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璇知道了？”
舒遙看她小鼻子都是紅紅的，看樣子剛剛確實被罵的很慘。
一直拉着她胳膊的餘心心手腕一滯，迅速的低下了頭。
“你該罵嗎？”舒遙強忍着笑，繃着嘴角。
餘心心點頭：“老大，我保證沒有下次了，藥我睡覺都帶在身上，要是再因爲我工作失誤讓您過敏，您……您就開除我好了！”她信誓旦旦的對着舒遙發誓，期間還十分邋遢的用袖口抹了一把鼻涕。
舒遙皺眉：“你要是再拿袖子擦鼻涕，我立刻就開除你。”
她才一臉嫌棄的將自己胳膊從餘心心那拽出來，這小姑娘就立刻纏了上來。
“老大你真好，我就知道我沒粉錯人。”
舒遙莞爾：“你不是已經爬牆頭，粉施然了嗎？”
小姑娘怔忪了一下，比了兩個手指，指天，做發誓狀。
“我這輩子都只粉我老大，舒美人、小樹妖一個人，我就在坑底做個‘小妖精’死活都不出來（小妖精：舒遙粉絲的名字），如背誓言，天打雷劈，脫粉算我輸。”
“爲什麼天打雷劈？粉我人神共憤嗎？”她噘嘴，忍着笑，送了她一個妖里妖氣的白眼。
餘心心立刻接着捧：“我老大美的人神共憤，驚天地泣鬼神。”
舒遙笑了：“那你不要施然的TO簽了？”
“不要！”小姑娘咬牙切齒：“我怎麼會喜歡他那種兇巴巴的人，禽獸，人面獸心，笑裡藏刀、假仁假義、假公濟私，重色……”她大概是意識到了自己話說的有點太重了，眼神對上舒遙啼笑皆非的表情，就立刻閉上了嘴巴。
“半小時之前你還跟我誇他演技好，有靈性，又是笑的溫暖治癒的……”舒遙輕哼了一聲：“這麼快就認清他的真面目了，禽獸什麼的就有點過了，不過你也知道的，他這個人心思不正，賣身上位，很會抱大腿的。”
“賣身上位？抱大腿？”剛纔還怎麼罵都不解氣的人正歪着頭看着舒遙。
“不是咱們的大編劇保他進的劇組嗎？”舒遙嗤之以鼻：“上次是你跟我說的呀。”
“……呃，那個遙遙姐，編劇推薦的時候不是讓您否了嗎？”餘心心頓了頓，小聲道：“後來……後來……是您親自拍板，跟於導說讓他來的劇組。”
舒遙驚詫，那這麼說，他是抱了自己大腿了唄。
“老大您別生氣呀，您別走啊，您等等我！”
舒遙甩開了餘心心的胳膊，加快了腳步，只留下餘心心一個人在後面開始鬼哭狼嚎。
接下來的一陣子，除了兩個人有對手戲，似乎施然並不向從前一樣一整天都呆着片場，然後還給自己美其名曰觀摩學習。他好像挺忙，因爲接連幾次劇組聚餐，幾個和他一個咖位且相熟的小演員都替他請了假，說是最近有舞蹈老師來給他上課。
唐璇打電話來的時候，舒遙正拿着個小電風扇坐在於導旁邊看攝像機裡的回放，見餘心心捂着聽筒，表情正經嚴肅的過來找她，就已經猜出一定是唐璇的電話。
唐璇這個人，私底下被助理和經紀人們成爲玄奘姐姐，因爲她不僅碎碎念，而且還很有頭師父的霸權主義。
先教育再罵人，都不聽那就要給你上手段穿小鞋了。不僅餘心心很怕她，公司上上下下都對這個玄奘姐姐敬畏三分。業內對她的評價也是話多、手段更多，沒有唐璇撬不走的資源。
唐璇：“萬英傳媒聯合幾個大媒體平臺搞的那個【全民*星*偶像】的節目你知道吧？”
“知道，不就是個抄襲H國的那個選秀節目，怎麼了？沒買版權的事讓H國人告了？”舒遙嗤笑，多虧她這張嘴沒開光，不然他老東家萬英傳媒找人暗殺她的心都得有。
唐璇：“我倒也希望是這樣，不過估計H國那個PD沒把萬英看在眼裡，根本沒人理他。”她輕笑了一聲，道：“萬英那邊的策劃給我打電話了，問咱們有沒有想選送的藝人，說他們保咱們藝人高位出道，3個一線代言，2家官媒專訪，和1家TOP1雜誌封面，前提是資源置換。”
舒遙就知道曲萬英這個老狐狸這是聽到曜輝這邊個剛買下了幾個大熱IP，她自己還沒攥熱乎呢，就已經開始惦記上了。
舒遙：“怎麼置換？是想要個男主的角色，還是讓他們旗下的藝人唱個主題曲？”
“都不是，他們想要和咱們一起做新劇的海外發行。”
唐璇話纔剛說完，舒遙就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走到片場的一邊，捏着手指，使勁抿了抿絲絨般的紅脣。
“老狐狸，他清楚國內我一根毛的便宜都不會給他佔，這就惦記上海外了，他做夢。”
那邊的唐璇比她剋制了很多：“咱們接下來的兩部劇都是人氣大IP，他知道就是用誰家的藝人我們也不會讓萬英的人上一二番，這兩年曜輝的好幾部劇海外發行的資本回收的都很不錯，藝人也都有海外的流量，所以才提出這麼個想法來。”
