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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風暴 33 都市言情 大衆 網

這就像是一個長久的真切的夢境。

夢裡樑笑笑還是十□歲的模樣,穿着長裙白襯衫,露着光潔的額頭披散着長髮,在一片黑暗溼臭的地牢裡,就着手機微弱的燈光尋找白錚。

“白錚,白錚,白錚……!”她一遍遍喊,一聲比一聲大,膽子卻越來越小。她從未到過如此黑暗溼臭的地方,地牢裡的地磚縫隙裡朝上泛着臭水,一股餿臭充斥着整個地牢。

地牢裡關着一些人,都是黑道里不老實做錯事又或者吸毒過量的癮君子。有人隔着地牢的鐵欄衝樑笑笑伸出手,黑暗中說着無恥*的話,樑笑笑嘴裡一陣噁心,卻只能忍受着恐懼和害怕,一間牢房一間牢房找過去,她手裡有鑰匙,按照那個人說的,只要她找到他,就放他們走。

樑笑笑想不通白錚怎麼會變成這樣,他明明是白家最受寵的長孫,往後多少錢財權利沒有,爲什麼要去吸毒?爲什麼要把自己弄成現在這樣?爲了那個女人麼?爲了顧茗?

樑笑笑沿着筆直的牢房向前,一間一間尋找,恐懼佔據着她的心,她難以想象萬一牢房裡的人都衝出來她該怎麼辦?最後她一邊哭一邊尋找,終於在一間安靜的牢房內找到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白錚。

樑笑笑像是突然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慌忙間翻出身上的鑰匙,抖着手去打開鐵欄上的大鎖,然而她手抖得厲害,恐懼間鑰匙掉在地上好幾次。而最後,她竟然發現她手裡的鑰匙不見了。

……

樑笑笑大口喘着氣驚醒,一下子從牀上坐了起來,地燈還開着,房間裡的冷氣開得太低,孟嫣卷着被子把自己縮成一個蝦米。

醒來之後,樑笑笑再沒睡着。

她去了二樓的書房,那裡書櫃的暗格裡有一個保險櫃,她按了密碼和指紋,櫃門啪嗒一下打開。

她從裡面抽出一個文件袋子。

文件袋子是全新的,然而裡面的幾張紙卻泛着米色。她抽出其中一張,上面龍飛鳳舞,寫的是一張欠條,三百萬;再後面,也是欠條,從幾萬到幾十萬不等,這些欠條的字跡相同,哪怕是右下角畫押的指紋和名字都是一模一樣——白錚。再後面甚至有許多私下交易的文書,以白氏的名義,不過那些文書如今也沒了用場,即便上面有白錚的簽名。

裡面的紙並不多,袋子一角里放着幾張照片,一張是白錚在吸毒,一張是白錚趴在黑暗的角落裡,一張是白錚和顧茗在接吻。到最後是一個黑色的u盤,樑笑笑把u盤拿出來,手意外有些顫抖。就好像那個u盤裡存着一些她不願回憶的過往,太過壓抑及恐懼,以至於她這樣性格的人也不忍去多想。她將u盤扔回袋子裡,把東西都放回去,啪嗒一聲關上了保險櫃。

轉身時,正看到孟嫣抱着手臂憂心忡忡地站在書房門口看着自己。

“那是什麼?”以孟嫣和樑笑笑的關係,她自認爲自己無須避讓什麼。

“一些欠條,照片還有一個u盤。”樑笑笑無所謂的笑笑,坐回了沙發椅上。

“明非說白錚上大學的時候吸毒,是真的麼?”孟嫣走了過來,看着樑笑笑。

樑笑笑有些無力地點頭:“是,他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混黑的。”白錚如今跟着周明非混,周明非黑白皆混,而手底下黑路的生意都是交給了白錚。白錚明面上是白氏的少東家,暗地裡g市的黑市都是自己在操控。

“他戒毒之後我勸過他的,沒用,他咽不下一口氣,最後吞了當年的黑路,自己做莊。”

“笑笑,你告訴我,你到底爲什麼要和白錚離婚?因爲他做生意在外面花天酒地?還是因爲那個顧茗?還是有其他?”

樑笑笑搖了搖頭,腦袋隔在沙發上,揚着脖子,眼睛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好半天才道:“因爲我受夠了。”

第二天,樑笑笑卻不得不和白錚碰頭。晚上白老爺子在白家擺了一桌,說是家宴,大家聚一聚,白家走得近的親戚都會去。

樑笑笑雖然已經在和白錚走離婚程序,甚至都已經分居了,然而現在,她和白錚都不敢太過招搖的離婚。

白錚沒有和白家人說什麼,樑家那頭也是什麼都不清楚,所以樑笑笑今晚不得不和白錚裝一對金童玉女,恩愛夫妻。

樑笑笑穿了一身黑色的定製洋裝,領口嵌着珍珠,腰間繫這黑紗腰帶,腳上踩着十三釐米的高跟,頭髮隨意披散着。白錚依舊白襯衫黑西服,沒有系領帶,可即便是最普通的打扮,也能襯得他整個人俊朗非凡。

樑笑笑挽着白錚,從白氏大門進去,多少人看了這對金童玉女都忍不住多瞄兩眼。

“笑笑,搬回來吧,不論怎麼樣,我都不會答應的。”白錚面上掛着笑衝周圍人打招呼,嘴裡低聲和樑笑笑說道。

樑笑笑也笑,面上掛着她招牌的恣意笑容,自信而張揚,她低聲回道:“你答應不答應都沒有影響,我最後肯定會離婚的,就看過程到底是溫和的還是激烈的了。”

進了白氏的大門,和一衆的親戚打過招呼,白錚強行拉着樑笑笑進了二樓他們的房間。

樑笑笑自若地鬆開白錚:“你想和我說什麼?”

