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別墅的時候,晚餐已經準備好了。菜品很簡單,一盤清蒸鱖魚,一盤折耳根炒臘肉,一盤清炒荷葉尖,加上幾個時令小蔬和燙點。
季老招呼着洛天虹入座,然後從身後的酒櫃上,拿出一瓶陳年老白酒對着他晃了晃說道:“來點?”
洛天虹坐在了季老的對面,隔着老遠都能聞到濃烈的酒香。雖然那瓶子上沒有標籤,但絕對是好酒無疑。
“可以!”
二人斟滿酒杯之後,就像是多年的未見的老友一般同時舉杯。
“來,天虹,爲了你送我的《龜雖壽》,乾杯!”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季老我敬你!”洛天虹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好!今日酒逢知己,我也破例一回啦……”,說完之後季老也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再給二人斟滿一杯。
一老一少就在那裡邊喝邊聊,季老大概問了下洛天虹的家庭情況。洛天虹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問什麼就直接說什麼。
季老聽完之後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然後問道:“天虹,你的身手我是見過的,就是那天路過鳳凰汽車城地下停車場的時候。你這身功夫,是不是從吳老將軍那……?”
洛天虹知道季老說的是吳星浩的太爺爺,他不想欺騙季老,但是又不敢把自己身上的秘密說出來,只能在那裡尷尬的笑。
看着尷尬笑容的洛天虹,季老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喲!你看看,我這老糊塗倒是忘了江湖規矩,師承怎麼能隨便問呢!
雖然如今江湖早已沒了江湖味,但是吳老將軍他們那一輩,還是挺講這個的,我失敬了,自罰一杯!”
說完之後,季老自斟自飲了一杯。
季老喝完之後將酒杯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放說道,“阿耀給你大概說了下吧,境外的那些亡命徒,有些欺負人啊。”
洛天虹聽完之後,放下酒杯盯着季老問道:“國家難道不管嘛?”
季老挺了一下腰板然後回答道:“國家,多少要緊的事兒等着做呢!這點雞毛蒜皮的事兒,還是不要給國家添麻煩了。
我這把老骨頭還在,暫時先頂一頂嘍!萬一頂不住鬧大了,自然有人來收場的。我這次請你來,也是爲了這個事兒。”
“行,沒問題!”洛天虹想也沒想,直接給應了下來。
“你也別答應的太早,我們要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他們不真的不簡單!八角籠內,赤手空拳,無規則,無限制格鬥,籤生死狀的。我們已經連輸十三場,退無可退了!”
洛天虹看着季老臉上抑制不住的悲涼,心中也跟着微微一動,這大概就是英雄落幕吧。
“生死狀嗎?我同意!” 這時候洛天虹只感覺到一陣熱血沸騰,也許是中二病翻了。
保家衛國,驅除韃靼!上天賜予他一個來自外星的神秘機甲核心系統,不是讓他去搶銀行的。
哪個少年沒有一個英雄夢,此刻他覺得這種打擊敵國侵略者,保家衛國就是他該乾的事兒。根本不想自己將要面對的敵人有多危險,根本不想生死狀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好!好!好!”季老站起來雙手舉過頭頂不停的鼓掌,大聲的笑道:“果然英雄少年,我季天河沒看錯人!”
“來,再飲一杯酒!”季老拿起酒杯和洛天虹重重的碰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一曲《滿江紅》,贈與英雄漢!”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擡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
只見季老手舞足蹈,呦呦的唱起了京劇《滿江紅》,抑揚頓挫之間,他彷彿又回到了那個金戈鐵馬的歲月。
“季老醉了,我扶他去休息,你的房間我已經準備好了,你請自便!”阿耀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扶着還在唱戲的季老離開了。
洛天虹回到他的房間,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倒頭便睡。連續幾日都沒睡好的他,在柔軟的牀上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半夜的時候,他突然被一陣腳步聲驚醒。腳步聲極其輕微,尋常人就算在清醒狀態下恐怕也難以察覺。起初洛天虹以爲是樓下的阿耀或者季老,半夜起來方便。
但是細聽之下,腳步聲是從樓上往下的!
這是一棟三層的別墅,季老和阿耀住在一樓,他住在二樓客房,三樓之上不應該有人的。
“情況有些不對!”,洛天虹輕手輕腳的下了牀,打開門朝着腳步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他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匆匆瞥見一個黑影過去。他無聲的跟了過去,想看一看來人到底是誰,有何目的。
當他來到樓下的時候,發現季老房間的門是敞開的,裡面傳來打鬥之聲。
洛天虹連忙衝了進去,發現阿耀已經和來人交上手了。一道黑影手中拿着反射寒光的匕首,朝着阿耀連續攻擊。阿耀手中的槍已經被打落在地,此刻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的書,奮力的抵擋。
戰鬥的局面對阿耀極其不利,縱然他身手不錯,但是此刻赤手空拳,又要護身後季老的安全,轉眼之間身上便掛彩了幾處。
洛天虹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他急速的衝了過去,然後一個倒地前鏟。他的雙腿就像推土機一樣,朝着黑影的雙腿鏟了過去。
黑影殺人與阿耀戰鬥正酣,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洛天虹。而且就算是他注意到了,以洛天虹的速度,他也避無可避。
“咔擦!”一聲傳來,黑影殺手的腿骨齊斷隨後倒地,洛天虹一個翻身將其壓在身上,然後抓住他拿刀的胳膊,做了一個完美的十字絞。
一招敗敵!
阿耀此刻心有餘悸,氣喘吁吁的看着地上的殺手和洛天虹,半晌都說不出話來。說實話一開始他並不看好洛天虹,季老以這種厚禮對待洛天虹這樣一個少年,他覺得實在有些擡舉洛天虹了。
但是剛纔一戰他才視得洛天虹的廬山真面目,這少年出手,兇、狠、準,毫不拖泥帶水,從出手到結束也就兩三秒時間,一招敗敵。
他不由得心中感嘆道:薑還是老的辣,季老的眼光不是他能比的!
阿耀對着洛天虹拱了拱手說道:“小兄弟,多謝了,今日我阿耀欠你一個人情!”
洛天虹還騎在那殺手身上,擡頭看向阿耀說道:“別欠不欠的,快說這人怎麼辦啊?再等會兒就被我勒死了呢!”
阿耀在耳麥中喊了一聲,片刻之後來了兩個手下,將黑衣殺手給架了出去。
誰知道片刻之後一個手下匆匆的折返了回來說道:“耀哥,人沒氣力,我們在他嘴裡找到這個!”
“膠囊毒藥。”一個黃豆大小的膠囊,遞到了阿耀的手上。
阿耀接過後氣的將其重重的摔在地上:“吩咐下去,好好的查他是怎麼進來!還好季老沒事,不然今晚值夜的兄弟,沒一個能有好日子過!”
洛天虹看着牀上鼾聲如雷的季老笑着說道:“這季老真能睡啊!”
“還不是怪你!”阿耀白了洛天虹一眼,“季老這是拿命在陪你喝酒啊!”
“好啦!你去處理一下傷勢,讓季老安心睡,今晚我在門口守夜!”洛天虹對着阿耀說道。
“交給你了啊!”
阿耀捂着還在淌血的傷口,走出了季老的房間。洛天虹也跟在他的身後退了出去,臨走的時候順手將地上的那把匕首撿了起來。
那把鋒利的匕首上,一副白骨斷掌的標記,在洛天虹的眼裡顯得格外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