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高傑想了半天,把心裡能懷疑的人都想了一遍,排除了最後剩下的人除了姜悠悠還有一個人,不過,很快,夏高傑就把那人排除在外了,所以最後剩下的人只有姜悠悠。
眼睛一眯,凌冽的眼神盯着消失在拐角處的人。
不管在背後調查這件事的人是誰,他一定要把她揪出來,看來現在他必須得防着點姜悠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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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熟悉的房間裡,姜悠悠環視了一圈,將手裡的柺杖放在牀邊,回想着夏高傑剛纔的表情,她抿了抿脣,之所以要回到這裡,她就是要觀察他的一舉一動,在這座經歷了她從青春年少到生命終結的房子裡,除了有她對離世的父母懷念,更多是時時刻刻地提醒着自己的仇恨!
雙手握緊了拳頭捶打着牀邊,她太恨了,想起上一世的愚蠢和淒涼,她是恨極了他們三人!往事歷歷在目,她每次想起都恨不得快點看見他們悲慘的結果。
那對夫妻到底拿捏着夏高傑的什麼把柄?抓了抓頭髮,她尋思了半天也找不到答案。心裡有些煩悶,她起身單腳蹦蹦跳跳地到窗邊,房間裡開着暖氣,她卻將窗戶打開,外面的寒風呼嘯地傳窗而入,進入室內吹散了滿屋的溫暖,留下一股冰冷的氣息。
北方的天氣每當到了初冬,深秋的氣溫就會驟然變化,晝夜溫差極大。目光望向遠方,一片片泛黃的樹葉簇擁在一起,把灰濛濛的天邊染成了一片金黃。
深秋與初冬交接的氣候裡,枝幹上的樹葉順着風拂過的方向,飄然墜落,宛如船帆搖曳在空中。裹了裹衣服,姜悠悠深吸了口氣,不再看外面的樹葉墜落,關上窗戶,拉上厚重的窗簾,冷氣被滯留在房間裡與暖氣相互交織融合,姜悠悠輕車熟路地跳到牀邊上,聞着衣服上傳來一陣異味,她頓時有些嫌棄自己。
打開牀頭櫃上的檯燈,微弱的橘黃色燈光照耀着房間,使灰暗逐漸的消失,她愣了一會兒,想起臨走前醫生的囑咐,暫時不能碰水,忌辛辣。
猶豫了片刻,她擡起手湊到鼻尖聞了聞,還是決定去洗澡,小心一點不沾水就行了。姜悠悠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彈跳力也不錯,在房間裡蹦蹦跳跳了半天。
從浴室出來之後房間裡的冷氣已經被暖氣吞噬,漸漸地被融合了。她裹着浴巾跳到牀上,低頭瞥了眼被包紮的嚴實的腳踝已經沾上了些許的水,溼漉漉地頭髮還滴着水,手裡拿着毛巾擦拭了片刻,想着偶爾碰了水也不會有什麼大礙。
她的頭髮很直很順,是及腰的長度,爲了保護髮質不用吹風機的她上次也用了,這次自然也不再猶豫地用了吹風機。
有什麼習慣不能改呢?所有的習慣也是慢慢培養出來的。
這兩天的折騰讓她筋疲力盡,一頭倒在自己熟悉的大牀上,眼皮上像是承受了千斤般的重量,抵不住疲憊的卷席,快速的沉睡了過去。
陸茂之回到家裡跟警局那邊破天荒地請了一天假,此時他站在偌大的落地窗面前,英俊的臉上卻是沉思,黑色睡袍鬆鬆垮垮地裹在他身上,半溼半乾的
頭髮凌亂地趴着,姜悠悠每次看見他的神情都像個認識已久的人,他半閉着眼睛眺望着外面的風景。
這小區落座在城市的中心地段,放眼望去周邊的建築錯落有致,將整個帝都的風景盡收眼底,他定了定神,在腦子裡回想了一遍,始終找不到關於姜悠悠的任何信息。
這個結果在他的預料之中。
手機的鈴聲突兀在這個靜謐的房間裡響起,這個聲音是專屬鈴聲,陸茂之臉色一凜,滑開手機,話筒那邊傳來的聲音讓他瞬間變了臉色。掛了電話,換了身衣服就奔着目的地去了。
一天一夜。
姜悠悠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大清早,她緩緩地睜開眼睛,揉着惺忪的眼睛,房間裡一片漆黑,這是被窗簾杜絕在外的世界,伸手點了檯燈,適應了好一會兒纔不緊不慢地掀開被子,忽地站起來,頓時忘了腳踝的扭傷還沒好!認識到這個悲傷的結果她只能單腳支撐着整個身體,保持着一蹦一跳的姿勢。
柺杖她握在手裡實在是太不習慣了。
“嘩啦”一聲,拉開窗簾,外面的強光驟然出現在眼前,她緊閉着眼睛,睫毛在陽光下根根分明,白淨的皮膚好似發着光芒,感受到一大波的陽光映照在她身上,嗅到了暖暖的味道,她對着太陽升起的位置淺笑,細長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兒,彎彎地,身上粉色的睡衣見她肌膚襯托得白裡透紅,十分的粉嫩。
連着幾天都是陰雨天氣,今天迎來了溫度回升,暖陽直射的帝都,大片大片的光線零零灑灑地落在各處,此時遠方泛黃的樹葉簇擁在一起一別昨日的昏黃與垂暮,處處透着生命盎然的氣息。
甜甜地勾了勾脣角,不知道陸茂之現在在做什麼?