白錚把樑笑笑壓在門上,鉗着她的下巴,讓她和自己對視。白錚眼裡都是怒火,他已經火了一個晚上加一個白天。樑笑笑離婚的舉動不但讓他接受不了,更讓他怒火沖天。

他不明白這個女人爲什麼這麼執意的認爲他不愛她,他若不愛她,當初娶她做什麼?樑家的勢力,還不至於讓他放棄自己的婚姻委屈退步。

“因爲顧茗麼?”白錚最後終於說出了這個名字。

樑笑笑挑了挑眉頭,冷笑一聲:“結婚的時候你答應我的話忘記了麼?”

白錚搖頭:“沒有忘。笑笑,這件事我需要解釋。”

樑笑笑:“有什麼好解釋的?是要和我解釋那個突然多出來的女兒麼?都六歲了……白錚,你今年纔多大?你女兒都已經六歲了?”

白錚知道這件事情從樑笑笑的角度如何都消化不了的,他也知道自己如何解釋都是徒勞白費,但他一定要解釋。

“笑笑,當年的事都是我的錯,我也沒料到現在她會突然跑回來。”

“你想怎麼做?讓我親媽都沒當過,直接當後媽麼?”樑笑笑冷冷看着白錚,掙脫開白錚的手,“白錚,你現在告訴我,你想怎麼做。”

白錚看着樑笑笑,手指輕輕撫着女人精緻的輪廓,這是他沉淪了多年的溫柔鄉,他從未打算放棄也不想放棄:“送她們出國。”

“你這個爸真是夠狠的!”

白錚嘆了口氣,他在樑笑笑面前從來張不起氣場,這個女人又張揚又直接又熱烈,他另可一輩子焚燒在她懷裡,他只要她,只想要她。

“她們在國外生活了六年,國內的幼兒園不適合她們,倒不如回去。我也沒打算和家裡人提這件事情,笑笑回來吧,我想你了~~”白錚低頭,捧着樑笑笑的臉,額頭抵着額頭,聲音軟軟的。

圈子裡的人都知道他白錚怕老婆,但凡有聚會有應酬,能帶着樑笑笑白錚從來不會帶其他女人。其他男人在飯局上會說,我最近給哪個哪個明星投資了個什麼電影,又或者是包了哪個藝校的校花,但白錚不會,他心裡眼裡嘴裡從來只有樑笑笑,名車名酒鑽石名包,從來也只送樑笑笑。哪怕是酒吧包間裡進來的一撥陪酒女,白錚爲了不掃大家興致,最後也就喝個酒,從來不朝着其他女人多看一眼。

樑笑笑昂着脖子,看着白錚皺眉低頭服軟的樣子,面前的男人曾是她從年少起便深愛的男人,愛得固執一往無前,愛得什麼都忘記了。

“那就看你怎麼做了。”

白錚抵着樑笑笑的額頭,在她鼻尖上吻了吻:“把她們送走,回家好麼?不要離婚了。”

樑笑笑聽到離婚二字,頭一偏,躲開了白錚寓意壓下的吻。

白錚愣住,“笑笑?”

樑笑笑推開白錚,低着頭將額前的劉海撥到耳後:“白錚,我要和你離婚,不是因爲顧茗,就算沒有她,我也會和你提的。”

晚宴用餐的時候,樑笑笑一如既往的沉默,白錚坐在樑笑笑右手方,難得沒有在家宴上多說半個字的廢話,他的眼睛一直往樑笑笑臉上瞄,也沒有關注桌上的話題。

餐桌上突然傳來一陣笑聲,白錚擡頭愕然了一下,見大家的眼神都往他和樑笑笑的方向投射了過來。

“怎麼?”白錚拿紙巾擦了擦嘴,衝對桌的堂哥挑了挑眉頭。

白寧笑道:“我和你嫂子正在說你和笑笑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呢?!”

樑笑笑頭都沒擡,默然吃東西。

白寧有點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白錚一聽話題扯到了孩子身上,心頓時沉了沉,他往後靠坐了下,雙手放了下去,一手放在樑笑笑腿上,安撫似的輕輕拍了拍,睥睨他堂哥道:“我和笑笑都不急,你急什麼,管好自己就行了。”

白錚這人說話一向不太客氣,又是個護老婆的,大家也都習慣了,都沒太當回事。正當白寧打算隨便扯個話題把這一章翻過去的時候,白錚的母親周云云突然開口了:“你堂哥說的有什麼錯?結婚都多少年了?肚子連個動靜都沒有!”

周云云的聲音不大,然而口氣卻略帶着點怨氣和刻薄,她誰也不看,眼神就盯着一直低頭吃飯的樑笑笑,神色間頗有點看不上的意思。

白寧的媽和周云云一個鼻孔出去,也道:“你們也該上點心了,早點要個孩子,兩個人都不小了,尤其是女人,過了25啊,年紀越大身體越不行了,大齡產婦生孩子……”

“我吃飽了,大家慢用。”樑笑笑擦了擦嘴巴,眼皮子都不擡,垂眸冷冷說了一句,起身就打算走人。

這是第一次,樑笑笑用近乎冰冷漠視的態度對待白家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