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紫一怔,沒想到阮臨熙派給她的手下還沒有撤,她以爲,他不會在乎她關心她了……
車子繞了好幾個圈,終於成功甩掉阮臨熙的手下,最後又行駛了好長一段路,最終在一棟樓前停下。
葉紫認出來,這就是上次他抓她來的那棟樓。
law轉頭看着她,沉聲道:“下車!”
葉紫白眼,當然要下車,不然可要吐在他這價值不菲的車裡了。胃裡翻江倒海,蹲到路邊大吐特吐,最後連膽汁都要吐出來才作罷。
law在一旁耐心等了一會,很淡定地問:“吐完了嗎?”
葉紫蒼白着臉直起身,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嗯。”
“上樓。”男人再下命令。
“我不要跟你上去。”葉紫立場堅定地說。
law英挺的眉毛不耐地皺起,一把提起她往電梯口處走去。他那樣高,又那樣有力,單手提着她,她人就蕩在半空了。
葉紫抓狂,這個人可不可以不要這樣霸道啊!
知道自己跑不出去,葉紫將薄外衣一脫,大搖大擺往沙發上一坐,翹着二郎腿,“你抓我來到底要怎樣?”
“睡覺。”
“哈?”
“我爲什麼要睡覺?!”
“你也可以選擇不睡。”law走到一旁拉開抽屜,拿出一副一次性洗漱用具,遞給她,“不過不管怎樣,去刷牙。”
“……”
“臭豆腐的味道,不怎麼美妙。”
葉紫雙手擋在口前哈了口氣,唔,臭豆腐的味道果然很銷魂……她尷尬地接過用具,跑進衛生間一番洗漱。
這時,她脫下的外套裡響起一陣手機鈴聲,law拿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的人名,眼眸微微閃爍,然後按下接聽鍵——
“喂。”
對方沉默片刻,語氣冷硬:“你是誰?”
“你猜。”
“葉紫呢?”
“在洗漱。”
對方沒再說話,直接按斷電話。
law勾了勾嘴角,將電池直接摳出來扔掉,手機放回原處。
葉紫出來時,發現那個男人已經很賢惠地鋪好地鋪,神情不似先前那麼緊繃,似乎……心情不錯。
law看着她,簡短命令:“躺。”
葉紫眉角一抽,怎麼感覺自己像是古代被皇上寵幸的妃子,皇上讓她幹什麼她就得幹什麼。
儘管心裡十分不情願,她只能依言躺在那裡。識時務者,都不會爲了逞一時之快和自己過不去。
男人在她身邊平躺下,小身板繃直,跟木乃伊似的。葉紫看着他刻板冷靜的模樣,憤憤背過身去。
這個男人的古怪的做法實在令人費解,難道他抓她來,就是爲了這樣什麼都不做的睡一夜?呸呸呸,她在想什麼呢,難不成她還希望他和她有什麼……
懷着惴惴不安的想法,葉紫沉沉睡去。在她的直覺裡,似乎認爲了這個叫天空的男人不會傷害他。
law一直都沒有真正睡着,確切地說,他不太想睡。
好不容易和她有單獨相處的機會,他只想多看看她。
她的容貌生動時很豔麗,睡着的時候卻又純真到不行,恬靜的臉蛋上,睫毛像小扇子一般安靜的垂着,彷彿一直透明的琉璃娃娃,晶瑩易碎。
他半眯起眼眸,腦海裡閃過一張有着嬰兒肥的女孩的臉龐,臉頰粉嫩,好似盛放的緋櫻,笑容能薰醉整個春天。
“天空,你的名字真好聽。”
“天空,以後我和你一起玩,你就不孤單了。”
“天空,你畫畫真棒,將來一定是個出色的畫家。”
接着,腦海裡又換做她一臉嫌惡的表情——
“你爸爸是殺人犯,我纔不要喜歡你!我討厭你,討厭你!”
你爸爸是殺人犯,你爸爸是殺人犯,你爸爸是殺人犯……似是有迴音不聽在腦海盤旋,law痛苦地閉上眼睛。他這是怎麼了,說好不再想那些陳年舊事,怎麼又回憶起來了。
這個女人,輕易給了他一個夢想,又輕易將夢打碎,真是可惡!
時隔這麼多年,她早已不記得從前那個叫名叫天空的沉默少年,可是他卻一直都無法忘記她——縱然她用言語羞辱過他,可她畢竟是唯一闖進他心靈的一束光。
認準了一個,就永遠都只那一個。
葉紫半夜醒來,看到男人臨窗而坐,手裡夾着一根細長的煙,慢條斯理地抽着,俊臉微側,對着敞開的窗戶吞雲吐霧。
她當機立斷爬起來,奪掉他手裡的煙,“你有哮喘,怎麼還吸菸?!”
law怔忡,眼裡倏忽而過一抹亮光,“你關心我?”
“誰關心你了,自作多情……”葉紫語氣彆扭地說,她不過是念在他上次放她走,心裡對他有那麼一絲感激罷了。
“你上次……後來爲什麼放我走?”她問出心中已久的疑惑。
law陷入沉默,其實上次本輪不到他出手,可是無意間知道海茵斯家族和青幫要找的人是葉紫,他便自動請纓。他只想知道,這個葉紫是不是他年少時認識的葉紫,是不是那一縷醉人的sunshine。
沒想到,果然是她。分別多年之後,她越發美麗,卻已經成爲別人的女人。
沉默了數秒,他緩緩開口,語氣有些飄忽:“爲了陽光一直都在。”
葉紫不解地眨眨眼,“啥意思?”
“不懂就算了。”law的語氣不太好。
怪人!葉紫心裡嘀咕。
男人的目光鎖定她巴掌大的臉龐,突然極其溫和地說了一句:“你現在真瘦,還是胖一點好看。”
他突如其來的溫柔令葉紫有些不適,更多的卻是疑惑。
爸爸媽媽也常說她小學的時候更可愛漂亮,那個時候她有嬰兒肥,臉蛋一掐都能出水的水靈,一雙大眼睛嵌在粉嫩的臉上,如同兩顆寶石亮晶晶,那叫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可是,她跟這個天空分明才認識不久,怎麼他好像跟她很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