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帆頓住了腳步,顧霖瑞瞄了二人一眼,知趣的先走了。
“沐雲帆。今天的事情,你對我沒什麼解釋嗎?”秦歌站到沐雲帆面前,仰頭瞪眼看着這個足足比她高了十釐米的男人。
沐雲帆眸色一緊,看着眼前面容猶顯得蒼白的女人。看來昨天晚上她還是沒有休息好。也是,任何人,尤其是個女人,遇到了這種事,任誰都睡不着的。
可是,他跟她解釋什麼?解釋他從最開始就是爲了復仇才進入秦家?然後一步步的謀劃秦氏的股份,最後用不正常的手段還得了她手上的股份讓她現在一無所有?
沐雲帆心裡溢出了一抹自嘲的苦笑。他不會試圖把這些事跟她解釋的。因爲他知道解釋無用,誰能寬容一個蓄謀已久的仇人。任何人都不會的。尤其是秦歌這種喜惡分明,眼裡一絲一毫沙子揉不得的女人。她是絕對不會原諒他的。
所以,沉默了一會,沐雲帆給出了這樣的答案:“如果你問的是收購秦氏股份的事情。我只能告訴你,這都是m.k董事會的決定,我雖身爲總裁,但是無力左右這些事情。至於我的身份,你們都沒有問過我。我也沒覺得是不是總裁有什麼要緊的,所以一直沒提。”
“這就算你的答案?”秦歌冷情的笑笑,“你這答案算個屁。”
她衝沐雲帆狠狠的嫌棄的啐了一口,沐雲帆這話就剛剛拜了秦穆陽做師傅一樣,學的一模一樣,一模一樣的敷衍應付。她信他才鬼。
“小歌。你不相信我我也沒辦法。”沐雲帆很無奈。他說的是敷衍的話不錯。可是真話,他能說嗎?
沐雲帆生平第一次遇到這種有口難開的時刻。所以,即便機敏如他,也只能用沉默以對了。
“怎麼你沒話說了?沐雲帆這一切都是你蓄謀好了的是不是?你哪是圖謀那點錢啊?你連整個秦氏都惦記上了。你胃口可真不小啊。”
“沐雲帆,我可真是小瞧你了,你多能奈啊?m.k國際的總裁,難怪呢,難怪連安娜那樣的女人也上杆子追着你。那你來找我幹什麼?我那點錢也都沒有了。你都拿去了,現在可以了吧,你再也不用找我了吧?滾,你滾。”
秦歌說到氣處就像發了瘋一樣的,伸手推搡着沐雲帆。沐雲帆伸手掐住秦歌的胳膊:“你冷靜點。秦歌,不管怎麼樣,請你相信我,我對你從來沒有存過惡意。”
這話是真心的也只能說到這個份上了。可是,這話在此時秦歌聽來。那就是無窮無盡的諷刺。
“你對我沒有惡意?那好,我謝謝你了。真謝謝你對我還存着一點善念,沒有立即把我從秦氏趕出去。”
秦歌冷嘲着沐雲帆,用盡了力氣掙脫開他的鉗制:“沐雲帆,你聽着,我知道我現在拿你沒辦法,可是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麼算了。我恨你,我永遠都恨你。”
她知道這其實就只是毫無用處的狠話而已。m.k那麼大的集團公司,現在又幾乎是吞併了秦氏,她拿什麼跟沐雲帆抗衡?
無話可說只有恨毒的眼神表達心中的感覺。沐雲帆也盯着秦歌的臉,二人就這麼對峙着沉默着最後沐雲帆在這種誓死不原諒的眼神中敗下陣來。
“你先回去吧。過段時間我再向你解釋。”
說完,他轉身大步的離開。再沒有多看秦歌一眼。
看着那背影決絕的離開,秦歌突然身體一軟,扶在了大廈的外牆上。
她真好傻,她以爲她早看透了沐雲帆,哪知道自己卻一直是他手上的玩物,棋子,自己的一切都早在他的掌控之中。
無力感和挫敗感瞬間淹沒了她,她已經不知道何去何從了。
“秦小姐。”有人在背後輕輕的喊了她一聲。這聲音讓她如被針刺了一下回過頭來。
“秦小姐,你怎麼了,不舒服嗎?”竟然是一臉含笑的安娜,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對,一定是跟沐雲帆一起來的。現在沐雲帆走了,她卻還留在這裡,顯然是爲了看自己笑話的。
秦歌的臉沉了下來,掃了安娜一眼,一句話都不想跟安娜多說,直接越過她想往馬路上去。
“秦小姐。”安娜拽住她,“等一下,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不好受。我雖然很同情你,但是有些話還是想跟你說清楚。麻煩你聽我說幾句話好嗎?”
