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張其彬詫異的睜大眼睛，眼前的古川已經沒有了囂張的氣焰，反而看起來有那麼一絲的怯懦。而在長到令人髮指的會議桌的另一端，被古川稱爲“父親”的人此時正背過身子，擡頭望着偌大的牆壁一言不發。
張其彬環顧周圍，圍着會議桌還坐着另外兩個人，一個是年紀稍大的男子，戴着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有些病態，另一個是一名女子，短髮，看起來很是幹練。
而在會議桌對面，低頭坐着的，正是古河！
張其彬見到古河，不免有些激動，身子不由自主的邁了出去，卻被垂頭站在一旁的古川輕輕拉住了手。
“哼。”忽然一隻揹着身子的人，發出一聲冷哼，“沒有用的來，來不來沒什麼用。”
那人轉過身子冷眼看了看古川，那眼神裡的厭惡，即便是張其彬這樣沒什麼眼力見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以爲古川會甩手走，或者最起碼頂上兩句，然而古川卻畢恭畢敬的點點頭，在角落裡找了個地方做下了。
張其彬站在古川身後，開始打量那個被古川叫做“父親”的人。這人年紀大約四十出頭，除了多了些冷峻在臉上，眉眼間跟古川極爲相似。如果說，古川跟古河是兄弟，那高高在上的這個人，也是古河的“父親”？
這也就是所謂的“首腦”？！
張其彬的眼神在在座的幾個人中間流轉着，一回神卻發現，古川的父親正盯着自己看。
“古川，”那人眼神一動不動的盯着張其彬，卻在和古川說話，“你胡作非爲，毫無建樹我不管，但是你不要把這種妖魔鬼怪給我到處帶！”
古川低着頭一言不發。
“父親，不要管他了，抓緊時間。”那名女子開口說話了。
這個家族祖傳的冷淡範兒，所有人張口說話都是一副公事公辦，冷死人不償命的態度。
那人冷着臉把頭轉向古河，“你還是不肯說嗎？！”
古河緩緩的擡起頭，張其彬倒吸一口冷氣，此時的古河臉色慘白毫無人色，身上不見一處傷痕，卻虛弱到了極點。他無力的搖搖頭，就又低下頭去。
“你好大的膽子。”首腦緩緩的說着，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一個字比一個字沉重，“你該知道P12實驗體的重要性，你也別以爲我一手創造了你，就不會毀了你！”
古河依舊低着頭，聲音聽起來很吃力，細弱蚊蠅，“你不會找到她的，死心吧。”
幾乎在一眨眼之間，首腦從會議桌的一端閃身來到了古河的身邊，一把抓起古河的衣脖子將他舉了起來！
張其彬下意識的衝到首腦的背後，一把鎖住他的頸部，企圖讓他窒息放開古河。豈料她用盡全力的一擊，在首腦看來只不過是猴子的把戲，他將古河扔在一邊，一個背摔毫不客氣的將張其彬摔在了地上。
緊接着擡起一隻腳向張其彬的臉上踩去，其彬本能的閉上眼睛，等着臉上將面臨的沉重一擊。然而片刻之後，一記響亮的嘴巴聲傳來，她卻沒有任何痛感，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擋在自己面前的古川！
古川一隻手死死抓住首腦即將踹下的腳，另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臉，跪在首腦的面前，將摔倒在地的張其彬護在身後。
“你這是要幹什麼？！”首腦怒道，“管不好自己的狗嗎？你除了會動武，還能不能有點腦子，這種蠢貨留在身邊有何用！”
古川悶聲不語，只死死抓住首腦的腳。
首腦猛地收回自己的腳，轉身走回會議桌。
“古山，你那邊疫苗研究的怎麼樣了？”首腦不再理會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古河，轉而面向另一個男子問道。
戴着金絲眼鏡的男人推了推眼鏡，咳嗽了兩聲，“回父親，已經到了臨牀試驗的階段，但是目前副作用太大暫時無法解決，而接受免疫的各個實驗體的免疫效果也是因人而異。”
首腦冷冷的笑了，“有情報說美國那邊喪屍病毒的疫苗研發已經取得了巨大的進步，這場風波說不定很快就要結束。但是目前爲止，只有P12這一個實驗體是成功完成了基因改造，她的身上藏着所有的秘密，就算是掘地三尺你們也得把她找出來！”
“父親，古河一定知道P12的下落。而且，據王忠說，他曾經做過一個開拓性的實驗……”那名女子開口說道。
“哼，王忠，他能有什麼建樹！P12的成功也只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他現在自己都人不人鬼不鬼，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首腦指了指古河，“給我再從他嘴裡套信息，如果24小時之內他還是不說，就拿他來做實驗！”
“古瓊，送我回房間。”首腦跌坐在一張輪椅上，閉上眼睛，剛纔還是一個強壯到單手可以提起古河的四十出頭的壯年，一瞬間他彷彿變成了一個七八十歲病入膏肓的老人。
被稱作古瓊的是那名短髮女子，她順從的起身，推着首腦離開。
古山沒有理會古川，朝後面站立着的守衛揮揮手，古河被兩個人拉拽着退了出去。
張其彬起身要去追，卻被仍舊跪在地上的古川一把拉住再次跌坐在地上。
“你最好別給我惹事兒。”古山冷冷的看了一眼古川，徑直離開了。
古川沒有迴應，默默地在地上跪了好久。直到張其彬輕輕的推了他一把，“對不起，連累你捱了打。”
古川歪着頭，用手摸了摸自己發腫的臉笑了笑，“你別忘了，你是我的人質，居然跟我說對不起。”
看着眼前這個一臉無所謂，笑容看起來乾淨明媚的男人，她內心充滿了困惑。古河也是，古川也是，表面上看起來的樣子，跟內心完全不一樣。
古河表面冷淡，內心卻溫柔，而這個古川卻是個十足的變態，神經病。
“現在該怎麼辦？”其彬擔憂的問道，“古河還能撐多久？”
“暫時還沒有危險，我說過，在得到你之前，首腦不會做的太過分。”古川在張其彬的攙扶下，艱難的站了起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回去。”
古川領着張其彬又回到了住處，這時張其彬才發現，古山和古瓊都被首腦安排了事情，只有古川無事可做，從剛纔首腦對古川的態度，也是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
張其彬看着古川的背影，忽然看到了那個落寞的古河，如此相似的背影，在身不由己的人世間，他們活得都很痛苦吧。
“跟我說說你們所謂的首腦和四腦吧？”張其彬問道。
古川轉過身，認真的看着張其彬的臉，“難道古河都沒有告訴過你？”
張其彬搖了搖頭。
“什麼都不知道，就能跟着古河冒這麼大的險，你到底是天真還是傻？！”古川再次歪倒在沙發裡，“古河不告訴你，是因爲知道真相你可能會改變對他的看法。”
他拍了拍旁邊的座位，又拉過一個抱枕抱在懷裡，將自己的坐姿調整的更爲舒服，“來來來，坐下，拆散情侶的事情我最喜歡了！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張其彬猶豫了一下，沒錯，她很好奇，她想知道關於古河的秘密，但是，真的要從別人的嘴裡窺探這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