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因·蒙爾看着坐在自己身上指手畫腳想搶電話接聽的焰然一臉好笑,“你現在可是兩頭不討好,想我幫你什麼?”
連傲將路虎停好,閉了下眼睛,呼出一口氣道:“幫我,奪教父之位。
“恭喜你終於作出了正確的決定,但是這對我有什麼好處?要知道我鷹龍幫向來中立。”雷因·蒙爾無視焰然鄙視的眼神痞痞地問。
“我幫你保住寶石和性命。”連傲淡漠道。“你那個謎語我已經猜出來了。”
雷因·蒙爾挑眉,掛斷了電話,連傲沒有在意,他打開門下了車。
這裡冬天很冷,但連傲依舊只着了一件質量還不錯的黑色風衣,他只有穿的衣服比較好,因爲是尉遲軒親自命人去購買的,一買就塞滿一整個衣櫃。
混亂不堪的英魘碼頭人羣涌動,由於受到少數人的挑撥多數人比較激動,連傲眼睛也不眨一下便轟了那個正說得起勁的人的腦袋,如願看到大家鎮定下來的表情。
但很快,又有不怕死的人出來繼續挑撥,“連傲,怎麼是你?少爺呢?叫少爺出來給我們一個說法!”
“就是就是,若我們還要在黑暗的道路上繼續行走,就必須得找到一個新龍頭,尉遲龍已經死了,尉遲軒能否擔此重任?!我們定要見到他本人!”
連傲冷笑,“你們想要什麼說法?無非是覺得少爺不能坐穩這個位置罷了,怎麼?有誰想坐嗎?”
聽連傲這麼問,大家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有一個光頭突然道:“教父之位向來強者居之,尉遲少爺雖是正統繼承人,但也必須以武力使我們信服!”
“少爺不適,已將所有權力交給我,誰不服的,儘管上,羣挑單挑都可以,我奉陪直到你們服氣爲止!”
“我們沒有見到少爺,憑什麼相信你說的?你這條狗是不是把少爺藏起來了?”
連傲冷哼,最討厭別人說他是狗!槍聲一響,那人的腦袋遍地開了花。
“蕭翼蕭影。”
“在!”兩兄弟異口同聲道。
“回去保護少爺。”
蕭翼猛地擡頭,“可是...”
“回去!”連傲不容置疑道。
蕭影快速道:“傲哥,煌飛碼頭與安冕碼頭上還有一批暴動的人。”
“亞洲所有幫派都出動了嗎?”連傲站在夜色裡,蒼涼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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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之二,其他的幫派暫時處於觀望狀態。”
“知道了,你們立刻回去!”從蕭翼的角度只能看見連傲冷若冰霜的側臉。
連傲一直在戰鬥,直到午夜零點後纔在雷因·蒙爾的幫助下逐漸控制住了幾個發生幫派暴動的碼頭,由於驚動了附近的巡警還被叫去錄了口供。
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碰見了孑然與幺然,連傲不悅地挑眉,“你們倆去哪了?”
孑然大驚,“傲哥,不是你叫我們去傭和區拿點東西嗎?”
“我什麼時候叫過?”連傲莫名其妙道。
接過孑然手中包裝好的物品仔細研究了一下,突然一轉身便將那不明物品扔下了汪.洋大海。
只聽“砰”一聲巨響,三個人互看了一眼,面面相覷。
連傲問道:“叫你們過去的那個人讓你們幾點到這裡找我?”
“零點五十分。”幺然也皺起了眉毛。
孑然看了看手錶,“現在是零點四十五分。”
“如果你們不是提前到了這裡,在路上就死了。”連傲雙眸緊盯着他們道。
兩人後背一陣陰風,究竟是誰弄的惡作劇?會是什麼仇家嗎?
連傲剛打開手機便看到蕭影打來的電話,一接起便聽到蕭影焦急的聲音:“傲哥,主屋起火了,我們...我們找不到少爺!”
連傲的心突然漏了一拍,腳步一頓,太陽穴跳得他腦袋發疼,他強撐着努力道:“他在書房。”
“傲哥,來不及了,老爺書房的火勢是最大的,蕭翼進去找,但是門開不了,也許少爺……”蕭影頓了一下,沒有狠心說下去。
連傲臉一黑,將半個巴掌大的手機捏碎扔進了海里,孑然上前問了他一句,可是他什麼也聽不到。
良久,連傲才反應過來,他痛苦地搖頭,“不...不,我、我只剩下你了!”
說罷一個箭步開了路虎的門,飆車離去,就連孑然與幺然就站在自己身後也忘了帶上。
可惡,他爲什麼要鎖那該死的門!他爲什麼要挑這個時候愛!
他該死的後悔了!