她的語氣帶着商量的口吻很溫柔,可是那手卻像鉗子一樣死死的鉗着秦歌的胳膊,讓她不可能離開。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放開我。”
秦歌甩了一下胳膊,也不知道是是安娜力氣太大還是自己實在體力不支,這一下竟然沒甩開,反而讓自己身體一搖晃要不是扶住了牆就險些跌了下去。
“秦小姐,你別這麼固執好不好?這麼固執現在對你好處嗎?我相信你那天已經看到了。雲帆和他媽媽都是多麼在意我肚子裡的這個孩子。雲帆大概沒告訴你吧,其實他跟你結婚,接近你,都只是爲了報仇。雲帆父親的公司早些年因爲你父親秦穆陽而破產,最後雲帆爸爸跳樓身亡。雲帆是爲了復仇才從美國回來的。這些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查查以前的資料。所以,秦小姐,你要是聰明的,就趕緊跟雲帆辦理離婚手續然後徹底遠離他。”
安娜的話讓秦歌如在三九嚴寒被澆了一桶冰水。透心刺骨的冰冷。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是她那個父親秦穆陽惹下的禍端,所以沐雲帆纔會處心積慮的安排這一切
也所以,沐雲帆自從一開始就是爲了復仇纔跟她在一起的。他利用她接近秦家,麻痹秦家人,最後知道她繼承的奶奶的股份之後又想辦法連她那部分股份都奪去了。
對,是這樣,一定是這樣的。
秦歌死死的咬着牙,恨不能立即將沐雲帆碾碎在她的?縫間。
安娜看着秦歌恨絕了的樣子,眼眸中閃過一抹冷笑,接着又用溫和的聲音道:“秦小姐,本來我是不該告訴你這些私密事的。可是我很同情你,我說這些話也都是爲你好。如果之前你還有些什麼幻想的話,現在你應該清醒了。因爲在雲帆的心裡你始終也只能是個仇人的女兒。你們是不會有結果的。而且,他心裡如果對你真有一點的感情,又怎麼會做出現在這樣的事情?秦小姐,你自己好好考慮清楚吧。”
安娜的話像毒蛇一樣爬上了秦歌的心裡。緊緊的纏繞着她的心尖,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爲自己快要被這條毒蛇毒死了。
而就在這時候,胃裡竟然一陣無法控制的翻江倒海。她無法控制這種感覺,最終“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她彎腰捂着不適的胃部,就在這秦氏的門口吐的一塌糊塗。
安娜鬆開秦歌的胳膊,盯着她,眉頭深深蹙起,突然,眼中閃過一道可怕的光芒。
“你怎麼了?是不是懷孕了?”
女人對這種現象一向很敏感,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安娜幾乎是一看到秦歌這種反應就聯想到了懷孕二個字。
這二個字,對她來說猶如晴天霹靂。
“說,你是不是懷孕了?”
溫柔的神情瞬間褪去,她不顧秦歌的不舒服,一下把她拽了起來。
“跟你無關。放開。”
秦歌怒目瞪着安娜,安娜緊盯着秦歌慘白的臉,過了一會突然鬆開了手,從包裡掏出二張紙巾,遞給秦歌。
“好了,我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我要走了。秦小姐好自爲之。這個給你,擦擦吧。”
她就像上演川劇變臉一樣,再不提懷孕那二個字,又恢復了剛纔的溫和。貞記序扛。
可是秦歌沒去接她的紙巾,安娜也不在意,笑笑,手指一鬆,那紙巾正好落在剛剛秦歌吐出來的污穢物上。
安娜轉身走了,秦歌咬咬牙,強撐着搖搖欲墜的身體轉身回到了秦氏,從前臺那裡拿了紙巾擦了擦嘴,又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她本來不想再回來,可是包還在辦公室,不回來不行。
正如她預想的那樣,秦妙兒正在她的座位上等着她。
“秦歌,你還敢回來?你把爸把公司害成這樣,你還敢回來?”秦妙兒一見秦歌進了辦公室門就像餓狼一樣衝她撲了過來。
辦公室裡的人紛紛躲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這二個人,雖然都很同情秦歌,卻沒人敢站起來幫忙。
秦妙兒一推,秦歌本身就一點力氣沒有,被這麼一推就倒在了地上。
“死丫頭,你說,是不是你跟沐雲帆勾搭好的?你是不是在公司給他當內應?要不然他怎麼會這麼順利就把公司變成他的了?還有,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他是m.k的總裁?故意瞞着我們?”
秦妙兒的逼問一個接一個來。秦歌根本一個也懶得回答。她只是掙扎的從地上爬起來,挪到自己的座位上,抓起了包。
“想走?闖了這麼大的禍你還想走?”
秦妙兒轉身扯住秦歌,秦歌心中一沉,眸光掃到桌上自己喝水的杯子,想都沒想的就抓了起來,衝着秦妙兒的肩膀狠狠砸了過去。
“滾開。”
秦歌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