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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倆頭靠着對着腳,一人躺在一邊,客廳裡靜悄悄的。

胡小冉平躺着,突然道:“臉還疼麼?”

樑笑笑靜靜回她:“不疼了,早不疼了。”

胡小冉:“拿冰塊敷過了?”

樑笑笑:“嗯,怕毀容,還去了趟醫院。”

胡小冉嗤鼻,也放心了,但嘴巴還是忍不住諷道:“矯情,搞得好像拿刀子抽你的一樣。”頓了頓,忍不住嘆了口氣:“你竟然也知道自己主動往醫院跑了,看來我以後也能少操點心了。”

樑笑笑沒敢吭聲說不是自己想去的,是被人硬拉着去的。

胡小冉一時又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翻了個身屁股對着樑笑笑,喃喃道:“你爹媽不知道還能活多少年,能罩着你的時間也就那麼點兒了,你也上心點兒,別一天到晚就是酒會打牌的。”

樑笑笑中午吃撐了,血都在肚子裡流,腦子暈暈的,聽了胡小冉的話擡手摸了摸自己老媽圓鼓鼓的大屁股,道:“知道了,媽,我肯定向孟嫣同志學習,把自己搗鼓成有品位又高雅的白富美!”

胡小冉拍開樑笑笑的手:“女流氓!”

樑笑笑中午和自己媽躺在一張沙發上睡覺了午覺,胡小冉面朝着沙發靠背睡在裡面,樑笑笑睡在外面,好幾次迷迷糊糊的被一屁股撅出去,兩個人睡到下午兩點才醒。

樑笑笑起身去倒水,胡小冉睡得一頭短捲髮亂糟糟的,迷濛着眼睛看樑笑笑把一杯水遞過來。

胡小冉接過水杯:“唉,我看你隨便去哪裡都行,別在我眼前晃悠,我一看到你就想起自己這裡還有個年近3o剛離婚的大齡待嫁女青年,快走快走,我下午還要打遊戲。”

樑笑笑抖了抖嗓子:“我果然不是你親身的。你打什麼遊戲?”

胡小冉:“紅警,你不玩兒的!快走快走!”胡小冉一臉嫌棄的表情起身進了書房,樑笑笑看着自己老媽兔子一樣蹦走,心裡也踏實了不少,她媽媽就應該是這個狀態,能吃能睡能打遊戲,偶然還能說兩句刺刺自己,着纔是胡小冉。

樑笑笑在客廳裡喊了一聲:“媽,那我走了。”說完就換鞋走人。

午後的陽光刺眼,空氣裡卻又青草的味道,香香的,樑笑笑忍不住深吸一口氣,走到樓下取車走人。

樑笑笑覺得現在這個時間點似乎沒地方去,回海德別墅的話搞不好會撞見葉兆,孟嫣下午這個時間都在溜貓玩狗根本沒工夫搭理自己,花玲玲不在,她自己剛剛在胡小冉面前又發誓勵志做一個情操高尚的真白富美!所以喊一堆牌友湊個牌局打牌又不可能了,況且現在人人都把她和白錚離婚的事情當成一個談資八卦,上了牌桌免不了被人涮掉一層皮,索性還是自己一個人呆着吧。

樑笑笑想了想,開車去了市圖書館。

市圖書館很大,分上下四層,門口堆滿了自行車電動車,來來往往借書看書的人非常多。樑笑笑在附近轉了一圈才找到停車的地方,之後下車走到圖書館。

樑笑笑在服務區花5o塊錢工本費辦了一張成人圖書卡,又把包存了,才轉身進了圖書館。

圖書館分好幾個區,上下又有好幾層,樑笑笑記得自己上一次去圖書館還是自己上學的時候,快畢業了,在學校圖書館裡還書註銷圖書卡。她記得自己當時還了兩本書,一本小說,還有一本微電子。

不是週末,圖書管里人並不多,少數孩子還有一猩年人,樑笑笑刷卡進了左手邊的一個借閱室,在裡面逛了兩圈,發現基本都是小說讀物之類。這個區大概借閱的人比較多,管理員來不及整理,很多書擺放得不是位子,而且很多小說被借閱的多了,封皮連在書脊上晃晃悠悠都快掉下來了。

