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伴着雨水,很快偌大的城市變成一所水城。
出租車距離鬼城幾百米的地方停下,怎麼也不願意繼續上前。
“姑娘,那片荒廢很久,還出了命案,要不趕緊走吧!”
“不安全。”
簡繁星一邊掏錢一邊道:“謝謝提醒,我有重要的事沒做。”
“不用補了。”
簡繁星把一百塊放在座位上,然後打開門,看着那有幾米深的水,她褪下高跟鞋,赤着腳順水而去。
雨繼續落下,讓她本就瘦弱的身體在水中搖搖晃晃,彷彿下一刻就會被水沖走。
藉着手機電筒,她看了一眼毫無人煙的地方,朝着衚衕的36號處走去。
透過門縫,簡繁星一眼就看到了五名壯漢。
光着膀子。
穿着黑色背心。
拖着人字拖。
着裝統一,聲音粗獷,一看就不是善茬。
四人一邊喝酒一邊划拳,笑聲連連,酒壺碰撞發出清脆之聲。
順着他們身後看去,簡繁星一眼便看到他們身後不遠處的婦人,蜷縮在地上,手腳被綁,口中被一條絲襪勒住,束在腦後。
“媽!”簡繁星哭了,她捂住嘴,用力穩住情緒。
屋子裡傳來一聲粗狂聲,“來了,就滾進來。”
簡繁星擦乾淚,順了一下耳邊凌亂的頭髮,推開門走進去。
四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了過來,帶着輕蔑嘲諷。
爲首的男人緩緩起身,端着酒杯一步步朝着她走來,那絡腮鬍隨着他的嘴角微微翹起,眉心一道猙獰的疤,觸目驚心。
“不錯,膽子夠大,有種,一個人來。”
簡繁星凌厲的眸子瞪向他,指着趙婧道:“爲什麼只有她?”
“我女兒在哪裡?”
“呵!”男子輕笑,然後把酒遞到她的面前道:“把這酒喝了,我告訴你。”
理智告訴她,這酒不能喝。
剛要拒絕,男子繼續笑道:“不喝就斷了地上老女人一個指頭,你選手指還是腳趾?”
簡繁星攥緊手心,冷汗從後背流出,她冷聲吼道:“你們到底是誰?”
“爲什麼要抓我女兒?”
男子彷彿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黝黑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嘲諷之意,他輕輕搖着那杯紅色的液體,笑道:“爲什麼?”
“因爲你碰了我的女人,而你的男人讓她死過一次,這次回來我是替她報仇。”
簡繁星眉頭微蹙,不解道:“你說的到底是誰?”
“以後你便會知道,選吧!”
“喝還是不喝?”
簡繁星沒說話,她糾結了很久,她甚至知道這杯紅色的液體不是酒,反而更像毒。
男子朝着身後的跟班使了個眼色,就在簡繁星猶豫之時,角落裡傳來一道女子的悶哼聲。
簡繁星擡頭,看到那把鋒利的菜刀砍斷了趙婧的大拇指,鮮血淋漓。
趙婧幾乎在昏迷中再次痛暈過去。
“不……”
簡繁星掙扎着,要撲過去,卻被男子擡腳踹到,那腳狠狠地踩在她的肚子上。
痛,很痛,她咬緊牙關瞪着男子。
“我數到三,不喝就繼續斷手指,直到你喝了爲止。”
“三”
“二”
“一”
眼看着那刀子繼續揮下,簡繁星吼道:“喝,我喝。”
男子蹲下,用力的握住她的下巴,然後把那液體灌進她的口中。
液體順着她嘴角流下,她紅着眼一口一口吞下。
微甜帶着一絲苦澀。
液體滑入喉嚨,她感覺自己快飄了起來,那種感覺,很輕,彷彿一切壓力煙消雲散,讓人舒坦。
自由。
簡繁星擡起頭,紅着眼道:“你給我吃的到底是什麼?”
“一種能上癮的毒藥。”
該死!
簡繁星咬住脣,欲圖把喉嚨的都吐出來,可無濟於事,她冷聲道:“如你所願,我吃了這藥,現在把我媽放了。”
“放了她?讓她報警,你當我們蠢。”
男子話落,對着身後的人道:“把這女人抓起來,一併丟進蛇窟,讓她也嘗試我女人走過的一切苦。”
簡繁星掙扎起身,朝着幾名男子撲去,很快便被制服。
“忘了告訴你,吃了這藥,一輩子會受控制,我要活活折磨你。”
摩托越過水流朝着巷子駛來,薄夜全身都被雨水淋溼,衣服緊貼在他的身上。
怕摩托聲音引起匪徒懷疑,薄夜停下車,徒步走了進去。
就在這時,他聽到一陣聲音。
屏住呼吸站在那裡,薄夜看到了四名男子拽住昏迷的趙婧和簡繁星,他眸子冰冷,一股強大的肅殺之意撲面而來。
敢動我的女人,找死。
薄夜發信息給暗夜一個定位,讓他來救人,自己走上前擋住了幾名男子。
爲首的絡腮鬍男子叫錢豹,心思敏捷手段毒辣,一看到薄夜,便把簡繁星拽在身前,雙手掐住她的脖子警告出聲:“賤人,你敢帶人來,找死。”
還不等簡繁星說話,薄夜已經拔腿跑來,騰空而起,一記出腿,錢豹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踹到在地。
沒入水中,淹沒了他的頭頂,一陣嗆咳。
隨即簡繁星被他拉到懷裡。
“先生,快救媽。”
薄夜點頭,鬆開她柔聲道:“你先走,找個安全的地方等着我,暗夜很快便回來。”
“不,我要跟你在一起,同生共死。”
薄夜雙手捧住她的臉道:“聽話,你在只會讓我分心。”
簡繁星用力的點頭,雙眼在淚水的浸泡下更加明豔,她朝着身後退去。
錢豹爬起來飆髒話,欲朝着她走去,“賤人,竟然敢帶人來,找死。”
薄夜的眼神狠狠地落在錢豹身上,那一眼讓他下意識地後退。
該死的,這男人氣場真不弱,怪不得冷凝說,薄夜這樣的男人不能碰,否則粉身碎骨。
“你若再罵她一句,我便讓你走不出這裡,”薄夜一步步朝着幾名男子走去。
冰冷的聲音如同一道道冬日裡屋檐下的寒冰,讓所有人嚇得頻頻後退,雙腿沒來由的顫抖。
錢豹不甘示弱,一把拽住趙婧的頭髮,冷聲道:“我死,也會讓她陪葬,你敢賭?”
薄夜冷笑,“她跟我有什麼關係?”
“哈哈……裝,我是該叫你薄夜好了,還是……”
薄夜心口一緊,看向身後快離去的簡繁星,怒吼出聲:“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