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望着,盼望着,春來了。哦,不,盼望着,盼望着,離開流星街的日子接近了。
離開倒計時第四天,周芷若運着輕功在流星街飄蕩,破壞垃圾場無數,欺負流星街可愛幼童若干。(她一直認爲有磨練才能培養出蜘蛛這樣偉大的團體,而她行爲是旅團準備後備軍,接班人。)
離開倒計時第四天晚上,幾個孩子聚在一起用扎稻草人詛咒她,並順便慶祝她終於離開。
離開倒計時第三天。
“啊,流星街,我就要走了。”
“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周芷若硬是擠出幾滴清淚,掏出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的手帕慢慢擦拭,表情爲生離死別式悲情樣。
當然,離開時沒有忘記充作眼淚的眼藥水扔在一旁。(她這是不講公德!五講四美三熱愛的好孩子不要學她。某作被PIA飛,芷若牌微笑登場,這是流星街,沒這麼多規矩的,人家也是好孩子的啦~)
離開倒計時第三天晚上,某拾荒者撿到一瓶眼藥水,因爲辨不清是什麼東西,所以倒入口中辨別,周芷若又造就了一個強悍神經的人物。欣慰。
離開倒計時第二天。
“啊,這個扔掉,這個也扔掉......”芷若忙碌着把屋子都搬空了,累的滿頭汗。當然這個搬的人是傑斯,滿頭汗的人是芷若。
蜘蛛們看着搬出來的巨大物資材料,囧了。她什麼時候有這麼多東西的!
離開倒計時第二天晚上,幾個撿到東西的流星街居民熱淚盈眶。
自此,從來只有做虐的芷若終於造福了流星街,在離開前爲流星街做了如此貢獻。(某作:這裡的造福指的是她的離開。她的離開無疑是對流星街最大的美好啊。)
離開進行時。
芷若不知從哪裡掏出那條還沾着眼藥水的手帕,一步三回頭,揮着小手帕,依依不捨。
由此,以庫洛洛爲領頭,以衆蜘蛛爲殿後的小團體正式啓動,離開流星街。周芷若更是早已養精蓄銳,頗有紅軍參加二萬五千里長徵的架勢。
不過流星街是個易進難出的地方。他們一直走在一個森林裡前進。當然就某些方面來說,蜘蛛們同樣的都沒有離開過流星街,誰也不知道確切的路線。可是庫洛洛就是一副自信輕鬆的樣子,讓人不自覺相信其實他早已對一切瞭若指掌,一切都是在他的控制之下。
誰敢質疑團長大人的決斷!有就站出來,某作非常鼓勵批判精神。(背景爲旅團衆人摩拳擦掌聲。)
所以周芷若的想法是,果然不愧是團長大人,居然連離開流星街的路線也早已研究完畢,實在是太英明瞭。
不過估計就算庫洛洛告訴她他其實對出去的路線一無所知,周芷若只會以更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果然不愧是團長大人,什麼時候都能這麼優雅自信,虛僞奸詐,讓人相信追隨。
忽略掉芷若的崇拜情愫,他們面臨的問題是,他們已經徒步走了七天。
旅團像飛坦和窩金等人早已有不耐煩的情緒。可是看着他庫洛洛遊刃有餘的模樣,還是相信抵達外面的時候已經接近了。
蜘蛛腳對團長的相信具體表現爲:
負責收集資料的比較清楚內幕的蜘蛛腦依舊保持着面癱笑容開心地前進着。(這個例子不夠典型,他都在玩着手機在哪裡不是一樣笑眯眯!)
派克諾坦依舊充滿了夢幻和崇敬的眼光瞻仰着團長大人。(這個更不行,情人眼裡出西施最是要不得了啊。)
冰山美人瑪奇依舊面無表情地追隨在團長大人身邊。(這個好像沒人看出她是否是堅信團長必勝的吧?)
呃?還不行?那彆扭嬌蠻的飛坦依舊面部陰森一如往常?單細胞二人組依舊打打鬧鬧開開心心青春活潑?富蘭克林大哥依舊成熟穩重老實可靠照顧着問題兒童小滴小妹妹?
難道你們還沒看出來嗎?
這樣詳細地爲衆人安排戲份只是爲了襯托出周芷若童鞋是多麼的不負責任沒有集體榮譽感!她居然在所有人如此正常趕路的情況下由傑斯揹着酣然入睡,實在是不可原諒。
其實芷若還是有一番感悟的,她十分囧囧有神地想起了長征。爬雪山,過草地,歷經艱辛坎坷才換了最後的順利會師。
她現在不就是在體驗長征?
但是!
