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夙停下手中的動作,視線不經意地落在自己的指尖,忽然想起了那天在牛角山裡,神尾和輝說的話,沉默了良久,緩緩說道:“我會盡力,用最好的方法解決問題,慼慼,事情不會太糟糕。”
斬妖劍的啓動,需要咒語,那個咒語,除了鍾家天師,沒有其他人知道,除了這個要求之外,鍾家天師的血統也很重要。
如果神尾家需要的是使用斬妖劍,那就一定要先得到他們的幫助,這就是他們和神尾家談判的資本了。
火腿煎蛋的過程很方便,鍾夙熟練地做了兩個火腿煎蛋,然後端着早餐走到餐廳。
鍾熙看着一人一鬼,瞳孔微微變了變,然後昂着頭,起身走到他們面前,悠然坐下,最後視線停留在戚不負身上。
這位接班的天師真的納悶了,也不是多麼漂亮的女鬼啊,身材也不是多麼好啊,看那臉色,脾氣也不是很好的樣子,自家堂哥這是中了什麼邪?
鍾夙將一盤火腿煎蛋推到他面前,默不作聲地坐在他對面,開始吃早餐。
戚不負站在他身邊,略帶冰冷的眸子掃了鍾熙一眼,彷彿有些不屑。
鍾熙清了清嗓子:“咳咳……楚淵堂哥,當我得知你的事情之後,我真是擔心極了,還以爲你出了什麼事情呢,現在看起來,你的日子,似乎過得挺不錯的啊,身爲弟弟的我,擔心還真是多餘了……”
鍾夙淡漠地“嗯”了一聲,始終不緊不慢地吃着早餐。
鍾熙有些尷尬,雖然深知坐在自己對面的這位堂哥的尿性,他還是有些受不了他這種脾氣,心中忍不住吐槽了一番之後,說道:“堂哥,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我到你這裡來,目的是什麼了吧……”
其實他的內心有些抓狂,不過就是仗着天資不錯,拽個什麼勁兒?鍾熙承認,鍾夙是有那麼一點厲害,是有那麼一點沉穩睿智,是比他帥那麼一丁點,是有點過目不忘的本事,但是他——他爲了個女鬼,基本的傳承都放棄了,他到底牛什麼牛!
然而,鍾夙依然只是淡漠地“嗯”了一聲,表示瞭解。
還是一貫的表情,一貫的語氣。
鍾熙暗自捏了捏拳頭,忍不住狠狠地咬了咬牙,用了許久,才勉強沉住氣,說:“楚淵堂哥,既然你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是什麼,那你應該怎麼做,不用我多說吧?我們這一輩,有能力的人也不少,但是五**器,都是獨一無二的,雖然說,只剩下的斬妖劍和鎮邪印,但是你也還是該交給我……”
還未說完,鍾夙便擡頭看了他一眼,說:“玉書,不是說還沒有吃早餐嗎?吃飽了纔有力氣繼續說話。”
聽到這句話,站在一旁的戚不負忍不住嗤笑出聲:“噗……”
天師大人的意思很簡單,顯然是不滿某君嘰嘰喳喳說個沒完了,戚不負很懷疑,像鍾熙這樣的人,是不是一天之內要把鍾夙一星期要說的話給說完呢?
鍾熙擰着眉頭,有些氣惱,卻也隱隱透着一點無可奈何,安靜片刻之後,只好悶悶地埋頭咬了一口雞蛋。
他就不明白了,爲什麼他每次過來,鍾夙都給他做火腿煎蛋!真的,真的一點也不好吃!
吃過早餐之後,兩個男人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鍾夙拿着遙控器,一邊看着電視,一邊說:“好了,玉書,有什麼想說的,現在可以說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彷彿他讓他開口,是一種多麼大的恩賜一樣,鍾熙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他非常想要暴打他一頓——雖然不一定能夠打得過。
鍾熙深吸一口氣,坐在他對面的單人沙發上,清了清嗓子,說:“堂哥,看樣子,你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既然如此,我也不和你說什麼廢話了,堂哥這麼聰明的人,根本不需要我多說什麼吧?”
坐在沙發上的戚不負忍不住咋舌,毫不忌諱地開口說道:“說什麼不說廢話,難道你就沒有發現,當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說了不少廢話了嗎?”
鍾熙頓時惱怒,轉頭看向她,說:“我有讓你開口說話嗎?別以爲我對你保持沉默就代表我對你沒意見,醜女鬼,真當你是我堂嫂了嗎?本天師隨便寫張符就能把你虐得魂飛魄散!”
話音一落,戚不負正準備動怒,玻璃杯落在茶几上的聲音便響了起來,響聲並不大,但是卻透着一股隱隱的冰冷。
某隻女鬼沉住氣,擡頭一看,便見到鍾夙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左手剛從那個精緻的玻璃杯上收回來,他似有若無地看了鍾熙一眼,緩緩開口:“玉書,不管是誰想要開口說話,那都是各自的自由,我讓你說話,並不是希望聽到你滿嘴廢話。”
雖然鍾夙的動作並不大,但是鍾熙的心緒莫名地變了變。
鍾熙乾笑起來,臉色有些尷尬:“楚淵堂哥說的是……”
切,還真的把這個女鬼當成寶貝了,儘管不明說,護着她的意思還是這麼明顯啊!
戚不負冷哼一聲,身影如煙一散,飄到鍾夙身後,有些滿不在乎地翻了翻白眼,說:“鍾熙熙天師,聽到了沒有,從現在開始,麻煩你句句重點。”
鍾熙憋着一口氣,一臉不滿:“你……”
鍾夙繼續調着電視頻道,說着:“好了,玉書,直系天師的位置是你的,我知道,你這次的目的是斬妖劍和鎮邪印,但是,前段時間出了一點意外,斬妖劍被盜了,所以,我希望你能給我點時間,我會把斬妖劍還給你。”
他還是一臉淡然,就像在說,今天晚上吃什麼一樣,鍾熙聽罷,卻一臉愕然:“什麼?你開什麼玩笑呢,斬妖劍沒了?”
鍾夙點頭。
鍾熙伸手握拳,勉強忍住自己奔潰的心情,拳頭敲在了茶几上,真心覺得自己堅持是被耍了,一直搞得好像自己廢話最多的樣子,他纔是一直在說廢話的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