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本來打算清理喪屍,好隔離出一個安全的樂園,或者還可以在院子裡種些蔬菜糧食,自給自足,只是沒想到越來越多的喪屍逐漸將他們圍困,被迫撤回家中,卻意外的聽到兩聲槍響!
正在努力打地鼠的張其彬猛地擡起頭,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體矗立着,高高的舉着一把手槍。“是凌一陽!”,張其彬回頭興奮的看向家人。
張朵悠幾人也紛紛跑向窗邊,“真的是他。”
張其彬向門口跑去,無暇顧忌外面大波大波的喪屍,也無暇顧及自己的矜持,沒想到母親張新蘭卻堵在了門口。
“你們不能出去!”張新蘭異常堅決。
“媽!”
“現在出去就是送死,不要覺得你有多厲害,你只是走運而已,你真的覺得自己能拯救地球,對抗末日嗎?”
“可是,那是一條人命啊!如果我不出去救他,他一定會死的!”張其彬近乎哀求的看着母親。
“如果你出去,就是兩條人命!!”張新蘭將眼光看向別處。
張其彬苦笑一聲,“你總是這樣,你總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你可以幫我們做一切決定,就是因爲你的霸道,爸纔會離開!就是因爲你的霸道,才逼得我不得不離開!兩年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張新蘭的臉因痛苦而扭曲,張朵悠和張可則趕緊拉扯下張其彬,以免她說出更傷人的實話來……
“你說我什麼都行,我希望有一天你知道我是爲你好,但是無論如何,你今天不能出去!”張新蘭用盡力氣從牙縫裡擠出這些話。是,當年那件事是自己做的不對,她從沒想過結局會是那樣,所以張其彬說要走,她沒有資格攔着,但是
今天不行,即便再次失去自己的女兒,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去死!
張其彬憤恨的看着張新蘭,忽然掉轉頭向窗口奔去,“亞瑟!攔住她!”張朵悠驚呼一聲。
剛好站在張其彬後面的亞瑟,轉身橫抱起張其彬。
“亞瑟,你也要幫着他們殺人!!!”張其彬像瘋狗一樣,對所有阻攔她的人都是一陣狂吠。
就在故事將要向瓊瑤劇模式發展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所有人都瞬間安靜下來,片刻的沉寂之後,敲門聲再次響起。張新蘭趕緊打開門正在門口的人,正是凌一陽!
黝黑的臉上滿是乾涸的血跡,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只有一雙眼睛放出灼人的精光,身形明顯比之前消瘦了太多,而在他身後,是條用喪屍鋪就的路!
張新蘭打開門,這麼久以來第一走出別墅,這門外的場景就像是個煉獄!原本青翠的草坪上,被黑色的液體玷污,那不死的生物用殘缺的身體在地上艱難的爬行,遵從着最原始的玉望,向活着的人伸長了骯髒的舌頭;那些腐爛的殘肢堆疊着,分不清是身體的哪個部分,蒼蠅像採蜜一樣吮吸着發臭流膿的內臟。而站在門前的凌一陽,一隻手還拿着一根血淋淋的殘肢。
張新蘭回過神,奪過被凌一陽死死攥着的殘肢,丟在一旁,輕撫着凌一陽的脊背,然後把他領進房間,示意張可關上了房門。
亞瑟把張其彬剛一放下,就受到張其彬一記重重的肘擊。亞瑟強忍下呼聲,默默的走到張朵悠身邊,張朵悠責怪的瞪了一眼張其彬,心疼的幫亞瑟按摩着胸口。
被張新蘭帶進房間的凌一陽漸漸的回覆了人氣,死神的光芒逐漸弱去,此時他環顧四周,目光定格在離自己不遠處的張其彬,一句話沒有說,卻又好像說了很多。
那個眼神解釋了他爲什麼沒有如約回來,解釋了爲什麼只有他一個人回來,也解釋了爲什麼滿身傷疤他也要回來,也許解釋的不是那麼清楚,但是等了他那麼久的張其彬,既不想要什麼解釋,也不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是在演言情劇吧?”張可拉過母親張新蘭,看着深情相望的兩個人。
正當衆人享受着幾個星期以來的唯一幸福的時刻時,凌一陽卻猛地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昏迷之中。
清晨,凌一陽在柔和的晨光中醒來,他艱難的動了動身體,才發現自己被整個裹的像個木乃伊,環顧四周,離牀不遠的一張貴妃椅上,張其彬正沉在夢境中。
夢裡她在小山村裡,給孩子們上課,教室的門口,一隻山羊探頭走了進來,全班鬨堂大笑。後來她又夢見那個人,牽着她的手,帶她在雲間飛翔,然後下雨了,她和雨水一起不斷的墜落,墜落……
凌一陽安靜的看着張其彬,那張原本柔和的臉上緊蹙成一團,在清晨的陽光中,看起來那麼悲傷。
窗外傳來張朵悠跟張可的聲音,毫無顧忌的喧鬧着,就好像一切災難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他想起自己憑着意志力宰了幾乎這個園區所有的喪屍,也想起自己拼死想要回來這裡的意志。
“你醒了?”正胡思亂想着,耳邊傳來了張其彬的聲音。
凌一陽雖然試圖起身,可是渾身的紗布卻讓自己動彈不得,只能躺在牀上尷尬的點點頭。
張其彬衝到窗邊,“他醒了,凌一陽醒了!”張朵悠和張可愉快的歡呼聲從窗口傳了進來。
“我睡了多久?”凌一陽放棄掙扎,用眼角望向張其彬。
張其彬坐到牀邊,拿起枕邊的剪刀,開始拆紗布,“差不多快三天了,你身上那麼多傷口,感染髮了高燒,又總是無意識的亂動掙開傷口,所以我們只好把你綁的多了一點。”
紗布一層層的被拆開,露出凌一陽黝黑結實的肌肉,一道道傷口讓肌肉更加有力,“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潘郡…他們…”看到凌一陽握緊了拳頭,張其彬沒有再說下去。
“凌大哥,你終於醒了,你再不醒張其彬可就撐不住了,爲了照顧你可是沒天沒夜的。”張可人還沒到,調侃卻先到了。
亞瑟、張朵悠也紛紛進了房間,張新蘭卻站在門口沒有進來,只是看到凌一陽醒來,就又轉身離開。這幾天張其彬沒有跟張新蘭說話,她不知道怎麼開口,傷口一旦揭開,想要重新結痂是需要時間的。
張其彬臉上的失落,沒能躲過凌一陽的眼睛。
等到凌一陽的紗布全部拆除,便執意要起牀走動走動。張其彬扶着凌一陽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之前被打破的窗戶,已經用木板封住,客廳也顯得陰暗了些。凌一陽看了一眼之前王忠住的客房,眼裡的殺氣又再次的升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