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冰心問我:“宋陽哥哥,要不要把其它囚犯轉移?”
我擺擺手道:“這倒不必,他們只是偷偷摸摸弄走兩個人,還不至於一下子把所有人帶走,讓這裡的獄警加強戒備。”監獄裡丟失了囚犯是大事,估計會有不少獄警受到牽連被處分,不必我說,他們也會加強戒備的。
我繼續說道:“而且,這幫囚犯本身不是重點!”
“不是重點?那什麼纔是重點呢。”孫冰心呆呆地問道。
我笑笑,對面前的獄警道:“麻煩你帶我們看一下那兩名失蹤囚犯的私人物品。”
我們被帶到一間小屋子裡,裡面有一排排架子,上面放着一個個紙袋,都有編號。進來的時候我看了一下,這地方安保一般,鎖也是老式的,很容易進來。
鐘錶匠既然把囚犯的血留在現場,肯定是想告訴我們一些信息,引導我們來到這裡。人已經不在了,那麼信息會藏在哪兒?我想這裡的可能性比較大。
不一會,獄警找到兩個紙袋子,我把裡面的東西倒出來,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里,竟然藏了一盒磁帶,上面寫着‘給宋陽’。
獄警一臉震驚,連忙翻查記錄本:“他們入獄的時候沒有這樣物品。”
我說道:“我知道,這一定是把他弄走的人放進來的……勞駕,有隨身聽嗎?”
“有!”獄警回答得很乾脆。
這裡全是囚犯的私人物品,有些囚犯蹲了三十幾年大牢,他們放在這裡的東西一直沒拿走,別說隨身聽了,BP機都能找到好幾部。
一會功夫,獄警把一部裝上電池的隨身聽給我,我把磁帶放進去,這一次裡面傳來的不再是電子合成的聲音,而是一個沙啞的男性嗓音,這大概就是鐘錶匠真實的聲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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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說道:“宋陽,你會找到這裡我並不感到意外,老實說,雖然我是奉王爺之命來對付你,但這場遊戲我玩得非常痛快,好久沒有這種棋逢對手的感覺了。下一個線索我留在春江路47號,這一次是一個大大的驚喜,哈哈哈哈……”
和往常一樣,錄音在一陣狂笑聲中結束,震得我耳朵都有點疼。
雖然一直沒有見過面,但通過幾次交手,我心中大致勾勒出了鐘錶匠的畫像。他大概五十歲左右,是一個時間觀念和儀式感很強的人,喜歡井井有條的事物,可能有一些身體上的殘疾,現實中是一個老實內向甚至很和善的人,內心深處卻有一種變態的使命感。
孫冰心目瞠口呆地說道:“難道他說的下一場遊戲,就是那些警察的家人……”
我打斷她:“別說了,咱們還是趕緊過去吧!”
我們離開監獄,路上我用一條短信把情況簡明扼要地告訴黃小桃,根據鐘錶匠的犯罪習慣,提供第二條信息的場地也只僅僅是過渡,所以我讓她不必來增援,等我消息即可。黃小桃回了一句:“千萬小心。”
我看了一眼後視鏡,宋星辰昨夜受了傷,手上還綁着繃帶,可以的話我是不希望他再冒險,不過我們要去的地方在市區,況且又是大白天,應該不會遇上埋伏。
一小時後,我們來到磁帶裡交代的地址,那是一棟獨棟的公寓樓,我們一走近就發現大門上用漆噴了一個向上的箭頭,一個買菜大媽站在牆邊抱怨說:“這誰這麼沒素質,往門上亂塗亂畫,樓道里面也有,真是太討厭了……”
我心想,這大概是鐘錶匠留下的,不禁環顧四周,可惜這裡沒有監控器。
我們走進這棟樓,樓道里畫滿了向上的箭頭,箭頭一直延伸到樓頂。最後一道箭頭在天花板上,指着右手邊的公寓門,這麼高難度也不知道是怎麼噴上去的。
李晉豐不由分說,準備拿腳踹門,我忙攔住他,掏出開鎖工具比劃了一下,李晉豐愧疚地說道:“不好意思,我在廣東當古惑仔收債的時候習慣了。”
我吩咐道:“麻煩你們在門口等一會,我有些事情要做,在我說進來之前,千萬不要推門。”
他們點頭答應,我用開鎖工具鼓搗了幾下,輕鬆地撬開鎖芯,然後迅速推開一道小縫闖進去。
屋裡一片漆黑,但這不妨礙我的視線。我看見兩側牆上密密麻麻地貼着照片,從地上的塵埃痕跡可以看出來,整個屋裡的傢俱已經被搬空了,只剩了一把椅子,上面放着一部隨身聽。
這些無疑都是鐘錶匠留下的信息,但我暫時不着急去看,我掏出石楠點燃,在屋裡燻蒸了一下,然後釋放返魂香,一縷黑煙在空氣中變幻着,勾勒出一道人型!
那是一個個頭不到一米五,後背有點駝的中年男子,我注意到他的右手和左腿都空的,可是身體倒是很平衡,返魂香只能捕捉生物電留下的場訊號,對無機物沒有反應。
因此我猜,這個男子的右手和左腿應該都是義肢!
這想必就是鐘錶匠的廬山真面目,我沒有用手機拍攝,因爲返魂香太敏感,閃光燈會把它們驅散。
我一回頭,赫然發現返魂香中還有一個人影,只見入口方向站着一個個頭一米七左右的老年人,從雙手的動作看似乎杵着一根柺杖。
景王爺?不對,他的面貌特徵和那個的景王爺略有不同。
我猜這可能是景王爺的長子景傲天,景王爺今年已經一百二十多歲,景傲天也不會太年輕,想必是個接近一百歲的老人,我不禁感慨,這一家人壽命真長。
其實世上活了最久的人有256歲,是一箇中國人,從康熙年間一直活到民國。古代有大量的養生秘訣,景王爺的長壽或許也與此有關。
從兩個人的站位、動作看,鐘錶匠正在對另外一個人彙報情況,顯得畢恭畢敬。景傲天既然屈尊出現在這裡,由此可見,這場遊戲是他一手導演的。
返魂香很珍貴,全是爺爺留下來的,用一點少一點。我一點不落地收回容器裡,這纔開門讓他們進來,孫冰心好奇地問道:“你在屋裡呆這麼久幹嘛?”
我把兩人的特徵說了一下,孫冰心立即明白過來:“你又在用你那種魔法啊!”
“是啊,這麼完美的一個密閉空間,我自然要使用一下。”
李晉豐不解地問道:“你們在說什麼,什麼魔法?”
我擺擺手:“之後再解釋吧,來聽聽鐘錶匠這次給我們留下了什麼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