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三哥可能誤會了,我自己幾斤幾兩我還是相當清楚的,不敢多有,卻不能說完全沒有。不過這種有都是建立在貝洺微這個正牌女友的基礎之上,我是個替身。百分百的替身。”
最後那句話,樑子衿是在着重。她完全不相信,秦昊對她有感情。即便有,她也排除這種想法。
季洪笑了笑,也不急着反駁。杯中的酒已經喝完,他坐直身來,替自己在倒了一杯酒,才擡頭看向她:“可我從不撒謊,也從未看錯過人!”
這話帶着篤定。
樑子衿依舊不知道如何反駁。
季洪已經拿過旁邊放着的煙盒與打火機,依舊禮貌紳士的問道:“不介意吧!”
同樣的話,同樣的動作。樑子衿已經習慣,她點點頭,整個人卻還沉浸在季洪剛剛的話語中。
最後不知道是怎樣捱到話題結束的,她喝的有點多,但卻還是堅持要回去住。季洪有些無奈,因爲他還有阿柔這個爛攤子要處理,所以安排小劉將她送了回去。
“哎喲,我的小祖宗,你怎麼喝這麼多酒呀!”
黑暗中小劉將半醉的樑子衿扶上樓梯,然後再替她敲門。見到裡面是個穿着睡衣,不修邊幅的女人,清俊的臉上莫名染上紅暈。
有些害羞的低下頭,躲閃着在她身上注視的目光。然後客氣禮貌的說道:“對不起,半夜打擾我很抱歉!您應該是樑小姐的朋友,我就將她交給您了!”
說完也不等褚冉有所反應,已經將樑子衿朝着她推了過去,一溜煙的人已經跑了個沒影。
褚冉有些無奈的撇撇嘴,扶着人朝着房間裡走。
“冉冉,我們再去喝酒好不好!咱們今天不醉不歸!”
樑子衿身體已經有些虛浮,偏偏意識還清醒的很,她整個人都趴在褚冉的懷中,抱着她的頭,情緒有種莫名的自嗨成分在裡面。
但褚冉卻察覺到她眸光裡閃過的悲傷,她不是個聰明的人,但也從來不笨。見到她這個樣子,也猜到幾分。莫名的想起之前的樑子衿來,如果沒有遇見那個莫名的秦先生,或許就不會有這後來許許多多無窮無盡的心傷。可話又說回來,如果沒有秦昊,或許子衿的媽媽連那麼一段時間都不可能有。
或許,有些事到底誰對誰錯,早就分不清楚了。
嘆了口氣,將樑子衿輕輕的扶到沙發上坐好。再仔細的替她脫下外衣和鞋子,走進昂見去給她取房間裡的毛毯,再,輕輕的披在她的身上,手臂依舊將她攬在懷中,很緊。打算陪着她,促膝長談。
“我的小祖宗,又是誰刺激你了?”
褚冉淡淡開口,按理說現在既然有好的追求者在側,應該不至於在這麼情傷來着。
樑子衿整個人半躺在褚冉的肩膀上,眉眼半眯的看向她,神情裡帶着些許迷離。
褚冉搖搖頭,輕呼了口氣,酒味瞬間侵襲褚冉的鼻尖,惹得她將樑子衿推了一把,罵罵咧咧道:“我說你能不能長點心,被這麼個男人傷了,怎麼還沒完沒了了。我告訴你,今晚他來找你了,我跟他說你現在身邊不乏優秀的追求者,挑都挑不
過來,徹底的殺了殺他的威風,讓他以後不要在找你了。你說你,怎麼就這麼點出息……”
“你說剛剛秦昊過來找我呢?”
褚冉還在罵罵咧咧個不停,樑子衿已經從她身上坐了起來。擡頭看向她,眸光認真。
“我剛剛說什麼呢?”褚冉在心裡暗罵一聲,褚冉在心裡暗罵一聲,面上卻裝作懵懂的表情,假裝失憶起來:“我剛說什麼啦,我什麼也沒有說過。更何況我怎麼會說秦昊呢,他不可能來找你,你就別自作多情了,這樣不好……”
她的話沒說完,卻在樑子衿的眸光下,開始說出實話:“而且就算她來找你,你也不能去找他,知不知道?”
儘管她還在強詞奪理的想要掩蓋事實,卻沒發現自己根本不擅長撒謊,多說只會多錯。
等到她醒悟的時候,樑子衿已經起身從她身邊離開,朝着門外跑去,幾秒鐘內就閃身再不見身影。
不知道自己是憑着怎樣的心情跑下樓的,等到踉踉蹌蹌的走到樓下,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在做什麼,穿着毛衣和拖鞋,這種樣子站在這裡等一個不可能等到的人到底是在做什麼。
眼前的天很黑,連路燈都開始顯得泛黃而暗沉,四周除卻泛黃的路燈在地上倒影出朦朧的剪影外,再沒有其它。
有那麼瞬間樑子衿感到非常的迷茫,夜晚的風有些涼,吹到臉上格外刺疼。就像是無聲的巴掌,提醒着她現在到底在做什麼樣的愚蠢事情。
混沌迷離的酒意已經消散,人也逐漸開始清醒過來。突然覺得自己特別的可笑:褚冉只是說了一句,他在樓下。
寒風裡她就這樣,不管不顧的跑到了這裡。秦昊到底對她使了怎樣的魔咒,才讓她一次又一次義無反顧的飛蛾撲火?
