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章死神的容器
夕陽西下,迎着落日如血般的餘暉,那輛紫色摩托快速前進,在這條寂靜的馬路上疾馳而過,只是一會兒便只能看到那刺紅的尾燈……
然後,在這座老教堂這裡,那輛紫色的摩托停了下來,摘下頭盔的月也是下了車。
這座老教堂看上去有些年代,大部分的地方都顯得破破爛爛,就好像那些剝落的牆漆一樣,輕輕述說着歲月的痕跡。但它顯得十分詭異,不但沒有其他教堂該有的聖潔之感,反而讓人覺得陰冷可怕,特別是現在,在落日的餘暉下,這座教堂彷彿披上了一件血淋淋的血衣,充斥着嚇人的可怕,甚至連讓人踏前一步的勇氣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而更詭異的是,在這座孤零零佇立在荒野之中的教堂,它的入口有着那兩座石像,如果沒錯的話,那兩座石像代表的不是別的,正是猶如惡魔的地獄之犬。
林對於這兩座石像並不陌生,或者說,這個老教堂原本就是他長大的地方,說起來,半個月以前他還將原先的地獄之犬拉進地獄,但沒想到的是,死神這麼快又自己家門口放了另外兩隻危險的看門狗。
嗯,這座老教堂正是死神的【死亡墓園】。
對於這個死亡墓園,月實在不怎麼喜歡,從她一進入死神的領導開始,那些不聽話的死徒就是接踵而至,鬼吼鬼叫。
這些死徒很相似,甚至可以說一模一樣,就像死神那般,一個個只剩靈魂的傢伙非要披着那樣的黑色斗篷,更有意思的是,也不知道他們哪裡找來的這些東西,這些終究將月團團圍住的死徒,它們的手上都手持一把鏽跡斑斑的大鐮刀,呃,那樣幾乎看不見的手也只能叫手的話……
然後,這些飄蕩在空中的死徒開始環繞在月的身旁,時而鑽入大地,時而飄向天空,來來回回,似乎打算跟這樣一個很久沒有遇見的人類好好的玩一玩。
但它們顯然是找錯對象了,當死徒終究發現事情不對的時候,隨着那幾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紫色劍影,剛剛還來回遊蕩的死徒瞬間定格,然後,在月緩緩將【紫月】入鞘的那一刻,隨着微微‘鐺’的一聲,似乎被定格的那二十多個死徒頓時煙消雲散,在夕陽如血的餘暉下,化作清麗的五彩碎片,最終隨風飛揚,無影無蹤……
而這個時候,隨着那最後一道紫色劍鞘的消散,那把【紫月】徹底消散在月的右手上(月是個左撇子,出劍用的是左手,而不是通常的右手)。
那把紫月顯得很虛無,從始至終,它完整的形態就沒有被人看清過,給人的感覺就是一道不算刺眼的紫色光芒,就像那瞬間被斬殺的二十多隻死徒那般,死徒到死都不知道,月到底是在什麼時候出劍的。
然後,那兩座石化形態的地獄之犬也是如此,它們甚至還沒來得及破除石化狀態,就是那麼迅速,只見兩道華麗的紫色劍影閃過,石化狀態的地獄犬瞬間被斬殺,被劈成兩半的石像最後快速沙化,留下一地金黃色的細沙……
這其實很嚇人,要知道,石化狀態的地獄之犬,它們的防禦能力絕對不是開玩笑的,一般人根本劈不開那樣的石像,更別說一劍秒殺。而值得一提的是,從始至終,月的身影完全沒有移動過……
這太難以想象了,這樣的月,她甚至讓人覺得,她剛纔有沒有召喚紫月,有沒有出劍,都成了一個讓人不敢輕易斷定的事情。
的確,如果不是月右手上那最後一道紫色劍鞘在不起眼的消散着,很多人根本不會相信,月剛纔竟然出過劍。
沒有停留多久,在門口那兩隻還沒來得及叫喚的看門狗被瞬間斬殺以後,月重新提起腳步,隨着那雙細長的高跟鞋,與地面發出的‘噠噠噠’聲,月最終慢步進入大門早已不在的教堂。
教堂的內部沒有太多改變,五彩的玻璃大多破損,血紅的長椅早已油漆剝落,就連教堂正對面的那個耶穌神像,也歪歪扭扭的掛在牆壁上,彷彿只要一陣不強的微風便足以將它輕易吹落。
可在這個破敗的教堂裡,在原本應該整齊長椅個第一排,那個有着一頭怪異白髮的男人卻是靜靜的注視着牆壁上的那個耶穌神像,表情顯得很淡漠,甚至是一種不屑……
對於這個坐在長椅的白髮男,月並不覺得詫異,如果沒錯的話,這個又一次成功爲自己製造出容器的死神,它又一次可以以人的面目出現於世,而不是被囚禁在這個相當囚牢的【死亡墓園】。
是這樣的,無論對惡魔還是怪物,當它們強大一定地步以後,在沒有得適合自己的容器之前,它們往往不能離開有限的範圍,那樣做的結果只會被充斥於現世的五元素所吞噬,最終歸位虛無,事實上,死神這個死亡墓園就相當於一種結界,隔離危險的五元素。而現在,顯而易見,終究擁有完美容器的死神,他已然獲得自由,不用再被困在這小小的教堂之中。
“……還真諷刺,”那個白髮男幽幽的說着:“……沒想到第一個祝賀我自由的竟然是你……我還以爲那個惡魔會先來呢。”他說的淡漠,也是從容,但更明顯的還是他那種不把任何事物放在眼裡的自信,而那樣無以倫比的自信,也就造就了此刻讓人無法輕易忽視的絕對霸氣。
