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熙沉默了半晌,還是沒能忍住,爆了粗口:“媽的,斬妖劍丟了你怎麼不早說?!搞了半天,你現在告訴我斬妖劍沒了,你有沒有搞錯?!”
鍾夙漠然掃了他一眼,說:“第一,你什麼都沒問,第二,不是沒了,是暫時不在我這裡,第三,我沒有搞錯,玉書,你還有什麼問題麼?”
看着他那張頂着萬年不變的面無表情的臉,鍾熙便覺得手指有些抽筋,他深吸一口氣,扶了扶額頭,低聲說着:“氣沉丹田,氣沉丹田,冷靜,冷靜……”
等到鎮定下來,他才認真地看向鍾夙,說道:“既然楚淵堂哥這麼說了,我又怎麼還會有什麼問題呢?只是,不知道你說的時間,具體是個什麼概念,我可不想,爲了等到一把象徵鍾家接受傳承的天師的斬妖劍,最後等到鬍子都白了。”
他這意思,是想要鍾夙給他一個具體的時間吧?
坐在沙發上的戚不負低頭,有些好奇地看着自家天師大人,不知道他會給出一個什麼樣的期限。
沒想到,鍾夙沉默片刻,說:“我無法保證。”
鍾熙語塞,抽了抽嘴角,有些無話可說,他越來越覺得,鍾夙就是在耍自己了,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靠譜了?
鍾熙問道:“斬妖劍到底被誰拿走了?”
鍾夙面無表情:“日本陰陽師,神尾一家。”
鍾熙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說:“好像聽說過,日本的陰陽師,拿走斬妖劍幹嘛?他們也用不了吧?”
事實上,這個世界上,一定需要斬妖劍來對付的邪物並不多,不管是妖魔鬼怪,天賦不錯的陰陽師都能應付了,日本的陰陽師根本沒有理由拿走斬妖劍。
就在鍾熙還在自顧自地思考的時候,鍾夙緩緩說道:“不管是什麼理由,我都會把斬妖劍拿回來,我說的無非保證,是因爲一切皆有變數,不出意外的話,下個月我會去日本,帶回你想要的東西。”
鍾熙回過神來,滿意地點了點頭,說:“我就知道,堂哥有這個信心,到時候我會助你一臂之力的,不過,除了斬妖劍之外,按照規矩,鎮邪印你也該交給我吧?”
聽到鎮邪印這三個字,戚不負的瞳孔微微變了變,原本滿不在乎的樣子頓時消失不見,認真地聽了起來。
鍾夙說:“玉書,從上一輩開始,鎮邪印就在我體內了,我想這點,你爸也清楚,不管是否取出來,我都沒有意見,只是始終是要請示一下長輩,何況,我也不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把它拿出來。”
戚不負其實很想說點什麼,但是卻始終無法開口,神尾和輝也說過,鎮邪印既然存在,就一定有它的理由,上一輩的天師這麼做,也一定有其原因,她是不會同意,鍾熙強行取出鎮邪印的。
然而,鍾熙只是擺了擺手,隨後笑了笑,說:“楚淵堂哥,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我出門的時候,我爸就已經叮囑過我了,鎮邪印不能從你體內取出來,現在,從某種概念上來說,你就是鎮邪印了,所以,在我繼承天師傳承的時候,你就算是我的副手了。”
他剛一說完,戚不負便眨了眨眼睛,沒能忍住,“撲哧”笑出聲來。
誰能告訴她,她有沒有聽錯?
副手?她家天師在她眼裡,是會做副手的人嗎?
戚不負頂着一張蒼白的臉,看着鍾熙,說:“鍾熙熙天師,你今天出門的時候,是不是忘記什麼了?”
鍾熙有些茫然:“女鬼你說什麼呢?”
戚不負皮笑肉不笑:“呵呵,你說我說什麼呢,姑奶奶說你是不是忘記吃藥了……”
鍾熙氣結:“你……”
戚不負吐出長長的舌頭,忍不住得意地甩了甩,然後說:“你什麼你,你這隻天師怎麼就會說你你你呢!”
鍾熙捏了捏拳頭,作勢就要開打,戚不負也挽起衣袖,一副誰怕誰的樣子,頓時,劍弩拔張的氣氛越發緊繃起來。
鍾熙表示,他真的忍了這隻女鬼很久了!
雖然久到還不到二十四小時。
鍾夙無奈地出聲:“好了,都夠了。”
戚不負整理好衣袖,努了努嘴,將氣勢收了回來,看來天師大人的面子上,她就不跟賤男鬥了。
鍾熙將手指一根一根鬆開,恨恨地說:“好男不跟女鬥,何況,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堂嫂。”
鍾夙倒了一杯水,一邊看着那玻璃杯旁透明的水珠,一邊說:“玉書說的有道理,既然如此,關於副手的要求,我會答應。”
鍾熙微微一怔,彷彿還有些沒有回過神來。
戚不負倒是一下次聽明白了他說的話,臉上的表情都忍不住僵硬了幾分。
她說:“相公,你開什麼玩笑呢?”
鍾夙喝了一口水,淡淡地說:“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鎮邪印既然在他身體裡,現在天師的傳承也和他沒有關係了,按照規矩,他的確是要成爲鍾熙的副手。
事實上,不管是正牌天師,還是副手什麼的,對他來說關係都不大吧?不過是一個接受傳承的事情,只是因爲斬妖劍只有一把而已。
畢竟,一切可以忍受的事情,在他眼裡關係都不大。
鍾熙汗顏:“額……”
他能說他就是玩了個笑嗎?
事情還真是出乎意料地順利,一想到鍾夙就這麼答應了,鍾熙就覺得高興,緩過神來之後,他清了清嗓子,說:“楚淵堂哥不愧是楚淵堂哥啊……”
鍾夙說:“這段時間,你就暫時住在這裡好了,取回斬妖劍,必要的情況下,你也是一股不小的助力。”
鍾熙笑了笑,說:“不管怎麼說,那把斬妖劍,現在也算是我的所有物,日本之行,我去也是理所當然的。”
戚不負皺了皺眉頭,總覺得他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一想到今後的一段時間,要和他住在同一屋檐下,戚不負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不過鍾夙這傢伙,也忒認真了吧?他還老是覺得她跟個呆瓜一樣,明明他自己更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