近年來天南海北的人們相繼涌入這座城市,開始了實現自己夢想的艱苦旅程。有想一夜成爲明星的年輕人,有想一夜暴富的打工仔,有想成立商業帝國的企業家……
左小縛,23歲,南方某所不知名的影視學院畢業生,在看了其他明星白手起家的報道之後,就立志要依靠自己的打拼在影視界混出自己的名聲。爲此,一年前他剛畢業就踏上了北去的列車,與衆多的北漂族一起爲了自己的夢想而去奮鬥。
左小縛的父親曾是某所中學的歷史教師,現已退休,母親無業,兩人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所以只要是兒子想要的,他們都會努力的給予。自從左小縛北上之後,母親就一直在思念中度過,怕他這不夠吃,那不夠睡,整日憂心忡忡。左父看到老伴日漸憔悴,於心不忍,雖整日苦口婆心的勸說仍無效。
終於,母親接到兒子電話,說他通過一個圈內人士介紹,成爲一部名爲《錦衣衛》電視劇的跟組演員。雖然報酬不是很高,但是離夢想已經很近了。父母得到這一喜訊,隨即決定淨身北上,支持兒子的事業。
就在父母剛到華都沒多久的時候,《錦衣衛》劇組傳出爆炸事故,至於事故死傷並不明確。
下面是當天的新聞內容:據知情人士透露,《錦衣衛》劇組在野外拍攝的一場戲中,因爲煙火師的不甚導致兩名跟組人員被煙火誤傷,現已送至華都市某人民醫院。
畫面內容:救護車外,醫護人員正在緊急將傷者擡上擔架車。傷者身上穿着飛魚戲服,手中緊緊的握着繡春刀。
畫外音:依現場看來,傷者尚有意識,希望可以經過醫院的治療脫離生命危險。
左母顫抖着雙手關上電視,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老伴:“老左,你看到那個拿刀的右手了嗎?”
左父滿臉嚴肅,“看到了,這小子握的真緊!”
左母忽然放聲大哭起來:“我是讓你看他右手上的那個銀環翡翠!”
左父起身拉起老伴:“快走,去醫院!”
醫院急救室。
房門緩緩的打開,幾個醫生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圍在房外的劇組人員一擁而上,其中有個腦門光光的男子擠在最前面,他高聲呼喊道:“醫生,求求你救救他,他才23歲!”
醫生唉聲嘆氣的搖了搖頭,然後拿出登記表道:“誰是死者家屬?”
周圍一片安靜,大家都忍不住流下眼淚。
“我、我可以嗎?”腦門光光的男子高舉着手。
“你是他什麼人?”醫生不解的問道。
“我、我是他的經紀人!”男子猶豫了一下答道。
“他的家人呢?”
“他的家人……”該男子似乎又想到什麼,一陣酸楚躍上心頭。他使勁的推開擋在門口的醫生,隻身闖進了急救室。
這個腦門光光的男子名叫李天軍,左小縛剛來北京就認識了他。他雖已經三十出頭,但仍然懷揣着一個夢想,整日穿梭在都市街頭,尋找各個有利於實現夢想的機會。直到那天,兩人不謀而合。
李天軍站在牀頭,怔怔的望着病牀上,那個和自己朝夕相處一年多的年輕小夥子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牀頭的心跳測試儀已是直線,警報聲此起彼伏。他似乎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發瘋般的衝到牀前。
他淚流滿面,氣喘吁吁的拿起心臟除顫器,重重的壓在左小縛的胸口部位,猛烈的撞擊起來。一次又一次,直到後面衝進來的醫生阻止了他。
李天軍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一樣,整個人癱坐在病牀邊上。後面進來的其他人都圍在左小縛的屍體旁傷感起來,在他們的印象中,這個孩子是多麼的善良、優秀、招人喜歡。
