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前面讀取到的記憶捋順後,邵季繼續進行讀取,這次他要從李澤洪最初的記憶開始看。
李澤洪本是一個流浪兒,十歲之前的記憶基本是挨餓受凍,顛沛流離。
三十年前,謝遠的父親謝安賀看中了在街頭鬥毆的李澤洪,欣賞這個才十歲的小子居然敢跟成年人打架,而且最後憑着一股狠勁打贏了。
於是謝安賀把李澤洪到了他的秘密基地,讓他跟另外一百多個小孩,作爲死士一同訓練。
經過十年的訓練,李澤洪在衆多死士中脫穎而出,最後他被選中,參與了克隆實驗,並且成功通過了實驗。
於是李澤洪一躍成爲了謝安賀的心腹,暗中執行着各種任務。
二十年前,作爲嫡系的謝安賀競選謝氏理事會主席的位置,可最後不但競選失敗,還被家族內其他嫡系針對,地位一落千丈。
不久後,謝安賀因爲舊疾發作,鬱鬱而終。
謝遠繼承了他父親的遺志,一心想要奪得理事會主席的位置。
可他父親死後,謝遠所能掌控的資源非常少,可以說除了他父親留給他的秘密基地之外,他在謝氏之中幾乎什麼都調動不了。
於是十八年前,年僅十五歲的謝遠,便精心佈置了一個大局。
他讓心腹李澤洪僞裝成某個黃金傭兵團的團長,並在某一次刻意製造的‘意外’中,李澤洪救下了謝氏第三分系的謝鵑,也就是李恆的母親。
之後李澤洪按照謝遠的吩咐,跟謝鵑相愛、結婚,成爲了謝氏的外姓成員。
在謝遠的安排下,李澤洪逐步得到了謝氏其他人的信任,花了兩年多的時間,順利進入了理事會外席。
緊接着,一直隱藏實力的李澤洪發揮了刺客的優勢,潛入了謝氏的生物研究室,並根據謝遠給的情報,盜走了一個重要的藥劑配方。
緊接着,他把這個配方賣給了其他家族,爲謝遠換取了一筆極其豐厚的財富。
也就是說,謝遠做了一回家賊,犧牲了家族的利益,以換取爲自身的利益。
憑藉這筆財富,謝遠一直在暗中發展,就等着有朝一日可以奪取到理事會主席的位置。
而李澤洪,從始至終都是在根據任務去行動,跟謝鵑相愛也好,生下李恆也罷,對他來說完全沒有任何真實情感可言,任務一完成,他立馬消失得無影無蹤。
至於謝鵑和李恆以後的命運會如何,他根本不會去在乎。
因爲在李澤洪的角度來看,十歲以後,自己的生命就完全不屬於自己了,他是謝遠父子的家僕。
說他是愚忠也好,被洗腦了也罷,反正他從未覺得自己做錯什麼。
他只爲謝遠父子吩咐下去的任務而生。
讀取到這裡之後,邵季也不知該作何感想,如果他是李恆的話,肯定不會原諒李澤洪,千刀萬剮也不解恨。
可從局外人的角度,李澤洪的行爲也屬正常,因爲他的人生觀早就與其他人不同。
只能說這是一個悲劇,無論是謝鵑、李恆還是李澤洪,他們一家三人只是上位者博弈時的棋子而已。
“謝遠……”
讀取完李澤洪的全部記憶後,邵季開始分析謝遠這個人。不用說,這是一個標準的陰謀家,爲了實現目的不擇手段。
現在距離謝氏主席位換任只有五個多月,謝遠這次勢在必得,爲了做最後的準備,他打算把最後一種重要的藥劑研究出來,爲此他不惜暗中捕捉貧民去做人體實驗。
這種藥劑具體是什麼,李澤洪的記憶裡並沒有,畢竟他只按照任務去行事,其他方面只要謝遠沒跟他說,他也不會主動去問。
但是從李澤洪的記憶裡,邵季卻能知道謝遠各個主要實驗室都分佈在什麼地方。
這個纔是邵季所獲取到的最大情報。
捏着下巴,他全力發動冷靜者的能力,做更深一步的思考。
目前來看,謝遠的種種安排,謝氏其他高層是不知道的。
包括像當年李澤洪盜取藥劑配方,謝氏高層估計做夢都沒想到這個賊人居然是他們謝氏自己人派的。
這麼看來的話,李澤洪的腦袋,其實有很大的利用價值。
邵季完全能夠以李恆的身份,提着李澤洪的腦袋送給謝氏的人,以此來換取謝氏高層對‘李恆’認同。
而謝遠知道以‘李恆’的實力完全不可能殺死李澤洪和二十個克隆人,並且通過今天博倫城發生的事,可以推斷出‘李恆’跟烏托邦組織有關係。
但他卻不敢說出來,因爲今天發生的這些事都不能公開,一旦公開,博倫城有一百多個貧民無故失蹤的事件就會被散開,再然後順藤摸瓜可能就摸到了人體實驗的事。
所以就算邵季以李恆的身份正大光明地拿出李澤洪的腦袋,那謝遠也肯定會緊閉嘴巴,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所以說,邵季可以繼續利用李恆的身份,進一步融入到謝氏家族,幫烏托邦獲取更多情報。
而且或許他還能通過謝氏家族的渠道搞到船或者飛艇,從而前往所羅大陸。
很短的時間內,邵季就想到了很多。
直到他聞到有幾個氣味正在接近,才立即用神經索控制李澤洪的屍體趴在自己背上,並噴灑大量的遮味劑,然後迅速離開了這裡。
當然,他也沒忘記把李澤洪脖子上的氣味細胞給消除掉。
五六分鐘後,十幾個戴着笑臉面具的黑衣人匆忙趕到了小巷,可卻只看到了六個面具人的屍體。
“隊長去哪兒了?”其中一個手持狙擊槍的黑衣人朝另外一個瘦弱的黑衣人詢問。
“氣味到這裡就斷了!”瘦弱黑衣人搖了搖頭。
“信息蟲也沒有反應。”另外一個黑衣人沉聲說道:“十幾分鍾前隊長下達了撤退的命令,可現在卻不見了……”
看着地面上六具屍體,手持狙擊槍黑衣人遲疑道:“隊長會不會已經……”
“別瞎說。”瘦弱黑衣人冷哼道:“以隊長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出現意外。”
“可是剛纔跟隊長戰鬥的那個人完全就是個怪物!”手持狙擊槍的黑衣人聲音微顫道:“我剛纔明明用穿甲彈射中了他的胸口,直接貫穿出了一個血窟窿,可他用不了多長時間居然就恢復了,那簡直是……”
“行了!”另外一個像是領頭的黑衣人喝道:“報告晚點再說,我們動靜弄太大了,此地不宜久留,把克隆人收走,先離開這裡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