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回去自己消消毒就好了。又不像你們女生,嬌滴滴的。”舒子墨輕描淡寫道,彷彿受傷已經是司空見慣,不值得大驚小怪。
“你有腦子沒有?傷口這麼深,你以爲你是神仙呢,萬一傷口感染了,還能自己癒合?有點常識行不行啊!上次我有個親戚,不過被鐵釘刺了一下,就住到重症監護室裡去了,說是破傷風。你這麼大的傷口,想讓它化膿是吧?你不想要這條腿了是吧?”喬安玉涼嘴上是這麼說,實際上她已經解下了自己的絲巾,扔給她:“喏,自己先把傷口包紮起來暫時止止血。”
“哪會這麼嚴重啊,小題大做。好了好了,你也沒必要打120,我自己去醫院就行。”舒子墨被喬安玉涼的不體貼氣得鼻子都歪了,本不想接過她的絲巾,但轉念一想,報復心使然,就抓過來胡亂地擦一通,然後包紮起來,一瘸一拐地往巷口走。
舒子墨發火還能發得那麼猛,說明人還是清醒的,還沒有達到腦袋缺血的地步。似乎也確實沒那麼嚴重,只是,傷口如果不處理,會惡化的。
喬安玉涼追上去,和他並肩走在一起。
“你跟來幹什麼呢。沒你的事。”舒子墨瞧也不瞧她一眼,冷冷地說道。自己受了傷,非但沒有得到女生應有的溫柔關懷,還被奚落了一頓,能不生氣嘛。他在心裡作出了一個綜合判斷:喬安玉涼,她簡直不是個女人!不對,她簡直不是個人!
“我怕你死在半路上,沒人替你收屍!”喬安玉涼不甘示弱地回敬道。她是怕舒子墨這麼個大大咧咧的人不把傷口放在心上,會騙她自己要去醫院看。以後傷口感染了,事情就很嚴重了。但她纔不說出真正的原因呢,否則他肯定又得意了。
“你就那麼盼着本少爺死啊!本少爺就是福大命大,長命百歲,氣死你!”
“我說,你難道就不能安生地讀好書嗎?非得到外頭到處惹是生非,讓人擔心。”喬安玉涼知道他肯定又是因爲一些江湖的“恩怨情仇”,跟着別人打打殺殺去了。她實在看不過他這麼不珍惜讀書的機會每天混日子的做法。萬一有一天出人命了,不管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吃虧的都是自己。虧他爸媽還總是出資贊助學校才讓他有機會來這麼好的學校讀書,他還不知足。
“女人,那你有沒有擔心我啊?”他轉過頭來笑嘻嘻地問道。走出巷子外,旁邊店裡漏出的白熾燈的光照在他略有些蒼白的臉上,嘴脣更顯得毫無血色。
這麼大一個傷口,應該很痛很痛吧。
“我吃飽了撐着纔會擔心你這種人。”喬安玉涼扁着嘴把頭偏向一邊,表示鄙視。
“對哦,你又不是人,怎麼會有人的情感,怎麼會擔心呢。哈哈!”
要不是剛剛用我的絲巾把傷口緊緊地包紮住,我看你現在還笑不笑得出來!喬安玉涼恨恨地想道,舒子墨你根本就是一白眼狼,恩將仇報從來都是你的拿手好戲。
舒子墨打了一輛的士,喬安玉涼第一次跟癩皮狗似的纏着他,執意要跟他一起去醫院。
舒子墨嘴巴上一直趕着她回宿舍,其實心裡頭舒坦着呢,偷笑個不行。
可是在的士上,兩個人還是針鋒相對你回一句我頂十句地吵架。出租車司機的一句話就讓他們雙雙閉上了嘴。
“小情侶吵吵架是好,可以增進感情。不過吵多了,就太累了哦。”司機大叔以過來人的身份好心地提醒道。
司機大叔,您什麼眼光吶?我倆橫看豎看,怎麼也不像是一對啊。
“大叔,我纔不是他女朋友呢。”喬安玉涼憋紅了臉爲自己辯解道。跟舒子墨扯上這種關係,簡直就是對她最大的侮辱!
“呵呵,吵架歸吵架,不要輕易地提出分手啊。人一衝動,總會做出讓自己後悔的決定。特別是男女朋友,說不定就因此悔恨終身了。衝動是魔鬼,切記切記。”司機大叔,您似乎很有經驗嘛,是不是以前有過類似傷痛的情史,所以才感同身受發自內心地感慨啊。不過您還是很……很欠扁!嫌我們吵,想讓我們閉嘴就直說嘛,不要繞彎子!
喬安玉涼偷偷瞟了一眼在副駕駛位的舒子墨,剛剛還精力旺盛地和自己鬥嘴,現在卻把頭靠在椅背上假寐。
好你個舒子墨,居然不幫腔,爛攤子讓我自個兒收拾。
喬安玉涼也懶得再澄清事實,省得越描越黑。
舒子墨的心裡卻尋思着,我的女朋友要是這麼難馴服,非休了她不可!做我女朋友,喬安玉涼你先修行個三五百年再說吧。他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幅喬安玉涼跪着苦苦地哀求自己收她爲女朋友的美景,心裡樂開了花,臉上也笑成了一朵花,止都止不住。
舒子墨是流血太多,大腦開始供血不足了吧?不然他無緣無故笑得這麼燦爛幹什麼呢。喬安玉涼真怕他的血在去醫院的路上都流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