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深思熟慮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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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是你父王在昏迷之前從凰羽軍中抽調一得力可靠之人八百里加急送來密報,密報上便是如此講述的,此份秘報此時此刻,除了我與你姨母,那就只有你們夫妻二人知曉其中的內容,就是李公公也只是知道前線戰事吃緊,其他一無所知。 ”此時,玄尊帝並未讓那位送來密報的將士親自向煜雲講述,因爲,那位將士沒日沒夜的八百里加急風塵僕僕的趕回京都早已累得筋疲力盡,此刻早已交由太醫院衆太醫在爲其檢查、調養身體,好讓其早日恢復。

“既然我父王與熠哥遇險且前線又需要我,我當然義不容辭,但皇伯父,瑤兒她卻……”瑤兒如今什麼也看不見,她連生活自理都是難事兒,又要如何替父王和熠哥醫治,與其讓皇伯父將所有希望放在瑤兒身上,到後來失望,還不如另派其它醫術精湛的太醫一同前往,或許還能事倍功半。

“你父王身中奇毒,你大皇兄中了一箭,據密信上講述,那一箭所射中的位置危及生命,軍醫皆束手無策,哪怕有一絲其他方法,我也不願讓瑤兒跟着你前往那麼危險的地方,可,我今日在收到密報後找來太醫院院首商議過,就連院首都全力推薦瑤兒。”

哼,那些老猾頭,知道熠哥身負重傷,他們自己因怕擔責任不敢前往,便死不要臉的將這種棘手的事情推給了他家瑤兒。

若是最終瑤兒未能救活熠哥,那皇伯父還不得牽怒他家寶貝兒,這怎麼行,他怎麼可能讓自家寶貝兒置身險境。

“皇伯父,不是侄兒不願瑤兒前往,也並非侄兒害怕讓瑤兒涉險,而是瑤兒她……”

“我願意前往,或許正如太醫院院首所言,父王和熠哥哥只有我能救。”就在煜雲即將將瑤兒失明之事公佈之時,瑤兒適時的打斷了他的言語。

“好,還是瑤兒丫頭爽快,正所謂藝高人膽大,皇伯父相信在這世上除了你,再無人能超越你的醫術,是以,熠兒和你父王有了你的救治定會平安無恙。”得到瑤兒爽快的應承,玄尊帝當然喜出望外,就連一直神情悲切,情緒低落的雲若皇后好像都比之先前更有精神了些。

“瑤兒,謝謝你的仁義!”雲若皇后打起精神來向瑤兒道了聲謝。

瑤兒是神醫,哪怕她眼不能視,但僅憑方纔雲若皇后的聲音她便能斷定皇后娘娘定是傷心過度導致精神疲憊,身體虛弱。

“姨母嚴重了,先且不說受傷之人乃瑤兒的公公和兄長,哪怕除卻這層關係,哲親王可是咱們玄尊的戰神王爺,而大皇子向來仁愛天下,作爲玄尊的一份子,靖瑤也定會全力以赴的。”瑤兒chong辱不驚的表明立場。

同時也是在向煜雲表明,她之所以不畏艱險願意前往前線與他無關。

聞言,帝后自然覺得瑤兒這丫頭小小年紀xiong懷天下蒼生,醫德高尚,而煜雲心裡卻覺得異常的苦澀。

這丫頭還真是不論何時都不忘了與他劃清界限,保持距離啊。

“那就好,那你們即刻回府準備準備,待天明即刻出發,至於你母妃那兒因時間緊迫就由你姨母去知會好了。”憂心自家兄弟還有兒子生命的玄尊帝真恨不得自己有瞬移的本事,那樣的話,他就不必坐在與前線相隔千里的京都乾着急了。

“侄兒明白,今晚將安排好府裡的一切事宜,明日清晨即起程,但皇伯父,侄兒希望我們的行蹤對外界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除了我們四人,其它人一律保密。”正所謂多事之秋必會有人趁虛而入,他們夫妻二人此次前去責任重大,他可不想將精力浪費在路途中對付那些跳樑小醜身上。

再說了,他的瑤兒既然能答應皇伯父前往前線救治父王和熠哥,那麼她肯定有至少九成的把握,這九成的把握當然得建立在她首先要醫治好自己眼睛的前提下。

既然瑤兒有可能會在途中醫治自己的雙眼,那麼,他更加不能容許有絲毫差錯。

不過,話說回來,他還真是覺得有些鬱悶,瑤兒這丫頭也真是的,看她此刻在皇伯父面前如此輕鬆應對的樣子,那就是說,這丫頭的雙眼她自己根本就是能醫治的,可這臭丫頭卻是一直拖着,寧願做個瞎子,也不願看見他,更過份的是,她居然狠心的看着他因爲她的雙眼而憂心,甚至拿自己的眼睛來與他交換休書,還好,還好他並未將休書交給她。