樑笑笑轉了一圈,從裡面走出來,進了隔壁的閱覽室。閱覽室裡人不多,這個區基本都是雜誌和報刊讀物,擺放的供認看書的桌椅很多,不少人坐在靠窗的地方低頭看書,圖書管理除了走動和翻書的聲音,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說話。

樑笑笑出來又坐電梯上了二樓三樓四樓,除了二樓有一半空間類似一個網吧的電子借閱室,其他都是借書看書的地方。樑笑笑在四樓看到不少學生模樣的女生男生坐在借閱室裡看書,她沒有進去,站在落地玻璃外看到就近一個戴眼鏡的女孩子正側頭嘴裡默唸着什麼,翻一本黃色皮面的厚書。

樑笑笑眯着眼睛用力看了看,發現那是一本《考研英語閱讀理解15o篇》,而她周圍位子上很多都放着類似的書籍。

原來真是學生,考研的。

樑笑笑沒進去,轉身準備坐電梯下樓借兩本小說或者養生的書看看,幾個學生手上拿着書從閱覽室裡走出來站在她身後也在等電梯。

樑笑笑背對着他們,聽到一個女孩道:“你看到哪裡了?我今天做了四篇閱讀理解只對了兩個,我槽,我好想說髒話。”

另外一個女生道:“我跟你看得不一樣,英一英二不是一個水平啊,你考學碩英語肯定比我難,不過考研英語本來就變態,考6o分就算不錯的了。”

“你覺得,我閱讀理解對兩個,能考多少分?”

“哎,我聽上一屆考上的人說,有人沒複習還能考5o,有人複習了,也就靠4o多,人品這東西拜耶穌都拜不來。電梯來了。”

樑笑笑和那兩個女生一起走進去,側頭就看見她們兩人手裡抱着考研的書,她收回視線等電梯下樓,心裡有點空蕩蕩的。

樑笑笑在一樓借了兩本,一本重口味心理學,一本養生之道,借完書之後走到停車場拿車。

紅色的長裙禮服一直默默躺在後車座上,樑笑笑把書放在副駕駛座,側頭看了一眼,回身開車走人。

樑笑笑同志發現她是真沒地方去,這個城市這麼大,雖然不是她從小生長的地方,卻承載了不少她年少和成年之後的記憶,她就像本地人一樣知道不少捷徑小路,知道什麼地方有特色小區,知道哪裡可以淘道好看的衣服,還知道哪裡可以讓人醉生夢死。

想笑笑開車在市區逛了一圈兒,車行速度超級慢,一會兒紅燈一會兒被人搶道一會兒還好等穿馬路的新人,她又開車去了郊區,那裡路寬車少,兩邊建築都是近幾年才建的,還有不少冒着油菜花的田地。

最後,樑笑笑把車開回海德別墅。

車庫門慢慢拉上,樑笑笑正打算把車開進車庫,囧然發現車庫另外一邊已經停了一輛黑色的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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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自己原本的生活圈子突然被人拉開一條縫隙硬擠進來,樑笑笑彆扭的看着那輛轎車,慢慢把車開進車庫,終於忍不住,罵了一句去年買了個表。

樑笑笑提着長裙拿着兩本書開門,發現門口玄關處的那些亂七八髒的箱子已經不見了,客廳裡空空如也,沙發上沒有坐人,茶几上擺着空蕩蕩的蔬果籃子,空氣裡乾淨清爽沒有半點其他味道。

樑笑笑走進來關上門,難道早上完全又是個錯覺?

她把書扔在沙發上,提着長裙進了廚房打開冰箱門,發現冰箱裡依舊滿滿當當的。她翻了個白眼兒關上冰箱門,也沒有拿書,直接上了二樓。

樑笑笑把長裙平放在沙發上,正打算看看二樓有沒有人,西面臥室的房門卻突然打開,樑笑笑腰都沒來得及直起來,側頭就迎上男人面無表情垂視的目光。

樑笑笑:“……”

樑笑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直起身,她看着葉兆,實在想不明白這人到底要幹嘛。男人的視線直白坦蕩,似乎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是闖進了別人的生活、佔了別人的空車位、把別人的冰箱裡放滿東西,接着又佔了別人的空臥室……