尉遲軒身體這麼虛弱,又相當於受困於書房,外面的人根本進不去,軒……連傲的心一抽一抽地無比疼痛。
連傲油門一踩,連闖了十幾個紅燈,最後硬生生被交警攔下,他甚至拿出槍指着交警的腦袋威脅他們放他走。
七分鐘後,連傲終於回到主屋,曾經奢華的尉遲家主屋被一片火海吞沒,游泳池、噴泉均葬身火海,連傲單手撐在路虎上,大吼道:“原本守在這兒的保鏢呢?!”
就算蕭翼蕭影趕不回來,可主屋向來是有人守護着的,怎麼好好的就能起火了呢?
“傲哥,我們回來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那些個保鏢全被人幹掉了!”蕭影拉過全身焦黑的蕭翼拉着臉道。
蕭翼在連傲跟前跪下,輕聲道:“對不起傲哥,沒把少爺找回來……”
連傲閉了閉眼睛後又睜開,那雙漆黑的眸子裡翻滾着慍怒的風暴,他大吼道:“滾!滾開!我自己去找!”
蕭家兩兄弟急忙拉住情緒失控的連傲,急道:“傲哥,現在火勢已經愈來愈大,進去就是死路一條!”
“滾開!”連傲的雙眸裡印出熊熊的火焰,此生只守護一人的誓言清晰地浮現在他腦海裡,他連傲向來說到做到,不管多恨,可終究是放不下!
原本就沒人能攔得住連傲,更何況是處於癲狂失控的狀態下,幾個人只能眼睜睜看着連傲往火海里衝。
這幢輝煌了十幾年的建築瞬間被火海覆沒,蕭翼擦了擦臉上的汗,“不行,不能讓傲哥去送死,火勢這麼兇猛,少爺根本活不成了,更何況書房被鎖着,根本進不來也出不去!”
蕭影雙眼也通紅無比,拽住蕭翼朝他臉門就給了一拳,顫抖着聲音道:“你個混蛋想去哪裡?你剛剛纔從裡面逃出來,難道你也要我承受當年你承受過的?蕭翼...”
孑然與幺然趕到,急得滿頭大汗,“消防車進不來,說途中發生了一起嚴重的交通事故,給堵住了,現在該怎麼辦?”
“我們只能等傲哥出來了。”幺然聳聳肩膀。
連傲捂着鼻子橫衝直撞找到書房,拍着門叫道:“軒!尉遲軒!在不在?尉遲軒!”
門進不去,他又轉從窗戶跳了進去,尉遲龍的屍體已經變成了焦炭,連傲慌亂地喊尉遲軒,卻沒人應答。
玻璃桌子上還有幾滴已經乾涸了的血,連傲一拳砸碎了玻璃桌子,一聲聲喚道:“軒,軒...”
此時,尉遲軒正靠在地下室旁的下水道處仰頭喘息,將菸灰色的被子緊緊裹住自己的身體,難受地低咳了幾聲。
半個小時前——
尉遲軒裹着從櫃子裡翻出來的被子顫顫巍巍地走到尉遲龍身前,蜷縮着身子趴在他的懷裡。
“爸爸,你不會嫌我髒吧?”尉遲軒低喃了一句就疲倦地睡着了。
在這個曾經無比寬闊健壯的臂彎裡,尉遲軒做了幾個美夢,夢裡他們生活地十分美好,有一棟裝飾精緻小巧的別墅,裡面有花園有小狗有噴泉。
春天,可以看見木棉花纏繞枝頭,猩紅點點;
夏天,可以在小型游泳池裡游泳,繞着別墅奔跑着放風箏;
秋天,可以掃掃落葉,在落葉繽紛的黃昏裡看書寫字;
冬天穿着厚厚的棉襖踩着“咯吱”響的雪上街,看看下雪的風景……
也許沒遇見連傲,會有點兒遺憾,但生活不就是這樣,哪能十全十美呢,有得便必有失。
尉遲軒緊緊依偎在尉遲龍的懷裡,卻還是無法留住他的體溫,最後他被冷醒了,睜開眼睛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又閉上了。
心裡還是無法接受自己被連傲上了,身體上的痛楚咬牙還可以忍受,可這顆傷痕累累的心,他不知道要何時才能修復。
湊上耳朵,看不見尉遲龍的心跳聲,尉遲軒皺了皺眉毛,“爸爸,軒兒想你。”
主屋外面已經燃起熊熊大火,等尉遲軒擡起頭看向窗外的時候火勢已經蔓延到書房了,窗子外面還有幾個人在交談,是幾個沒怎麼見過的保鏢,比較生面孔。
“快放火,都燒了,一塊地兒也不準留!”
另一個人似乎很爲難,“可是……少爺還在裡面。”
“上頭說了,一把火燒了,啥都不能留!再多說老子把你也燒了!”
……
尉遲軒僵直了身子,雙目瞪大,他說過會找人回來保護他的,結果呢?
上頭?尉遲龍不在,他又在書房裡,唯一的上頭不就是連傲?
他說過會永遠守護他的,結果呢?
他殺死了爸爸報仇,然後又狠心上了他,趁着他身體不適奪了教父之位,如今,更要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