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劉明軒發了條消息：“走了，替我孩兒謝謝你的紅包。”
“一路順風。”
陸良收到，回了條信息，便不再理會。
當關繫好到一定程度，哪怕一年只見一次面，也能迅速找回當年的感覺。
他跟劉明軒就是這種關係。
4月7日，西瓜上線一週。
數據極其亮眼，註冊量突破千萬大關。
起初大都是奔着薅羊毛來的，但字節的算法精妙，羊毛也不是誰都能薅。
漸漸地，有些創作者的數據不理想，也就放棄了薅羊毛的心思，從而也留在西瓜。
抖音雖然用戶突破五百萬，已經算是一款小火的應用，但西瓜後來居上，讓楊震元很有壓力，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本就飽滿的天庭，更顯飽滿。
這一天，他從京城趕來魔都，跟陸良商量，打算提前啓用合同中的第二十一條。
二十一條講述，他有權提出建議，讓各股東稀釋股權，拿出5-10%投入股權激勵池，但這項條款需要66.7%的絕對控股通過。
哪怕抖音沒有A輪融資，他持股也只有60%，所以需要陸良的支持。
楊震元清楚抖音跟西瓜的差距在哪，所以他打算挖幾個業內大佬過來。
真正的大佬，用錢是打動不了他們，抖音能出得起的價格，別人只會更高。
只能用股權綁定。
當初，楊震元就是考慮到這一點，纔會有合同第21條的出現。
只是他沒想過這麼早就要動用，但沒辦法，西瓜的算法太強了。
抖音連對方的背影都看不到。
“再等等，現在動用，以後就沒機會。”
陸良翻看抖音過去一週的各項數據，用戶量雖然上漲，日活也在上漲，但質量明顯下降。
在西瓜沒出現之前，抖音每天平均日活約25萬，用戶的在線平均時長約72分鐘。
自從西瓜上線，短短七天，日活在線硬生生縮短到66分鐘，還有下降的趨勢。
楊震元苦嘆，不由得有點悲觀：“現在不動用，以後還有機會嗎？”
“會有的。”
陸良眉頭緊鎖，楊震元這麼悲觀可不是一個好苗頭。
抖音要是不能支棱起來，他還怎麼賣上一個好的價格。
一個鬥志昂揚的對手，跟路邊的敗犬，兩者價格不可同日而語。
“這樣吧，先去招收大量工程師，用高於行業150%的薪酬，吸引人才加入。”
“不用擔心資金的問題，只要資金落實到實處，到時候，錢不夠，我來想辦法。”
陸良沉吟，空手套白狼的計劃失效，只能改變方針，用錢砸出一條康莊大道。
假如歷史沒有改變，明年11月中旬，今日頭條就會爲了抖音，豪擲十億美元收購Musical.ly，促成雙方的合併。
能讓字節投入這麼大筆資金的抖音，抖音的估值肯定遠超十億美元，保守都會有20億美元。
陸良還有近四億美元現金，正愁沒地方花，大不了就真刀真槍跟張一明火併一場。
據朱虎講述，字節的流動資金不過兩億多美元，已經拿出十億推廣西瓜視頻。
雖然不是一次性派送，但現在包括字節的資金在內，也不會超過兩億美元。
近四億美元，難道還打不過他，挖牆腳都能把他挖空。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俗話說得好，窮則戰術穿插，富則火力覆蓋。
陸良已經具備火力覆蓋的資本，張一明最好老老實實過來求和，不然陸良也不介意跟他拼到底。
“謝謝陸總，您就是我們的定海神針，有您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
楊震元喜出望外，背靠大樹好乘涼，股權很重要，但真金白金更重要。
真正的技術大佬吸引不了，但他們可以走量，通過龐大的屎山代碼，模擬算法。
起碼能把算法從12倍的差距，壓縮至6倍內，也就是一個小時構建用戶畫像。
只是楊震元沒發現，陸良意不在此，他一心想搞的只有電動車，這麼做，純粹是以戰求和。
下午，楊震元帶着陸良的承諾回到了京城，然後整個京圈的互聯網大廠就都炸了。
首當其衝就是老老東家百度，開出高於當前150%的薪酬，挖了一支技術團隊。
其次字節跳動，還有快手、陸陸續續被挖了五十多人，組成超百人的研發團隊。
“我擦，楊震元瘋了吧？”
“A輪融資150萬美元，能讓他這麼嚯嚯嗎？跳過去，結果沒錢就搞笑了。”
“我表弟在抖音上班，聽說楊震元剛從魔都回來，好像是去找陸良了。”
“陸良……他不是在玩新能源嗎？怎麼還有心思插手短視頻？”
“新能源是現在，更早一點，他看好短視頻，據說還是因爲他，楊震元才脫離字節獨自創業。”
“不用據說，陸良就是抖音的創始投資人，哪怕在A輪融資過後，還持有33.25%的股權。”
“嘖嘖，字節要遭老罪，砸錢，試問當今，又有誰能砸得過陸良？”
中關村某地，幾位大廠員工在閒聊，砸錢，砸不過陸良，幾乎是他們的共識。
畢竟今年的第一季度還沒有結束，陸良管理的兩隻私募保底賺了13億美元。
就算他拿出三億美元出來玩，哪怕全都虧完了，投資人也不敢有一句怨言。
反觀字節，只是一家還沒有盈利的互聯網企業，論砸錢，還真打不過陸良。
臨近傍晚，朱虎突然打來電話：“楊震元這麼瘋？真是你授意的？”
“對，是我授意的。”
陸良面露笑意，頓了頓又道：“如果不想跟，我可以把金沙江的股權收回來。”
朱虎沉吟良久，突然問道：“那你打算溢價多少？”
陸良漫步經心：“10%怎麼樣？賺點利息不錯了。”
朱虎臉色一黑，沒好氣說：“伱能不能再黑點？”
“這麼說是要跟了？”陸良笑着問。
“有多少跟多少，我想沈鵬也是這麼想的，別想把我們甩下車。”
朱虎一臉憤憤，時至今日，已經沒人會去質疑陸良的投資或投機的眼光。
身爲受害者的他，特別有發言權。
有時候，他都忍不住懷疑，陸良是不是都算好了。
不然怎麼會那麼及時從ofo抽身，讓他自願溢價20%，去當這個接盤俠。
ofo的估值雖然達到5億美元，但管理問題、資金問題，都陸陸續續暴露出來。
主要是戴偉這傢伙，似乎要把推恩令貫徹到底，打算在C輪融資引入經緯資本，並再讓出一個一票否決權。
聽到這個消息，朱虎腦袋都大了，已經在跟阿狸商談，哪怕虧點也要脫身。
陸良在B輪脫身，不得不說是一個非常合適的時機，就好像算到了一樣。
如今，金沙江持有抖音的股權，陸良又讓楊震元放手去做，給予資金的支持。
好像非常看好抖音的發展，雖然有字節虎視眈眈，但陸良是個善於創造奇蹟的人。
他說什麼也要跟到底，
哪怕虧錢也認了。
陸良頓感索然無味：“跟就跟吧，我去問問沈鵬的意見。”
結束跟朱虎的通話，陸良又打電話給沈鵬，沈鵬的回答跟朱虎如出一轍。
他笑着說：“差多少直接說就行，只要你還在跟進，紅杉就會一直跟進。”
雖然他也搞不懂陸良的想法，但陪他虧個幾億，也還是虧得起的。
他相信陸良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