急救室內,哭聲不斷。陣陣的哭聲竟也感染了劉醫生,劉醫生名叫劉麗莎,是這個醫院最年輕有爲的女醫生,剛剛畢業就被醫院錄取,而且還發表了相當部分的醫學論文,在醫院裡被大家傳爲奇談。所以她的觀察力一向很準,只要她斷定死亡的人一般沒有重新活過來的可能。爲此,大家都很信任她。
就在她低頭抹去眼角淚水的剎那,心臟測試儀上的R波有了微小的跳動,緊接着“滴”的一聲。
其他人都在傷心的抹眼淚,不抹眼淚的在安慰傷心的人。根本沒有人注意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響,但是劉麗莎的直覺令她不自覺的擡起頭,望向測試儀。
那個微小的波動讓她的心臟也近乎停止了跳動,她深呼吸了兩口,緩緩的從衆人身邊走過。然後掀開了搭在左小縛身上的裹屍布,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着測試儀上R波的微型跳動,白嫩的玉手輕輕的扯開已經爲左小縛重新穿好的飛魚服。
她依然斜視着測試儀,腦袋微微的貼近左小縛的胸膛。當她的耳朵剛接觸到左小縛的心臟時,臉上瞬間掠過惶恐之色。緊接着,測試儀上的R波開始了大幅度的跳動。
一切都來的太快,一切都來的太突然,她根本沒來得及躲開,就被突然醒來的左小縛摟住了脖子。
“走開!快點走開!”左小縛的身體像個殭屍般突然坐起,一隻手勒着劉醫生的脖子,一隻手提起繡春刀橫亙在她的身前。
衆人一時搞不清情況,有驚喜,有恐懼。膽小的女孩子尖叫着跑出急救室,膽大一點的往後退了幾步驚愕的看着牀上的左小縛。急救室內一時鴉雀無聲,只能聽到左小縛緊張的喘息聲。
李天軍像觸電般的從地上跳起來,喜極而泣的向左小縛走去。
“站住!”左小縛眼冒兇光,他對眼前的陌生環境感到十分恐懼。他努力的在大腦裡尋求答案,在記憶深處卻只有一副畫面:古井房裡,妹妹跌進古井後,他因爲悲傷過度隨放棄防禦而被箭射中,然後一頭扎進了古井之中,井水很深很深,似乎沒有盡頭,他慢慢的迷糊了,待醒來之時,卻躺在了這裡。
左小縛使勁的掙開眼睛,眼前的景象在他的腦海裡沒有半點記憶。身邊站的都是些手無寸鐵的陌生人,而且從他們的眼神中看不到一絲惡意。當時自己不是被官兵圍剿了嗎?他記得當時妹妹和自己相約在古井房內,後被官兵發現,緊接着亂箭襲來!
“我怎麼會在這裡?”左小縛看着李天軍恨恨道:“你又是何人?”
“小縛,我是軍哥啊!”李天軍手足舞蹈的拍着自己的胸脯,高興的不知所以。
“站好,別動!”左小縛小心翼翼的將左手放在劉麗莎的咽喉處,做好了掐喉的準備。
李天軍不好意思的垂下了雙手,溫柔的笑道,“小縛,你沒事就好。快別玩了!”
左小縛的左手用了一下力,劉麗莎咳了兩聲,顯然左小縛已經控制了她的呼吸。“後退兩步!”左小縛命令道,他要保證眼前的這個陌生人在自己弄清情況之前不會傷害到自己。他重新審視了一下週圍的環境,似乎沒有一件東西是自己見過的。他的目光又重回到李天軍身上,這樣的着裝,還有那髮型。
他使勁的搖了搖頭,然後揮出右手指着李天軍道:“你認識我?”。在他的記憶裡除了太師府的人對他略知一二以外,其他人沒有人能夠確認他的真實身份,再就是父親大人和妹妹。
右手一揮,繡春刀離鞘一半。作爲一名錦衣衛高手,謹慎是他的天性。
他看了一眼刀面,發現是一柄沒有開封的破刀,心一下子涼了。到底是怎麼了,是誰把自己的佩刀也換了?這把刀原是演戲時的道具用刀,自從左小縛昏迷後,就一直緊緊的握着這把刀,因爲急需搶救也就隨了他!
“認識!當然認識!你是大名鼎鼎的左小縛嘛!”李天軍說完突然感覺不對,從左小縛的表情看來,他似乎並不是在開玩笑,難道……他有點懵,不會使爆炸傷了腦子吧。如果這樣,那麼劉醫生是不是就有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