樑笑笑挑眉無語轉身進了房間鎖上門,她覺得葉兆的眼神實在是太直接又光明磊落了,搞得她有一種自己進了別人家的感覺。

時間一晃已經下午四點半了,樑笑笑覺得一天差不多又快過去了,如果能直接忽略晚上的晚宴的話。

樑笑笑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也沒管門外,她躺了一會兒,開門去拿外面沙發上的長裙,接着鎖門進房間浴室沖澡換衣服。

女人打扮的時間是十分漫長的,不過一般只有男人才能感受得到這個時間長度,女人一般都是感覺不到。

洗澡,化妝,合適的內衣褲,換衣服,髮型,香水還有各種飾品,高跟鞋。

樑笑笑弄完之後照了照鏡子,覺得差不多了,配了條飄花翡翠鐲子,又翻出一個黑色的手包,把口紅紙巾手機錢包鑰匙等等雜七雜八的東西扔進去,拎着高跟鞋開門下樓。

樓下沒有人。

樑笑笑也沒多管,在玄關處換鞋,離開赴宴。

開車的時候她看着副駕駛座位上的高跟鞋,突然想到,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獨自赴宴,自己定衣服拿衣服,自己開車,自己提着裙襬。

是有點不適應,不過似乎也就這樣了。

九龍晚宴的牛逼之處在於,他和市委人名大會堂就隔着一條十字路口遙相輝印。

門口是長長的紅地毯,穿着制服的侍應生門童在門外幫着停車引路。

樑笑笑自己停了車,下車之後侍應生恭敬的問是參加那個廳的晚宴?

樑笑笑想了想:“正廳。”

侍應生一聽就知道樑笑笑不是第一次來,但還是引路到門口。

樑笑笑在大門口自己進去,走過大堂,直行進去正廳,門口的大堂經理認識樑笑笑,掛着自然的笑容和樑笑笑打招呼:“樑小姐。”

樑笑笑勾脣一笑,挑了挑眉頭,她想白錚這次做事還真是挺利索的,一個旅行回來,所有人都改口喊樑笑笑而不是白太太了。

正廳裡金碧輝煌,金色的地毯,米白色的六根長柱子,還有頭頂巨大的水晶燈,樑笑笑其實一直有點想不明白,爲什麼但凡晚宴的大廳裡必掛水晶吊燈?她每次都忍不住多看兩眼,心想掉下來砸到人不就直接掛了?也太不熱愛生命了。

樑笑笑此刻又忍不住擡眸多看了一眼,一隻手卻突然在樑笑笑腰上虛空一摟,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別看了,掉不下來的。”

樑笑笑側頭,白錚一身西服站在她身側。

樑笑笑轉回頭,兩人神色淡淡的進了正廳。正廳裡已來了不少人,觥籌交錯,小提琴聲中舉杯對飲談笑風生,女人華貴美麗,男人優雅紳士。有人注意到門口的白錚和樑笑笑,詫異地舉着酒杯和身邊人對視一眼,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

白錚垂眸,看了看樑笑笑:“很漂亮。”

樑笑笑看着正前方,回道:“裙子還是人?”

白錚勾脣,“都漂亮。”

樑笑笑經過餐桌邊上,隨手握了杯香檳:“算了吧,人都曬黑一圈了。”

白錚低頭,看了看樑笑笑□的單邊香肩,擡眸時雙眸格外認真,道:“我說的是真的。”

樑笑笑自己開車過來,不敢喝酒,只握着酒杯,睫毛一擡,餘光掃過周圍瞄過來的視線,有點漫不經心道,“我覺得,像我們這樣離婚都已經鬧得人盡皆知的前任夫妻,就不用在這裡裝恩愛了吧!?”

白錚勾脣,眼神淡漠:“這圈子無非就是這樣,人人都在裝。你說我這會兒要是一走開,會有多少女人得圍着你討論離婚心得和戴綠帽子感受?!”

樑笑笑和他對視:“那我是不是得謝謝你這會兒站在我旁邊,幫我擋掉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

白錚垂眸,直接道:“不用客氣。”

白錚和樑笑笑站在一起,確實沒什麼人敢靠近。有人遠遠的衝他們一舉酒杯,有人狀似路過和白錚打個招呼,不動聲色觀察樑笑笑,當然,也有臉皮比較厚的上來,笑呵呵和他們打招呼,輕撞酒杯。

女人穿着華麗,紫色長裙配白色披肩,脖子上掛着祖母綠翡翠,手腕上是雕花金鍊子,無名指上鉑金鑽戒。

她上下打量白錚和樑笑笑,最後視線落在樑笑笑光潔的手腕上:“喲,這鐲子好眼熟?好像在哪個拍賣會上見,玻璃種飄花吧?”

