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和房玄齡一同進入甘露殿,李二定睛一看自己的這位老夥計,卻見杜如晦昂首挺胸就連整個人的氣色也好了許多,哪裡有病入膏肓的跡象。
“陛下。”杜如晦恭敬道:“臣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李躍或許真的找到了預防天花的靈丹妙藥,若是這種痘之法真的有效,從此以後,我大唐境內將再無天花肆虐,而我大唐百姓也可從此無懼於這天花,陛下這是百姓之福,是我大唐之福。”
杜如晦說罷,面向李二拜倒,一時間感慨萬千。
一想到李躍真的有可能把天花給壓下去,杜如晦就有些酸澀。
這可是絕對的潑天大功,李躍要是成了,別說免死一次了,就算以後他騎在百官頭上拉屎,百官都得誇他腸胃好。
而且這防治天花,李躍從此必然會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這榮耀可不是所有人都會有的。
一想到李躍,李二也是感慨萬千,忍不住道:“那克明的意思是……”
李二有懷疑是正常的,畢竟自從有記載以來,絕大多數人都拿天花沒有辦法。
這天花來了要不跑,要不被天花按在地上摩擦。
而李躍如今弄出了防治之法,短短几天就讓杜如晦出了一次天花,但這方法真的行嗎?
杜如晦聞言拜道:“陛下,自從李躍那日給臣種了牛痘之後,臣前日的確出現了天花症狀,但這病僅僅一夜臣便痊癒了,按李躍之前給臣交代所說,這牛痘是從牛身上出來的,天花對人來說可怕,但對牛這等牲畜來說連個小病都算不上,給人接了牛身上的牛痘,人就相當於出了一次天花,這便是牛痘的神奇所在。”
杜如晦說罷李二下意識看向杜如晦那捋起的袖子,原本出水痘的地方已然結痂。
眼看李二又升起了信心,杜如晦又道:“只是目前此法還缺了最後的驗證,臣在來時聽聞孫先生已經帶着不少的道童隨他一同去了咸陽賑災,若是真想驗證這牛痘的結果,陛下只需等近幾日咸陽那邊的消息即可。”
李二此時也是喜出望外,李躍的法子就算不行,但起碼對人無害,畢竟杜如晦就是眼前活生生的例子。
這接種之法,雖然罕見,但效率極高,方法更是簡單易學,若是真的有用便可推而廣之,哪怕是普及大唐,也毫不費力,只需讓人監管到位即可。
一想到這裡,李二竟然隱隱有些佩服李躍,他搗鼓出來這等四不像的東西,當真需格外的看重。
若是真的可行,李躍便是解決了李唐帝國一次大危機。
挽救了關中萬千子民,是大功德,是足夠進入史書記載的。
“這等大功,必須要賞,這樣吧,先下旨,孫思邈心憂社稷,以老邁之身親赴疫區,雖無功卻有勞,賞萬金,賜妙應真人封號。”
對於孫思邈的敕封已經算是定下了,孫思邈不願爲官,畢竟人家是修道的。
這種情況給錢給封號是最實在的,畢竟有了封號,後世的香火祭祀就是絕對少不了的。
“至於李躍……”李二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這等大功非爵而不能賞,但李躍本人已經是侯爵了,再往上升就是公爵了。
二十歲的國公,這誰敢信,誰又能接受?
太離譜了,也不是李二捨不得給位置,主要也是怕真的給了,會平白無故招來事端。
一個小孩出門拿着一個銅板沒有人會在意,但如果拿了一個大元寶這性質就不一樣了。
再給李躍升爵不僅朝中非議頗多,而且連本家那邊恐怕都不好過去,李二相信再封李靖就該睡不着覺了。
見李二沉思了半天,房玄齡開口道:“陛下,若是再封爵位到時賞無可賞,就是李躍自己也不敢貪這天大的功勞。”
“據臣所知,李躍爲了培育這牛痘,把長安周邊村落的母牛全部以一多半的價格買了回來,一連幾日,每日買牛的開銷和爲了救治咸陽百姓而買藥材的開銷的開銷都有數十萬貫,若是此事真的有效,陛下不如以賞賜的形式替李躍把錢掏了。”
“李躍最後花了多少錢!”李二詢問道。
“據臣粗略所知,這李躍最近的開銷大概在三十萬貫上下。”房玄齡想了想給出了一個還算比較靠譜的數字。
聽到三十萬貫的時候,李二瞬間沉默了。
他國庫一年也就三百萬貫的收入,這些錢還要不斷花出去。
李躍一個人的身家就有國庫的十分之一,要不是百騎一直奏報說李躍從來沒有主動往長安城跑過,不然李二真的會以爲,自己國庫的銀子是被李躍給偷了。
自己一天天都勒緊褲腰帶過日子,怎麼李躍什麼時候還成碩鼠了?
李二心裡充滿疑惑,他很想知道李躍是哪裡來的錢,但這會不是深究這個的時候,李二沉默了一會,“若是真的有用,這錢,朕替他付了!”
房玄齡見李二沒有異議便繼續道:“雍城候此舉大功,雖不好賞賜,但也非賞無可賞,陛下不如於南山書院都行個方便,書院裡教書的先生都正式授予官職,再給李躍一座欽賜的牌匾,如此一來也可圓了李躍的心思。”
聽到這裡,李二很是讚許的看了房玄齡一眼,到底是專業,一下子就說出了自己想說的事情。
……
李躍剛一回去,就被早就守在書院門口的人架到了甘露殿。
因爲是快馬加鞭,一路上的顛簸那是可想而知。
顫顫巍巍的走了幾步,李躍在一個小太監的攙扶下成功進了甘露殿。
甘露殿內李二顯得很是嚴肅,但臉上的表情又忍不住透露出一絲焦急。
“李躍,你此去咸陽情況如何?”李二率先問道。
“回陛下,一切都好,就是藥材不太夠了,孫先生讓我再去採購一批。”
“不是這個,朕是問你孫先生還是他身邊的道童有沒有事?”李二顯然有些急了。
“當然沒事了,雖然他們每天都穿梭在病人身邊。”李躍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