噠噠噠~~~隨着這清脆,更是高跟鞋特有的腳步聲,月走了過來:“……也許我真的是來道賀的。”說話的時候,月坐了下來,就坐在那張長椅的另一端:“……可惜的是,那樣豪華的禮物,卻是得您自己去取。”
“……?”月剛剛那句話輕易引起了白髮男的興趣,原本一直注視着耶穌神像的他,終究是將視線落在左邊的月身上:“……豪華的禮物?你指的不會是那個黑色獵人吧。”死神對林一直很有興趣,從他那一次想要複製林的靈魂就可以看的出來,而能讓死神覺得是禮物的東西並不多,月更是幾乎拿不出手,而林,應該就是她所能拿的出手最後禮物。
這樣的話,死神就更加有興趣了:“……讓我猜猜,”他展露幾分淡雅的微笑:“……你不惜將黑色獵人當成禮物,應該是爲了復活,幾年前你就試着去復活的那個男人吧。”
他的笑變得更加明顯,也更加的自信:“……我記得我跟你說過吧,”他看了一眼葉紫,那樣的眼神,似乎帶有幾絲玩味:“……復活本身就是一種禁忌,而要打破這種禁忌,付出的代價顯然是不輕的,我的意思是,你真的付得起這種代價嗎?”
死神:“……不要以爲與那個惡魔做筆交易就可以付的起這種代價,那一次也說明了,惡魔從來沒有那樣能力可以將已死之人復活,真正能讓死者重生的人,除了那個敢於打破這種禁忌,並且十分成功的紫色獵人,也就是從來不管你們的上帝。”
他輕嘆一聲,似乎在表達着遺憾:“如果你是想借用我的力量來複活那個男人,不好意思,我是死神,不是牆上的那個救世主。”說到這裡,他兩手一攤,好像是在說明他也許有理由這樣做:“當然當然,既然你願意將黑色獵人當成禮物,我自然是要給點面子……”
死神:“這樣吧,如果你能將這條被還回來的炎獸項鍊重新讓林戴上,我或許會將那個一直爲你保存很好的靈魂製造一個完美的肉身……雖然這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復活,但多少也算了……不是嗎?”死神的確有這樣能力,可以將靈魂安置在他所製造出來的肉身當中,但這畢竟不是復活,就像死神自己一樣,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換一次肉身,換句話說,那樣重生的男人,不過是需要不斷新的身體才能一直存在的傀儡而已。
傀儡?
想想看,如果那個男人真的被死神重生,死神可以完全掌控着他的生殺大權,因爲對於肉身必要的依賴,迫使那個男人必須遵從死神的意思,當然了,其中也包括月。
這樣的結果顯然不是月想要,她想要的是讓他復活,而不是依靠着死神的能力重生。那樣的重生,不過是變相的傀儡,早晚會被死神玩死。
然後,就像那一次死神提出這個誘人的方案一樣,月還算直截了當的拒絕,表示自己那點小事,還不需要死神這樣霸氣的神來出手幫忙。
“……啊!”死神看上去有點失望:“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他笑了笑,努力的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更加真誠一些:“……我只是提個建議,你知道的,我一直很樂意幫助人類。”
見死神這麼說,特別是後面那句‘我一直很樂意幫助人類’,月立馬就笑了:“包括讓他們成爲你的試驗品?”她輕輕的看着死神:“……你是什麼人,我還是比較清楚的,與其說你願意幫助人類,還不不如說,你總是喜歡拿人類當成白老鼠。”
“……呃……”死神想了想:“……如果你硬要這麼認爲……那也差不多。”說到這裡,他似有深意的看了看左邊的月:“……其實,我對人類一直很好奇,特別是像你這樣的人類……我是說,爲什麼你還敢來這裡呢?因爲那種可以拯救世界的愛?”死神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他已然與那個惡魔做個交易,月終究來晚了一步,說起來,死神可以這麼快擁有這副幾近完美的容器,多半還是因爲那個惡魔。
這樣的話,月顯然是來錯了地方,死神現在不是中立的第三方,他應該與惡魔達成了交易,從理論上來說,死神現在多少算是月的敵人。
哇,大搖大擺的跑到敵人的地盤,那不是擺明找死嘛,要知道,在死神面前,還是擁有那樣幾乎可以完全發揮死神能力的完美容器面前,月活着離開的機會不會很多。
但月看起來不是很擔心,反而是笑的很從容:“……雖然不知道,惡魔到底用了什麼樣的條件將你拉攏過去,以此來幫助它們可以更好的找到那個被黑色寄生的女孩,但我想說,我的條件似乎也差不多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