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枋將剛纔的一幕盡收眼底,其他人自然也看到了。
邢立巖狀若無事的走到休息區,將酒杯遞給了一旁的服務生。
順着沙發坐下,伸手攬住陸枋的腰。
“東西好吃嗎?”
陸枋點頭。
“還有兩桌,敬完我就帶你回去。”女人眉眼間已經帶着倦意。
“要結束了?”陸枋疑惑問道。
邢立巖低笑一聲,搖頭。
這次邢氏的週年慶,看表面就是帝都所有商業圈的人都被邢家請了過來。但其實邢立巖和邢妙蘭這次關注的,卻是其他人。
那些人此時正在最裡間的包間裡,邢妙蘭作陪。
“事情有些麻煩,還需要姑姑留下來善後。”邢立巖耐心解釋道。
陸枋不懂怎麼做生意,也不知道怎麼處理複雜的人際關係。
不再多問,任憑男人把玩着她細長的手指。
程雅琳此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讓人忍不住抓狂的畫面。
那個女人,上次在商場遇見的女人。
程雅琳雙眼微張,帶着不可置信。
竟然真是她,她怎麼敢,那般不堪的人,怎麼敢玷污她的立巖哥哥!
程雅琳提起裙襬,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氣勢洶洶的走向休息區。
陸枋正吃着邢立巖給她剝的葡萄,突然一片陰影落在她頭頂。
擡頭,就看到程雅琳那張有些扭曲的臉。
邢立巖看到程雅琳,很明顯的有些不悅。
不等兩人開口,坐在一旁的許向農連忙起身,走到程雅琳面前,擋住她的視線。
“程小姐,好久不見啊!”許向農賤兮兮的說道。
程雅琳皺眉,雖然有些不悅許向農來礙事,但許家的人,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斂住眼底的怒氣,嘴角掛着溫婉的笑。
“許公子,好久不見。”微微頷首,頗有大家閨秀的做派。
與剛纔面目猙獰的模樣,判若兩人。
許向農嘴角輕扯,看着她,打趣道:“程小姐這是要去哪,莫不是特意來找我的吧?”
程雅琳低垂着眼,眼底帶着嘲諷。
找他,也不看看自己那德行。
要不是有許家,誰知道他這個許家公子。
“許公子,我來找立巖哥哥。”一說起邢立巖,程雅琳臉上就浮現出一抹嬌羞。
許向農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陰陽怪氣的說道:“我怎麼不記得我家石頭什麼時候多了個妹妹了。”
許向農這話一落,周圍漸漸響起了小聲的嗤笑聲。
程雅琳臉色青了又白,有些難看,但還是耐着性子的說道:“許公子,借過一下,我真的有急事要找立巖哥哥。”
誰知許向農並不打算給她這個面子,程雅琳對邢立巖的心思,在他們圈子裡是人盡皆知。
不說邢立巖和程家大小姐程詩泠有沒有婚約這回事,即使沒有,就憑程詩泠對邢立巖的心思,程雅琳就不該在明知道的情況下,還對邢立巖抱有其他想法。
再加上許向農他們一行公子哥,哪個不是人精,怎麼可能不知道程雅琳的爲人。
許向農性子直,沒心沒肺的,做什麼事情向來是隨自己的心情。
此時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找茬。
程雅琳怎麼可能不知道許向農攔着她是什麼意思,但她此時哪還顧得上別的,直接伸手,一推,將許向農推到了一邊。
許向農不設防,被推的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還不等他說什麼,就看到程雅琳直奔沙發上坐着的兩人。
“立巖哥哥!”程雅琳微跺腳,語氣帶着嬌嗔。
邢立巖手上動作未停,頭都沒擡一下,好似沒聽到一般。
見他不理自己,程雅琳抿着脣,看向陸枋。
“你這個女人,爲什麼要纏着立巖哥哥!”一開口,就是指責的話。
陸枋挑眉,眼底閃過一抹譏諷。
“這位小姐,你哪位?”語氣輕慢,帶着一絲笑意。
程雅琳沒想到一個一無是處的蠢女人,竟然忘了她是誰,不由有些氣急敗壞。
“我是程家的小姐,程雅琳!”說這話時,她的下巴微揚,頗有些得意。
陸枋將最後一顆葡萄扔進嘴裡,邢立巖扯過一旁的紙巾,溫柔又細心的給她擦拭着手上的葡萄汁。
程雅琳看到這一幕,揪着裙襬的手漸漸收緊,泛着青筋。
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移開視線,看向邢立巖:“立巖哥哥,這個女人,是結過婚的!”
話音一落,周圍的聲音頓時靜了下來。
紛紛詫異的看向那穩坐如山的兩人,又看了看一臉得意的程雅琳,似是在懷疑她話裡的真實性。
見兩人都不說話,程雅琳更加肆無忌憚的說道:“立巖哥哥,這個女人騙了你。她在烏渺市結過婚的,並且現在還沒有離婚,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有資格待在你身邊。”
“她沒資格,那誰有?”
程雅琳正想答一聲“我有”,結果就看到邢立巖目光冰冷徹骨的盯着她,猶如在看一個死人。
莫名的,心底升起一股寒意,程雅琳的腳步往後退了一步。
“立巖哥哥,我說的是真的,這些全是她家人親口告訴我的!”程雅琳急忙解釋道。
這話一出,那些本還有些懷疑的眼神,瞬間看向沙發上坐着的女人。
依照程家的家世地位,斷不會隨意去冤枉一個人,而且還說了是陸枋的家人說的,看程雅琳的樣子,不似撒謊。
“這邢家的少奶奶怎麼回事,難道重婚?”
“長的那副狐媚樣,一看就不是安分的主。”
“這邢家大少爺什麼情況,放着好好的程家大小姐不要,跑去撿人家的破鞋。”
“我看他就是被那張臉給迷住了,雖然那臉長得確實好看,但我覺得也就那樣,這邢家的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誰說不是呢。”
周圍的聲音,漸漸開始肆無忌憚,說出來的話也越發過分。
許向農是個暴脾氣,怎麼可能幹坐着。
“都給老子閉嘴,一天到晚就知道瞎比比,腦袋都被門擠了嗎!”
被許向農這麼一吼,那些人頓時安靜下來,不敢再吭聲。
誰不知道許家大少護犢子,脾氣也不好。
程雅琳不滿的瞪了一眼許向農,責怪他破壞了自己的好事。
“姓程的,你要是閒的沒事兒做,就好好在程家待着,老子再發現你出來亂放屁,覺得會讓你知道老子的手段。”許向農目光不善的看向始作俑者。
程雅琳沒想到許向農竟然會跳出來幫腔,緊咬着脣,目光泛着冷意。
“許大少,我只是實話實說。”
許向農嗤笑一聲:“老子枋姐不想和你這個小渣渣計較,你就別在她面前蹦躂了,馬上給老子滾!”
程雅琳見她話都沒說完,就被人趕走,不由緊張的看向邢立巖。
誰知道邢立巖一個眼神都沒給她,又開始動手給陸枋剝着橘子。
“哼,既然你們甘願被騙,那到時候可別哭着說我沒提醒過你們!”扔下一句狠話,程雅琳轉身離開。
整個大廳裡的人,都有些沒反應過來這出鬧劇。
來的也快,結束的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