樑笑笑笑了笑,剛想開口,白錚的實現落在那鐲子上,淡淡道:“有一年香港展商來辦拍賣會,這個鐲子就是一件展品。”

女人點頭:“難怪覺得眼熟,原來是非賣品。”眼珠子一轉:“喲,我可知道了,是白總爲了哄老婆開心,從那些港商那裡把非賣品變成了可賣品吧?我就說呢,這成色的飄花如今也不多見了,有價也無市了。”

樑笑笑是不懂翡翠黃金的,當初她搬出來的時候有一部分首飾她放着沒動,還有一部分被她挪了出來。手腕上的鐲子她早就不記得是几几年的事情了,自己買的?白錚送的?還是別人做的人情?

如今白錚和女人一個回合的太極拳打下來,她才忽然記起貌似是有一年白錚送她的。

如今這點翠的白鐲子光溜溜往她手臂上一躺,倒成了別人眼裡念舊的東西,樑笑笑突然覺得有點諷刺。

女人摸了摸自己手腕,笑道:“男人麼,送鐲子送黃金給女人都是應該的,高檔的東西自然配心愛的女人,多少錢都值得,你說是吧白總?”

白錚勾脣,眼神在女人臉上掃過。

女人又對樑笑笑笑道:“前段時間還看那些烏七八糟的娛樂報紙,說什麼白樑兩家面臨決裂,現在看到你們我也算知道娛樂報紙果然是不值得相信的。看你們一對金童玉女就知道謠言不攻自破了。”說着又衝樑笑笑手裡的鐲子看了一眼。

樑笑笑好笑地看着女人,心道這女的跑過來說那麼多廢話的目的就是爲了恭維她和白錚其實感情還很好?

女人一手握着香檳,看看白錚又看看樑笑笑,兀自掩脣又笑:“哎,其實啊,優秀的男人呢,那些不着路子的花邊新聞總是多的。樑小姐不是我勸你啊,女人總得放寬心,男人要做事業,很多都是在所難免的。這個大廳裡多少男人還不都這樣,你說是不是啊白總?”

白錚眼神帶着六分冰冷,點了點頭,道:“確實,我看陳總最近的生活挺滋潤的,想必陳太太要放寬心的次數也不會少吧。”

女人面色一僵,勾脣嘴角動了動,這次沒笑得出來,娛樂別人的人轉頭被別人娛樂,只能不甘心走了。

樑笑笑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白錚側頭看她,剛想開口,就見她擡眸看着自己,接着轉身走開。

白錚皺眉剛想擡步,突然被人喊住,“白總!?”

一位五十多歲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和白錚握手,道:“白總,許久不見了。”

白錚和他握手點頭:“陳總最近紅酒生意做得這麼好,發財可別忘了我。”

陳明笑得眼睛眯起來:“運氣運氣,實屬運氣,白總做生意纔是真絕色,我們這些人都得靠邊站啊!”

白錚笑得淡然:“說到生意,陳總這次可不能藏着掖着了,今天宴會都開了,可得讓我們見見那位新貴!”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頓了頓“哎,你看,說曹操曹操就到。”

白錚轉頭,正看見一穿着西裝皮膚小麥色的男人從正門走了進來,他眯了眯眼睛,覺得有些眼熟了,等男人走進了,才發現何止是眼熟,根本就是認識的。

白錚眼風凌厲,握着酒杯的手緊了緊,冷眼不動聲色看着迎面走來的男人,周圍的氣壓瞬間改變,有什麼讓白錚覺得不太一樣。他心裡一動,回身看到還沒有走遠的樑笑笑轉頭側身詫異的看過來,眼裡是明顯的驚訝。

他看見她微微張脣,火紅長裙靜立,眼神投射在由遠及近走來的男人身上,他沒有聽見她開口的聲音,卻也知道她啓脣的脣形默然嘆出的兩個字:“葉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