臭丫頭,等到這一切塵埃落定以後,一定得好好的調教調教她。

“那是當然,你們的行蹤不會有其它人知道,但,你們途中必定要有人護衛,但你身邊的暗衛早已跟隨着你父王前往邊疆,那你們此行是不是從……”玄尊帝本想從自己的暗衛中調配一些人手護送煜雲夫婦前往邊疆,可卻被煜雲拒絕了。

“不用了,現在可是非常時期,京都的安危猶爲重要,您的身邊還有皇宮的守護都不可缺人,所以,您身邊和皇宮的護衛都只能加強,不能減少。至於我們,人多反而更爲引人注目,我們兩人帶上一個侍衛一個丫鬟輕裝上陣這樣就很好。”哲親王府周邊有多少雙眼睛,煜雲雖然不知道大概數目,但他卻能斷定爲數絕不可能少。

他此次若想悄無聲息的出京都得多費一番心思,若是再帶上人手,那打草驚蛇是必定的。

“好,一切都依你安排,若有需要,你只要提出即可。”經由煜雲分析,玄尊帝頓時覺得方纔自己的想法確實欠妥。

“皇伯父只需安心將事情交由侄兒全權處理便好,但還請皇伯父對京都和皇宮的守衛不可鬆懈,此事,若是你覺得可以的話,大可交給二皇子負責。”二皇子爲人雖然自負,但他至少不會叛國,他的最終目標是問鼎皇位,自然不會讓玄尊的江山落入他人手中,又或是出現差池。

至於三皇子皇甫煜睿,他可不能留在京都享福,既然他們兄弟幾人將在邊疆會合,那麼三皇子又怎可缺席?

對於煜雲提議由二皇子負責京都的安危,玄尊帝確實感到很意外,自小,他的二兒子便與煜雲他們表兄弟幾人不合,而他的四兒子皇甫煜陽更是不問世事,成天只知道花天酒地,自然不堪重任。

其實仔細想想,他的二兒子除了偶爾的魯莽之外,其實還算得上個能擔起大任的兒子。

“小子,你皇伯父可還硬朗着呢,想當初與你父王一起征戰沙場時,你還不知在哪方天地,現在居然擔心起你皇伯父來。”玄尊帝壓抑着心中的感動,故作輕鬆的調侃道。

“那是,皇伯父可是一代明君,且又驍勇善戰,侄兒可從未小看過您,若沒有您的拼搏和付出,我們皇甫家的子孫又怎會有今天,不過,您放心,現在我們都長大了,也能獨擋一面了,這上陣殺敵之事兒交給我們小輩即可,您啊就端坐在高位之上看我們皇甫家的兒郎如何保家衛國即可。”家國天下,內憂外患,向來便是一國之主最爲擔憂之事兒。

目前的玄尊皇朝,或許內憂暫時未顯現出來,但外患確實已擺在眼前。

作爲晚輩,且又是玄尊帝平日裡最爲疼愛的晚輩,煜雲自然只想着要寬慰他那顆憂慮重重的心了。

“好,好啊,真不虧是我們皇甫家的兒郎,皇甫家的天下只要你們兄弟幾人同心協力哪有不輝煌的道理。”他們兄弟會同心協力嗎?

不盡然吧,不過,不管怎樣,只要熠兒登上皇位,哲親王府、國公府還有秦家堡,更有甚者就連紅南國估計都會站在熠兒那邊。

反之,後果會變成怎樣一種讓他無法掌控的地步,他此刻也不敢想象。

“皇伯父、姨母,你們好好休息,我們就告退了。”煜雲牽着瑤兒的手站起身來,向坐在高位的帝后行了個禮便想告退。

可,出乎人意料之外的,瑤兒卻突然說道:“侄媳有些話想要單獨跟皇上皇后細說,不知可否?”

瑤兒依着自己對聲音的判斷,也從自己雙眼此刻所能見到的那一絲朦朧的光亮判斷,她眼神堅定的對着皇上皇后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瑤兒,別鬧,咱們先回去,其它的事情以後再說。”對於瑤兒的舉動,煜雲突然覺得很是心慌。

就好像一切都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且無法掌握般讓他覺得心慌意亂。

瑤兒想要與皇伯父和姨母說什麼?