她握着手機,屏幕亮着畫面上停留在了陸茂之名字這一欄,想起上次給他打電話的經歷,忽然生出一絲膽怯,悠悠然地深呼吸口氣,不小心地點了撥打,還沒等傳來嘟嘟的聲音,她連忙掛斷了電話。
心跳驟然加速,一個心撲通撲通的聲音清晰的傳到她的耳裡,她一定是瘋了,她現在特別特別的想念陸茂之,可是昨天才見過面,自己這麼唐突,如果不小心驚擾了他,他肯定會討厭自己。
短短几分鐘,她的心思已經繞了千百個彎。“嗡嗡”手機突然震動,她心下一緊,不會是陸茂之打過來的吧?餘光瞟了瞟,心裡既期待又害怕。
手機不停地震動,她隱約能感角自己握着手機的手都是在不自然的抖動,心被提到了嗓子口,姜悠悠霎時鼓起勇氣,眼睛一閉,心一橫,接通了電話,儘量把自己的聲音放得很低,柔柔地,有些清亮,“喂。”
電話在即將掛斷的瞬間接通,話筒裡傳出糯糯的聲音她還以爲打錯了,將手機挪到眼前瞄了眼,確定沒錯,才笑眯眯地衝着手機說道,“悠悠,你剛做什麼呢?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表姐?姜悠悠臉上瞬間滑過幾絲黑線,清了清嗓子,心跳恢復了正常,面對她甩過來的幾個問題,她抿了抿嘴,“手機調成了震動,現在纔看見呢,表姐,怎麼了?”
收回了心思,心裡的期盼越大,沒有得到預想的結果,自然失望也是極大。想想也是,陸茂之怎麼會給她打電話呢?
姜悠悠在電話裡和景煙說話的時間不到兩分鐘,就聽見外面響起了一連串敲門的聲音。
向荷微微彎曲着食指和中指,輕敲着門,另隻手上端起一杯溫熱的牛奶,空氣裡還冒着些許的霧氣,等了一會兒沒見門打開,臉上閃過不悅卻很快被她掩飾過去。
“悠悠,起牀了嗎?”
姜悠悠握着手機的姿勢僵了僵,隨即嘴貼在話筒邊低語了幾句便匆匆把掛了電話,收拾一番,她不緊不慢地跳到浴室邊上,拔高了音量衝外面說道,“姨媽,你進來吧。”
在向荷的耐心即將消失的片刻,她就像掐準了時間出聲。姜悠悠單腳踩在地上,整個人倚在浴室的門邊,頓了頓,她擡手摸着腦袋,眼眸澄清,定定地望着向荷。
“悠悠,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去過醫院了?”向荷連忙放下手裡的牛奶杯,快速的走到她面前,略帶關切的眼睛盯着姜悠悠的受傷的腿。
姜悠悠在心中冷哼一聲,她如果不是死過一次,就憑這向荷的演技封她爲影后都不爲過。斂了眼,眨了眨眼睛,乖巧的回答,“去過醫院了。”
“悠悠啊,姨媽扶你到牀上去休息。”
姜悠悠想了想,並沒有拒絕,反而將自己整個人都壓在她身上,每當向荷擡起頭看她時,都只看見她無辜又自責的神情。
“悠悠啊,趁熱把牛奶喝了吧。”向荷撫了把額頭上冒着的細汗,眼底閃過精光,低着眼眸細細地打量着她。
姜悠悠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接過牛奶,大口大口地就往嘴裡倒,喝完了砸了砸嘴,揚起微笑地望着向荷,將喝完的杯子倒過來,表示她已經喝光了。
“悠悠,你這腿是怎麼受傷的啊?”
望着向荷一臉關切的面孔,她的心底霎時間涌起一陣噁心,昨晚夏高傑,今天該輪到她了?這是要對她輪番上陣?
“姨媽,難道姨夫沒告訴你,昨晚我已經說過了嗎?”姜悠悠勢要無辜裝到底,將手搭在向荷的手背上,慢悠悠地繼續說道,“姨媽,我知道你和姨夫都很關心我,你們放心這點小事對我來說都不是事。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你知道就好,姨媽早就把你當成自己的親閨女了,那你這段時間就在家裡多休息,工作的事也別擔心了,讓你姨夫去操心就好了。”
姜悠悠心一沉,原來這纔是重點。這個傷一個星期就沒事了,看來他們夫妻是想斷了自己的路,不想讓她進入公司,呵,未免把她想的太簡單了,心思千迴百轉,思忖着,一個星期後她就會以實習生的資格正式進入公司。
想到這裡,她在心裡再次確認了一遍,姜悠悠才笑顏如花的望着向荷,“姨媽,我知道了,我會快點把傷養好,然後爲姨夫分擔工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