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一野嗤笑一聲，對着她比了一箇中指，就好像……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謝秭歸氣得渾身顫抖，鼻子都酸了。
她看向二哥，卻發現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臺上，根本沒有看她。
要是以前，二哥一定會坐在她旁邊，和她一起面對這些，可現在，他眼底心裡全是別人。
想到這，謝秭歸只覺得揪心，前排坐的那些人，更是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第一個上臺的是顧瑾墨。
從項目的初建立，到錢上的分配，人員調動，顧瑾墨都說出了詳細的計劃。
這個計劃一說完，全場寂靜。
整整半個小時，對項目的詳細程度講解得讓人驚歎。
他們這種競標會，一般都不會把項目說得這麼詳細，怕的就是別人做手腳和剽竊。
但顧氏企業顯然沒有這種擔憂。
這種毫無保留把項目說出來的方式讓在場的人歎爲觀止。
冉文棟聽的過程中，臉上洋溢着笑容，心底卻大爲震撼。
他能想到，如果顧瑾墨接手這個項目，不但能完美完成，還能提前完成。
難怪顧瑾墨能帶領整個顧家躋身到南陽前五，這樣的魄力和手段，換做其他人，恐怕很難做到。
冉佩珊自從謝一霆進來，心思就再也不能放到別的上面。
她看向謝一霆，整個眼圈紅得厲害。
三年，整整三年，謝一霆從未聯繫過她，她以爲自己也忘了，但見到謝一霆的那一刻，所有的悸動全部回來了。
心臟猛烈跳動，以至於腦袋都漿糊，連顧瑾墨在上面說了什麼都不知道。
同樣震驚的還有謝一霆。
他死死盯着冉佩珊，表情滿是複雜。
他以爲，這輩子都見不到她了。
“還有人要上來嗎？”冉文棟在聽完顧瑾墨的計劃後，對後面的競聘人都有些興致缺缺。
如果沒有意外，他會選擇顧氏企業。
其他人聽到這話，都面面相覷，不敢上臺。
這第一個就是王炸，他們上去也是自取其辱。
有沒有顧氏企業的實力姑且不說，就說那策劃書，和他們準備的一比，只有陪跑的份。
更何況，顧氏企業可不只是有顧瑾墨，還有溫言。
而溫言背後既是“W”，更是沈從雲。
能站在今天這個地方的，自然都是有眼力見的。
忽然，有個聲音響起：“我們李氏集團棄權。”
一石激起千層浪，很快，就有人效仿。
“我們張氏企業也棄權。”
“我們賀氏也棄權，要是早知道溫言小姐會參加，我們演講稿都不會準備。”
“對啊，顧先生的規劃一出，我們畢家不得不甘拜下風啊，這一次，我們也棄權。”
“顧先生的計劃近乎完美，這個項目又關係着整個NY市的發展，給顧先生管，也算是我們作爲企業家能爲華國做的。”
看着這些人紛紛棄權，謝秭歸和霍晏庭驚得渾身發軟。
棄權，都棄權了，那他們怎麼辦？
霍家會棄權嗎？
當然不會。
但他們不得不承認，他們根本就做不出比顧瑾墨更好的計劃。
如果這時候出來競標，不亞於把霍家的臉丟在地上狠狠摩擦，但如果不出面，項目就會落入顧瑾墨的手裡。不，她不甘心！
“還有人要上臺競標嗎？”
冉文棟並不意外，但還是象徵性的問了一句。
這些人的棄權在冉文棟的意料之中。
這樣近乎完美的方案，其他人就算想上來，也沒這個自信能比過。
“有。”
謝秭歸氣得咬緊牙根，滿臉怨恨。
這時候不上，難道真的要把機會拱手讓人嗎？
她相信霍宴霆，更相信冉佩珊。
想到這，她看向冉佩珊，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冉佩珊不見了！
謝姊歸的眼皮不斷的跳，再看向謝一霆，卻沒見到他。
謝一霆和冉佩珊都出去了！
“歸歸，歸歸！”霍宴霆的聲音裡帶着幾分焦急，“我現在這樣不適合上去，你代表霍家上去。”
她代表霍家？
她什麼都沒準備，怎麼代表？
霍晏庭沉着臉瞅了一眼自己的包，謝秭歸連忙反應過來，從包裡拿出了演講稿。
看到上面的字，謝秭歸心底“咯噔”一聲。
寥寥幾字，就只是簡單說了下規劃，幾乎沒什麼內容。
這怎麼演講？怎麼和顧瑾墨競爭？！
“沒準備。”霍晏庭壓低的聲音裡皆是不滿。
謝一霆說能幫他搞定，他心有成足，連競標的內容也只是簡單寫了幾句，還是臨上場前寫的。
明明謝一霆和謝一哲說過都能幫他，他哪裡有心思去整這種東西。
幫他，那不應該連競標內容也給他搞定？
剛剛謝秭歸說的時候，他連叫停都來不及。
這個臉霍家丟不起，換謝秭歸上去，到時候他把責任都推到她身上，還能挽回一點臉面。
看着霍晏庭不滿的模樣，謝秭歸知道，這一次，她註定會丟臉。
不去？霍家的人肯定會怪她。
去了，丟的是她的臉。
進退兩難，又不得不進。
謝秭歸牽強的笑笑，拿起輪椅旁的柺杖，在衆目睽睽下站起身。
這個動作，讓在場的氛圍沉寂，衆人都對她報以尊敬。
身殘志堅！勇氣可嘉！
謝秭歸強忍着緊張和羞愧，慢慢挪到了臺上。
掌聲雷動。
“謝小姐也曾是謝家的人，不知道你今天上臺，現在代表的是哪家？”冉文棟見她上來，表情和藹。
謝秭歸緊張的握緊手上的柺杖，啞着嗓子顫抖道：“霍……霍家。”
完了，她說話都帶着顫音了！
臺下的霍晏庭黑了臉。
狗肉上不了正席，就這點事都辦不好，緊張成這樣，只差尿褲子了，這哪裡像曾經謝家風光的謝秭歸，簡直比中學生還不如！
“霍家？哦……南陽的霍氏集團？”冉文棟記得自己女兒的吩咐，雖然做不到偏袒謝秭歸，但話語間給點安慰還是可以做到的，“霍家一向走科技建設管理的路子，我很看好，那謝小姐，請開始吧。”
聽到這裡，謝秭歸尷尬得差點哭了。
看好？
要是等會聽了裡面的內容，恐怕就不再看好了。
她眼睛的餘光瞟向門口，期待着冉佩珊進來救急，哪怕望眼欲穿，也沒等到那個救她於水深火熱的人。
今天，恐怕霍家的臉會和她一起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