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孤兒院出來已經是下午五點,黃小桃把車開回市裡,找了一家烤魚店請我們吃晚飯。
吃飯的時候她一直在打電話,做專案組組長看起來挺忙的。
等她放下電話,我問道:“有什麼進展嗎?”
“目前沒什麼實質性進展,命案偵破的最佳時間是四十八小時之內,這具屍體發現的時間太晚了,我擔心可能會是一場持久戰!”黃小桃皺着眉頭,有些悶悶不樂。
“要是再來一具屍體就好了……”王大力說道。
我倆瞪了他一眼,王大力尷尬地解釋起來:“電影裡面不都是這個套路,一個接一個死人,然後才抓住真兇。”
“烏鴉嘴!”黃小桃憤憤地罵道。
“不過,王大力說的未必沒可能,這案子不是仇殺,更像是有針對性的連環殺人!七天時間,我擔心城市的某個角落裡,已經出現第二名遇害者了。”我說道。
“白夜報復自己的母親遺棄自己,所以才專殺妓-女,這怎麼有點像開膛手傑克?”黃小桃說道。
“是啊,我也有同感。”我點點頭。
“那會不會跟開膛手傑克那案子一樣,也偵破不了呢?”王大力道。
“你嘴裡能吐出象牙嗎?”黃小桃白了他一眼。
“行行,我不說了,吃東西還不行嗎?”這時服務生把黃小桃點的奶昔端上來了,王大力一看見奶昔,可能是想起昨晚驗屍時的情形,突然捂着嘴衝到衛生間去了。
“活寶一個!”黃小桃氣得笑出來了。
吃完飯,黃小桃打算送我們回去,這時天已經黑了,而且警察局離我們學校也挺遠的,我不想讓她多跑一趟,讓她先回去吧!我和王大力坐公交。
臨走的時候,黃小桃說道:“目前手上的線索還要捋一捋,需要你幫助的時候我再打電話。”
“行!”我答道。
接下來兩天都平安無事,這天晚上黃小桃突然打電話過來,語氣格外嚴肅地說道:“宋陽,今晚可能又有人遇害了,你能來一趟嗎?”
“發生什麼了?”我問道。
“我讓王援朝去接你們,在學校門口等他的車。”說完,黃小桃就掛斷了電話。
王大力這時剛睡下,被我搖醒,很不情願地說道:“怎麼每次都是晚上啊,這娘們纔是晝伏夜出的吸血鬼……”
“來不來,不來我自己去啦!”我說道。
“來來,等我穿衣服。”王大力一骨碌爬了起來。
我們溜出宿舍樓,在校門外等了一會兒,王援朝的車就開來了,上車後我問他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黃小桃說今晚‘可能’有人遇害。
王援朝淡淡地回答:“到了就知道了。”
車開着開着,我發現是往聖心孤兒院的方向去的,到地方之後,不少警車圍在孤兒院外,那天見過的大媽也在。黃小桃正叉着腰在訓斥兩名警察:“你們怎麼搞的,一個大活人都盯不住,害死了人誰負責!”
“出什麼事了?”我上前問道。
黃小桃說他們這兩天找遍市裡的醫院,找到了大概幾十名符合特徵的中風患者,但一一排除下來全無所獲,於是就把範圍擴大,結果在鄰市一家專門治療中風的醫院找到了孤兒院院長的病歷,一年前他曾在那裡治療過中風。
黃小桃立即警覺起來,院長極有可能就是那名幫兇!
所以她打電話命令負責盯梢的警察迅速把院長控制住,沒成想院長早已從孤兒院的後門跑了,據孤兒院裡的人反應,院長平時幾乎不出門,所以很可能是出去協助兇手去了。
我說道:“先去院長辦公室看看吧。”
“行!”黃小桃點了點頭。
我們來到院長辦公室,發現屋裡亮着燈,辦事不利的那名警察支支吾吾的辯解道:“我們從遠處看這辦公室亮着燈,以爲他一直在裡面,所以就大意了……”
黃小桃搖頭嘆息:“是我的錯,我應該在孤兒院四周多布一些人手。”
我觀察起這間屋子,桌上攤着一本《聖經》,還有一支鋼筆,旁邊的菸灰缸裡有一些燒成灰的紙片,一名技術組的警員準備把它拿起來,我立刻叫道:“等等!”
這張紙片上可能有重要線索,已經燒成灰了,再一震恐怕就粉碎了,我對王大力說道:“你去買一隻烏賊,一瓶亞麻油回來。”
“臥槽,這大晚上的叫我去哪買!”
王援朝道:“最近的大型超市在三公里外,我開車去吧。”
“行,交給你了。”我點了點頭。
王援朝出門去了,屋子裡沒有別的可注意的線索,這時小周走過來悄悄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宋陽,有件事情我想告訴你。”
“什麼?”我問道。
“南江市是有吸血鬼存在的!”小周神神秘秘的道。
我差點吐血,這小子是榆木腦袋嗎?怎麼還在糾結這件事。
他見我不信,當即從公文包裡取出一份發黃的卷宗,交到我手裡。
黃小桃哭笑不得的說道:“小周,你這兩天不好好分析視頻,光去研究吸血鬼了?”
“我相信這是破案的重要線索。”小周自信滿滿地道。
黃小桃臉頰一陣抽搐,要不是因爲兩人是平級,她估計就破口大罵了。
我打開那封卷宗,上面記載的是十八年前的一樁離奇命案,死者是一名年齡三十七歲的妓-女,被人發現死在自己的出租屋裡,全身血液幾乎被抽乾。
卷宗裡還有一張照片,是死者的。
屍體穿着一件紅色的裙子,趴在牀上,皮膚蒼白得像紙一樣;另一張照片是頭頸部的特寫,她的脖頸上有一個牙印,但是很小,並沒有本案中那麼大的血洞。
看見這張照片,我的腦袋裡嗡的一下,我迅速思考起來:“紅裙子……妓-女……十八年前……孤兒……”
小周沒有察覺到我的異常反應,問道:“怎麼樣,這份卷宗很重要吧,這證明南江市的吸血鬼早就存在!”
“對,是很重要,謝謝你!”我連連點頭。
小週一臉懵逼,大概沒想到我會感謝他,我對黃小桃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十八年前的這名死者,正是白夜的母親!”
“你確定嗎?”黃小桃道。
“非常確定,十八年前他殺死了自己的母親,所以那天院長對我們撒謊了,白夜不是被遺棄的,而是殺人潛逃。”我飛快的說道。
“那院長爲什麼要包庇他呢?”黃小桃問道。
“我纔不相信他是個聖人,這種殺人罪都能包庇,同時協助白夜作案。顯然真相只有一個,院長正是他的親生父親!”我冷笑道。
在場衆人都驚愕了一下,我有條不紊地分析起來,院長年輕的時候,並沒有好好遵守教堂裡的戒律,而是出去沾花惹草,認識了白夜的母親。
兩人之間到底是一場露水姻緣,還是暗生情愫就不得而知了,總之白夜的母親後來懷了孕,並生下了他。
身爲院長,他是絕對不能認這個兒子的,而白夜的母親由於職業關係,也不可能好好盡到母親的義務。一個被負心男拋棄的風塵女子,又生下這樣一個怪胎,自然是滿腔怨恨,白夜就成了她發泄怨恨的對象。
可想而知,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白夜,內心極度扭曲陰暗,而且憎惡自己的母親。
於是有一天,他殺了自己的母親,院長或許一直在暗中關注他,纔在這個時候及時出現,並收留了他,使他躲過了牢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