不是煜雲猜不到,而是他根本就不敢想。

“我沒有胡鬧,若你信守承諾,那便先出去,我與皇上皇后談完自會隨你回王府。”相較起煜雲的慌張,瑤兒顯得平靜極了。

“雲兒,既然瑤兒有話要說,那麼你就先下去吧。”若是此時玄尊帝還未察覺到他們夫妻間出了些問題的話,那也真不配坐在這帝王之位了。

也正因爲察覺到了些什麼,是以,玄尊帝纔在他們僵持不下時,適時開口替他們做出了決定。

無奈之下,煜雲只好挫敗且不甘的退了下去,不過,退是退了出去,站在門外的他整個身心全關注着屋內的動靜。

但是,若一國之後所住的宮殿那般沒有私密姓,隨隨便便就能讓人在外偷聽到些什麼,那像什麼樣子。

“瑤兒,煜雲已然退了出去,你有什麼話就說吧?”這一次開口的不再是玄尊帝,而是早就從瑤兒的表情之中察覺到一絲異常的雲若皇后所問。

“瑤兒斗膽,確實有一事兒相求,還望皇上恩准!”撲咚一聲,瑤兒跪拜在地請求道。

“你這孩子先起來,有什麼事兒起來再說,若是可行,皇伯父定然准許。”從瑤兒對他的稱呼上,玄尊帝似乎也猜到了些什麼,只是不敢枉下定論罷了。

“謝皇上!”道過謝後,瑤兒站了起來。

若不是萬不得已,她纔不會想要跪任何人,尼瑪,萬惡的舊社會,動不動就要跪這個跪那個,可憐她剛纔爲求逼真,對自己還真是有夠狠的,估計剛纔那一跪,她的膝蓋明天就要淤青了。

“皇上,民女懇求皇上准許民女與雲王和離!”瑤兒的請求就好似平地一聲炸雷,讓人措手不及。

聞言,帝后皆一愣,奈何他們千猜萬想,也不曾想到瑤兒會有這樣的請求,他們還以爲這小倆口只是鬧了點兒小矛盾而已呢。

“這是爲何?”斂了斂自己心裡的震驚,玄尊帝又開口瞭解道。

緊接着,瑤兒便將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夫妻之間發生的點點滴滴全部講述了一遍內,當然,她並未講出自己雙眼失明的事實。

帝后聽過後,在心裡責怪煜雲衝動的同時也不禁爲煜雲捏了把汗。

他們雖都與瑤兒相處的時日不多,但,通過早前江湖上對烈焰神醫的傳聞,再上她們通過平日短暫的相處對瑤兒的瞭解,他們清楚的知道,煜雲這一次確實踩到了瑤兒的逆鱗,若想要挽回這段姻緣或許還得花上不少的努力。

“瑤兒,夫妻本是一體,正所謂,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們能在茫茫人海中相識相遇相愛結爲夫妻是多麼難能可貴之事兒,難道你就不能再冷靜的考慮考慮,給你們彼此一個機會?”雲若皇后憂心的勸慰着。

“不了,做出這樣的決定,我已是經過深思熟慮,否則,我定然不會提出如此傷害感情的想法。或許我們曾經有緣,但,緣份盡了,自然也無需再勉強,這樣大家都不會開心,又是何必呢?”若說在最初瑤兒心裡有這種想法的時候,她心痛、不捨的話,時過境遷,此時她再說出這些話時,心裡卻是異常的平靜無波。

“既然你們主意已定,且煜雲也給了你和離書,那麼你又何必經過朕的准許?”玄尊帝心裡清楚,他們夫妻變成如今這般,他這個做皇伯父的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回皇上,靖瑤雖出生商甲,且生長於江湖,但靖瑤也明白,我和煜雲是皇上賜婚,若想和離必定也要經過您的准許方可,若是沒有您的准許,皇甫煜雲那一紙和離書又真正能起到什麼作用?而且,依他的姓子,事後反悔也不無可能。”瑤兒如實的將自己心裡的擔憂娓娓道來。

聞言,帝后皆陷入沉思。

久久未能聽到皇上表態的瑤兒心急道:“皇上,民女從未求過您什麼,如今只求皇上此事,若我能救大皇子殿下和哲親王出危難之中,且能在擊退蒼狼國的戰事上出得一己之力,那麼,希望您能恩准民女的請求。”

爲了堅持自己的原則,瑤兒可謂是豁出去了。

她的提議看似是商議,但若將其視作威脅又有何不可呢?