這個森林是有毒氣的,有幻獸的,植物也絕不簡單。
所以當巨大的S級幻獸卡魯加出現芷若也就十分理解並掬一把同情淚了。當然,淚是送給幻獸小龍套的,誰讓它碰到的是蜘蛛呢。
然後蜘蛛們開始了戰鬥。
芷若配合地從傑斯的背上下來,這才細細地觀察起他們縮在的環境。
帶着塵土氣息是森林,繁茂而古老。藤蔓交錯着編織起來,偶爾纏繞着孤高的古樹,顯得有些寂寞蒼涼。
太過繁茂的枝幹在地上織出濃郁的陰影,光影的交錯迷離起來。即使是有着世界上最稀有的幻獸,也掩蓋不了這個叢林裡透出的死氣。
芷若伸了伸懶腰,並沒有在意戰局。她並不認爲自己有必要加入打擾窩金他們的興致。可惜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卡魯加發現左右夾擊的兩個強化系白癡加上攻勢兇猛的矮子實在是不好突破,轉而認爲各個單獨突破纔是最佳方案,不禁將目光投向更有潛力的對象。(某約:這年頭,連只幻獸也是這麼的毒舌啊。)
目光遊離間,落入它視線裡的是一個雙黑小女孩。她此刻正一臉梨花帶雨(哈欠的原因。),身材嬌小,看起來格外的柔弱溫柔,一雙眼睛水光波瀾,讓人不忍下手。
當然,卡魯加知道那是人不忍下手,而非常抱歉,它恰好不是人。既然不是人,就要有不是人的操守,不可以像人一樣耽於美色。
所以,卡魯加沒有猶豫地向芷若小童鞋伸出了罪惡之手。
在卡魯加出手之前,芷若就已經察覺了。對於她來說,即使平時表現得再脫線,她的警戒心其實並不亞於任何人。只是她的表現總是很平淡而已,暗自防備的樣子,不認真觀察的話絕對相信她是悠哉遊哉的。
一下子,原本的三人戰幻獸變成了五人。其中有發現卡魯加垂涎美色(?)攻擊起芷若而不忿繼續衝過來的單細胞二人組和飛坦童鞋,還有非常配合芷若的傑斯小朋友。
在絕對的實力和數量面前,卡魯加很快就被殺死了。
它臨死的時候一直在思考的問題是,它是不是死於美色?
芷若極其唾棄這個沒有紳士風度的幻獸,決定到現場給予嚴重的鄙視處理,並順便再拳打腳踢了它幾下以示警告。
芷若在日後面對庫洛洛的時候,同樣再次爲這個舉動深深後悔。
很不幸地,她即使只是想要小懲一番,依然讓她自己的手被割傷。像她這樣的念力初學者是不可能隨時用“硬”的!
傑斯最早發現了她的異常,迅速地移動到她面前,就要拿起她的手查看傷口。
“你幹什麼!”幾乎是條件反射,芷若用力地推開傑斯,迅速將有傷口的手放下。即使是這樣,她還是不放心地拉着袖子,想要遮掩起她的手。
她近乎慌亂地失態吼出,全然不是平時注意保持形象的作風。(雖然她已經沒有形象了。)
她的臉上因爲些微的緊張,微微泛出蒼白。
蜘蛛腳都有些莫名其妙,聽到吼聲纔看向他們兩個。
周芷若很快平靜下來了,再次帶着漠不關心的笑容。只是看向傑斯時,已經笑得天真可愛,“討厭,有傷口看起來好難看,傑斯就不要看了嘛~”
衆人黑線。這種理由果然很強大,誰都不會信。不過換作周芷若這個女人做出來的事,也不是沒有可能。
因爲傷口也不嚴重,所以衆人便不再說什麼,繼續趕路。
傑斯有些楞楞的,跟在少女旁邊,亦步亦趨,不再提手的事。
只是他的表情,帶着若有所思和難過。
庫洛洛回頭看了一眼,那隻卡魯加堅硬的皮,在沾了芷若血的地方迅速變黑腐爛。
他不禁捂脣思考。剛纔芷若即使看起來並不刻意,可是手卻以很好的角度遮掩了起來,顯然是想避開他們的視線。
那麼明顯的慌亂,想要掩飾的就是這個麼?
看來她的血液很有問題呢。
芷若依舊沒心沒肺地走在隊伍中,只是不再讓傑斯揹着了。
只是依舊跋涉着這長征路途時,心裡卻胡思亂想起來。
剛纔,她居然很怕傑斯因此沾到她的血會出事。可是更怕的,卻是蜘蛛們發現她身體的異常。
遲鈍的心這才發現,她遠沒有她自己想象的那樣不在意他們。明明已經學乖了,明明已經麻木了,明明已經告訴自己永遠不要再去在意,可是爲什麼還是那麼害怕着。
是想要再次受傷麼?
想要再嘗試那種深入骨髓的絕望麼?
是因爲傑斯是這麼久以來第一個真心對她好的人麼?
幾乎讓她想要真正地去依賴他了。所以不想要他知道她是毒人吧。
記憶裡那個黑暗的空間,那個只有她一個人的蛇窟。當時的心情已經不記得了呢,可是還是會本能的害怕着,甚至只是害怕被發現她是毒人也會慌張起來。
與那麼多蛇一起生活,甚至靠食用它們來維持生命,沒死只是變得渾身是毒已經算是一種幸運了吧?可是居然要這麼怕被人知道。任何生命,即使是沾上她的一點血,恐怕生命也難以保全。
她並不覺得毒人有怎麼樣,只是一旦牽扯,就會下意識地躲避,連自己也覺得諷刺。
那是記憶的傷口。一旦想到,就會微微顫抖,彷彿什麼被生生撕裂開一般。
會對旅團的人產生這樣的情愫,是因爲他們本來也就不是正常人麼?
所以在不知不覺間,漸漸就會遺忘了自己根本就什麼也不是。
真的是,足夠可笑的自己。
說着世界骯髒的她,其實本身也是骯髒的啊。
“吶,小斯斯,人家要吃蛇羹。”周芷若一臉期待地看向傑斯。
“等會兒到了前面休息的地方我馬上幫你去找。”看到少女已和平時一樣,傑斯也微笑起來。聲音裡融進了一點放心。
“好啊。我要背。”
“恩。要在睡會麼?到了我叫你。”
“不要,我要沿途欣賞這大好風光!”
“你說怎樣就是怎麼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