黑暗中,她嗤笑一聲。眸光裡泛起絲絲冷笑,再次提醒自己:這真的是最後一次,最後爲秦昊在瘋一次。
然後轉身,腳剛踏上樓梯。
手腕就被人拉住,還沒來得及反應,已被他一把拉入懷中。她還來不及驚叫一聲,話語聲音就被那張冰涼的脣給吞沒。所有的掙扎在感受到那熟悉的觸感之後,驀地收攏停頓。只覺得腦袋裡“嗡”的一聲,好半天才想起來要掙扎。
偏卻所有的力氣都被男人禁錮,紋絲不動。吻越來越濃烈,他瘋狂的在她脣邊噬咬,然後撬開的嘴脣進入,與之交纏、逐漸將她吞噬。
腦袋裡只聽得到嗡嗡聲不停傳來,開始掙扎的手終究還是無力的環上他的脖頸,勉強讓自己癱軟的身體不至於落下。
不知道吻了多久,他才緩緩的鬆開她。清冷的眸光裡沾染幾許情慾,還沒散去。
他突然一笑,笑意格外溫和,帶着篤定:“你還愛我。”
樑子衿還在喘氣,表情驀地一僵。擡頭看向他的眸光卻驀地發狠起來:“秦先生是不是過於自戀,我並不覺得我身邊圍繞的那些男人,有哪個比你要差。更何況,季三哥現在待我濃情蜜語、百般寵溺,可比你當我是貝洺微的替身時,要好上百倍千倍,秦先生又憑什麼以爲我有受虐傾向,非得被你虐,且百虐不改?”
“可你沒推開我,我以爲你從沒忘記過我。”
秦昊的眸光在昏黃的燈光下,迷離中帶着異樣的燦爛光彩。而那笑意莫名的有些刺眼,樑子衿眨了眨眼,再看向他時,微紅的臉頰在微風中帶着些許朦朧。
察覺到剛剛嘴裡殘留的夾雜在他氣息裡的酒漬,混沌的腦袋又莫名清醒,她突然覺得異常嘲諷:“秦先生不會是跑錯地方了吧!如果我沒猜錯,您的正牌女朋友貝小姐,現在住在您的別墅裡在等您回去。而我,我是樑子衿。我已經不是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替身樑子衿了。”
最後的聲音陡然增大,尤其是念出名字的力道略大,幾乎咬牙切齒。
“你好吵!”
她的話還沒說完,秦昊清冽的眸光已經在她身上掃視而過。然後話還沒落下,就又覆上她的脣。和方纔如出一轍,動作不算溫柔,略帶瘋狂。
但她就是莫名的忘記掙扎,忘記推開。就像是兩個都沾染酒精的人,在尋求着一夜迷醉。
然後兩個人開始忘情擁吻,相擁站在大街上,熟悉的氣息自口腔而入,夾雜着冰冷,然後脣舌交纏,帶着些許纏綿、幾許曖昧,還有些許悲傷交雜。
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就滑落下來。
秦昊嚐到她脣中突然多出來的鹹味,閉上的眸光陡然睜開,動作已經停下。幽冷的眸光停留在她臉上,那兩滴眼淚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晶瑩剔透。
突然就感到心中一陣一陣的刺痛,動作開始輕柔起來,指腹輕輕的在她臉頰旁擦拭:“別哭,別哭……我錯了。”
秦昊在道歉,語氣也格外溫和。
她卻哭的更加兇狠,橫在兩人胸前的手,不斷的敲打着秦昊堅硬的胸膛:“你這個壞蛋,爲什麼拋棄我之後,又要回來招惹我。爲什麼總是這樣欲斷不斷,你到底當我是什麼。玩物嗎?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我告訴你,不可能。不論你是真心假意,我們都不可能了。即便宋醫生過來跟我說什麼你是無可奈何,跟我說什麼當初的事情怪不到你的頭上,我們都不可能了。那些過去的事情,令人悲傷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回到最初。我不愛你了,我不愛你了,我真的不愛你了,不敢在愛你……”
說完她整個人都有些頹廢的半蹲在地上,哭的泣不成聲。嘴裡只是來回唸叨:“我不愛你了,秦昊我真的不愛你了,我也不敢在愛你了……”
秦昊的心莫名刺痛,有些東西逐漸在復甦。從她離開的那刻,好像就逐漸在發酵。以前他以爲只是習慣,但現在卻很真切的提醒着他愛她,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愛。
可現在這個女人,這個偷走她心的女人,卻說不愛她了。
他多想把她扯起來,質問她不愛他,那她到底愛誰?
但最後手卻只是無力的落下,她哭泣的樣子,那是他從未見過的脆弱與無助。
張張嘴想要開口在說些話,無論是道歉,或者挽留都行。但最後這些都只是化作一聲冷笑,就像是堅硬的殼子,總是在適合的時候將自己保護。
“我知道,我以後再也不會纏着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