正所謂立場不同看法自然不同,當瑤兒說出這些話時,她明顯得感覺到了這殿內突然散發出一種先前不曾有過的低氣壓。

她早就想過,或許因爲她豁出去而爲之引起皇上的不悅,但她顧不了那麼多了。

她慕靖瑤向來一根筋,自己認定了的事情很多時候都沒人能將其改變。

確實如瑤兒所猜想的那般,當玄尊帝從瑤兒嘴裡聽到那些話時,他所感受到的確實是赤果果的威脅。

一國之帝王何時有過這種被人脅迫的感覺,是以,他心裡確實閃過一絲不悅,但帝王不是普通人,相較於常人,他更爲冷靜一些,思考的更爲全面一些。

片刻間,玄尊帝便想通了,目前的情勢確實如瑤兒所說那般急迫,但瑤兒心裡的怒火,他做爲男人或許無法完全理解,但將心比心,換位思考的話,若他是瑤兒,或許也會很是生氣。

關鍵是,這整件事情,他皇甫皓天有參於其中。

若不是他的要求,煜雲又何至於如此被動,又怎會瞞着瑤兒那麼久。

“好,朕答應你的請求,待整件事情塵埃落定,若你還堅持此刻的心意,決定要與煜雲和離的話,朕便準允你們和離。”和離?等整件事情辦完之後再作決定,或許,他們夫妻經過共患難,和好如初呢?到那時,和離之事還算事兒嗎?

“民女謝皇上成全,大皇子與哲親王的姓命,民女定會全力以赴的救治,定會還您一個活生生的大皇子,英勇無比的哲親王。”得到了想要的承諾,瑤兒高興極了。

“好了,瑤兒,你且先隨煜雲回王府吧。”看着瑤兒多變的表情,雲若皇后有些哭笑不得的吩咐她退了下去。

不過,她不擔心瑤兒和煜雲最後會勞燕分飛。

因爲,她不僅對煜雲自己追回瑤兒有信心,她更是對瑤兒有信心,不論從何處,都能看出瑤兒仍然深愛着煜雲。

一個女人,若她心裡有一個人早已紮根,那麼想要忘記似乎比登天還難。

瑤兒道過謝,行過禮,便摸索着向殿外走去。

直到此時此刻,帝后才發現瑤兒的反常舉動。

“瑤兒,你的眼睛……”玄尊帝終究還是叫住了瑤兒。

聞言,瑤兒頓住腳步,緩緩的轉過身來,面向帝后淺笑道:“不礙事兒,只是一點兒小意外罷了,您放心,現在我的眼睛已經能看到一絲亮光了,我有把握在趕赴邊疆的途中便能將自己的雙眼治好,絕不耽誤醫治大皇子和哲親王。”

瑤兒說完,玄尊帝覺得既哭笑不得,又覺得心裡有些苦澀。

面前的這個女子是何等的堅強,在向他們述說所有事情經歷時,她卻堅強的隱藏了自己所受到的看得見的傷害。

還好,瑤兒她自己便是神醫,還好,她自己能醫好自己。

否則,與這整件事情脫不了干係的他——皇甫皓天該有何顏面面對他的老兄弟,又有何顏面面對這天下的蒼生。

這個女子可是屬於天下人的,她的醫術,她以蒼生爲念的心xiong,若是全因這雙失去光彩的眼睛而嘎然

而止的話,那他皇甫皓天不是罪人是什麼?

“你這丫頭,方纔爲何不說,煜雲那小子到底是怎麼照顧你的,怎會讓你變成這樣?”看到變成這樣的瑤兒還是如此的堅強,雲若皇后早已泣不成聲。

她即爲人母,更是這玄尊天下的一國之母,她喜愛的丫頭因爲她們皇甫家的混小子變成如今這樣,讓她如何不自責,如何不愧疚。

“是啊,那小子爲何一直不曾說起過你的近況,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兒?那個舞霓裳之所會一直留在王府,確實是朕所吩咐,但朕未曾想到你會因爲那樣一個女子變成現在這樣,這一切到底是怎樣發生的?”玄尊帝狂怒。

“皇甫煜雲,你給勞資滾進來!”狂怒的玄尊帝一聲怒吼,震得站在門外一直想要偷聽裡面談話的皇甫煜雲心驚膽顫。

只聽見吱呀一聲,殿門從外被打開,皇甫煜雲急匆匆的疾步而來。

“你給朕跪下!”隨着一聲怒吼,玄尊帝將手邊的茶邊毫不猶豫的向煜雲扔了過去。

“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瑤兒怎會變成這樣?”雲若皇后此時也一改往日和煦的笑容,厲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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