“他想我就要同意嗎？以爲我舒遙離婚了，沒了依仗他還想像從前那麼對我。”她咬了下嘴脣，狠狠道：“你回覆萬英，我們家藝人不差他那點資源，就他那個破節目別說只是個網綜，就是上星我舒遙都看不上。真給我逼急眼了，我就也搞個團隊專門跟他唱對家，他做什麼我做什麼，而且要比他資源好出場費高，我看他拿什麼跟我拼。”
唐璇當然知道，今天這事只要跟舒遙提起她必定是這個反應。
畢竟當年是曲萬英背地裡跟她耍了不少陰招，不僅揚言要雪藏她，而且資本圈到處壓制，不惜編黑料透給對家將她拖下水，開出的解約條款更是天價。
舒遙記仇，雖然這麼多年兩個公司沒有正面發生什麼有失體面的大事，但圈子裡誰都知道，萬英傳媒和曜輝星娛萬年的不合作，井水不犯河水。而舒遙，也正是等着一個機會，只要他曲萬英敢動曜輝這邊的資源，她破釜沉舟也要給剛回來。
“你冷靜點，萬英這是有意跟我們求和，但還不好自下面子。他說要新劇海外發行不過是給媒體看的，這樣也不顯得萬英做跟我們頭一次合作就是做賠本的買賣，自降身價。我已經跟那邊說了，想合作可以，海外這邊分紅他4我們6，而且必須是我們的高管獨立運營，他們只有建議權，沒有決定權。”
唐璇將自己想法說給舒遙，這幾年唱片行業越來越不景氣，從前側重偶像歌手的萬英明顯開始走下坡路。好在他們別的本事不行，抄襲倒是一把好手。憑藉着將幾個國外的熱門綜藝換湯不換藥的改造一翻，再重新造勢營銷，成功和線上幾個視頻平臺合作，撈了不少好資源置換變現，公司才重新有了起色。
現在的萬英，主做網綜，尤其是選秀。依託着流水賬一般的造星模式和各大視頻平臺的精準流量用戶，還真的捧出了兩個當紅的組合。但萬英也知道，在現在這個流量爲王，資本稱霸的娛樂圈裡，光有幾個能唱會跳的流量明星是遠遠不夠的，影視圈纔是最圈錢的長久之道。
要說起影視圈，那國內就當屬舒遙和綦同的曜輝星娛。綦同眼光好是出了名的，一連簽下了五六個頂級IP劇，而且拍一個爆個，也就短短兩年時間，業內已經有了曜輝出品，必屬精品的美譽。
所以萬英這次纔不惜拿出自家大好資源打包送過來想要合作，一個小小的海外發行合作，其實不過是萬英想要在影視圈破冰的一塊敲門磚而已。
“我找數據部調研過了，萬英這個【全民*星*偶像】已經是第二季了，第一季出道的10位藝人現如今都還發展的不錯，最主要的是他們拿到了幾個首次與國內藝人合作的國際大品牌代言，如果這次有我們公司的藝人入選，那之後曜輝再接洽這些level的合作商就容易了，而且也會對我們國內一線品牌代言的合作商有所帶動。”
唐璇說的很有道理，但舒遙還是心裡不痛快，她並不想與萬英再有任何瓜葛，更不想給他們搭橋鋪路踏進影視圈。萬英傳媒是上市還是破產，都跟再沒有一點關係。
唐璇見舒遙不說話，又繼續道：“財務部的CFO（首席財務官）已經出了測算，如果沒有意外的情況下，與萬英這次合作將給我們賬面至少增加九位數的流水。”
“再壓他們一成，他3我7，不然沒得談。”舒遙這就算鬆了口，但也絕對是看在九位數的流水上。
掛了唐璇的電話，她就把餘心心給叫了過來，道：“你去副導演那問一問，信妉婷的戲還有多少，多久能殺青。”
“我昨天才問過了，您是還有46場戲，最快也要一個半月，信妉婷還有12場，不需要補拍和重拍的話一個星期就差不多，還有咱們公司其他藝人……”餘心心翻着小本子，一篇一篇的念給她聽.
舒遙打斷她：“你去告訴信妉婷，公司今天晚上會給她派形體和舞蹈聲樂老師過來，讓她空餘時間都要聽從老師安排，殺青後直接去參加萬英的那個【全民*星*偶像】，唐璇已經都給她聯繫好了。”
餘心心懷疑自己是不是沒聽清楚，曜輝不是和萬英有仇嗎？
她眨巴着一雙大眼睛，問道：“萬英娛樂的【全民*星*偶像】？”
舒遙點頭。
“老大，我沒聽錯嗎？就是當年買了一年水軍全網黑您那個萬英娛樂？”
“不用提醒我了，我沒忘。快去幹活。”舒遙如貓一般狡黠的轉了轉眼珠。
餘心心悻悻的癟了癟嘴，小腦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哦，好的，我現在就去通知信妉婷，老大你對她太好了，據說這期是男女混賽制，爆點多，還有好多帥哥。”
本來舒遙還有點賭氣，但看餘心心秒變嫉妒花癡的樣子又忍不住想笑。
“你要是也想出道，我也可以送你去。”她嗔了她一眼。
餘心心立刻搖頭：“我纔不想去，讓我看看小哥哥還行，唱歌跳舞，還不如殺了我。”
舒遙莞爾：“是哪個小哥哥又入了我們家餘大小姐的法眼，說說我聽聽，要是我認識說不定還能給你介紹介紹呢。”
餘心心先是抿嘴一笑，淘氣的伸手拉住了舒遙的的小拇指。
“嘿嘿，施然，我剛聽他助理說，他們公司這次是送他去參加【全民*星*偶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