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時,發現自己回到孃家的唐念初遲疑了一下,花了幾分鐘梳理好這兩天發生的一切後她才伸了個懶腰爬起來,去浴室洗澡,然後換衣服。
越是心情不好,就越要想辦法調劑心情。
這世界越是對自己冷酷,她就越要爭口氣對自己好一點。
唐念初翻箱倒櫃,從衣櫃裡挑了一件粉紅色的毛線連衣裙,再配上灰色的長筒襪,對着梳妝檯細細打扮一番。
爲了調劑心情,她塗了個薔薇粉色的咬脣妝,再把一頭剛吹乾的長髮編成了魚骨辮活力十足地垂在肩頭,髮尾處別兩顆白色的小絨球。
如此這般,再次站在鏡子前的時候,唐念初抿嘴微笑,彷彿又找到了結婚前的美好時光。
許久不見的微笑又甜甜地盪漾在她的臉上,對,這纔是她唐念初!
她神清氣爽的想:讓那個整天圍着老公打轉的怨婦見鬼去吧!
唐念初心情愉快地從書桌上撤下一張便箋紙,列了幾個離婚後必須要實現的夢想,這就心情愉悅地下樓去吃早點了。
讓她沒想到的是,今天家裡大早就有客人,而且還是她最不想見到的那種!
才走到餐廳門口,裡面就傳來了唐若儀柔弱的聲音。
“鶴東哥,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你最喜歡吃這種鮮蝦仁做的小籠包,我早上五點起來給你做的,嚐嚐吧?”
“謝謝。”
“鶴東哥,這是我剛打的鮮豆漿,溫度剛好,試試?”
“謝謝,若儀,你別累着了,快坐下休息。”
“人家不累嘛……人家喜歡爲你做這些……”
唐若儀那膩死人的聲音讓唐念初惡寒極了,雞皮疙瘩嘩啦啦地就爬了一身,此刻她的心情是崩潰的,畢竟三年裡她爲荊鶴東做過無數事,荊鶴東從未說過一個謝字,更別說體貼的怕她累了。
有句話說得好,愛你的人生怕給你的不夠多,不愛你的人生怕你給的不夠多。
眼下,她算是領悟到這句話的真諦了。
“呯”得一聲,唐念初一腳踹開了餐廳大門,絲毫也不心疼這扇精雕的紅木面板,她微笑走了進去,果然,唐家人都很自覺地沒有出現,只留下唐若儀和這個渣男!
唐家的勢利,唐念初也不是一天知道了,哪個女兒對他們有利,便是得寵的,若不是因爲如此,當初唐若儀也不會因爲先天不足被送走。
恐怕唐家人都已經知道荊鶴東要和她離婚再和唐若儀在一起了,纔會這麼自發地給他們留這種曖昧空間。
餐廳內,荊鶴東坐在餐桌邊,眼前擺滿了唐若儀大早起來做的各色早點,而唐若儀則像個才新婚的小媳婦似得臉頰上掛着兩朵可疑紅暈,端着一大扎熱豆漿給他倒着。
一見唐念初,兩個人動作立即停頓下來,齊齊望着她。
“妹妹早,老公早,這麼早就起來吃早點,也是蠻有情調的嘛!”唐念初笑笑,徑自在長桌邊坐下,翹着二郎腿對他們說:“不過呢,麻煩你們先等我這婚離了再來秀恩愛好嗎?畢竟現在,你們一個是姐夫,一個是小姨子,你們不覺得你們這般心急太過丟人現眼嗎?”
唐念初忽然不想當包子了,當包子只會讓她被無止盡地欺負下去,憑什麼?
誰要讓她不好過,她就要毀了誰的天堂!
她不知道大早上的荊鶴東是不是故意跑來讓她難堪的,反正,她兵來將擋,就不信對付不了這對小賤人!
唐念初一開口就夾槍帶棒,唐若儀趕緊地放下豆漿杯,滿臉苦情。
一片瀲灩水色在眼眶中來回打轉,唐若儀看看荊鶴東,然後低下了頭,咬住了嘴脣。
那受盡委屈卻還佯作堅強的模樣映入別人眼中,真是讓人忍不住心中一疼。
“唐念初,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昨夜荊鶴東似乎沒有睡好,眼底下竟然也有了些許烏青之色,唐念初漠然看着他,發現荊鶴東很有衣衫不整之嫌。
平日裡,這個男人都是穿得人模人樣的西裝襯衫不離身,現在,荊鶴東出現在唐家的餐廳內,襯衣西褲外披着的……是睡袍?
“哇塞,老公你這麼快就要和小姨子準備要寶寶了?”唐念初壓抑得喉嚨裡有一股酸苦,卻還笑得十分燦爛:“你們要加把勁啊,爭取年底讓我當姨咯!”
說罷,唐念初咯咯笑起來,很主動地起身把唐若儀給荊鶴東精心準備的早點分了過來,大口吃着,順便擺弄着自己以前淘汰掉的一
箇舊手機。
“大早上的,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我沒胡說八道,你都穿着睡袍出現在這裡了,難道你們昨夜沒有……”唐念初咀嚼着包子,滿不在乎地說:“好了好了,知道你們恩愛,我不明說行了吧?”
唐念初這麼一說,一邊的唐若儀站不住了,立即咬着嘴脣哽咽出聲:“姐……你誤解了我們了……”
荊鶴東眼見唐若儀哭了,擡手就把唐念初眼前的一籠包子給掀翻了。
蒸籠飛出去老遠,蔫了吧唧地砸在地上,冒着熱氣的包子也滾落一地。
“臥槽!荊鶴東!你不要欺人太甚!”唐念初一拍桌面,“唰”得就站了起來,指着荊鶴東的鼻子,很認真地咆哮:“下這麼大雨,你把我包子扔了,我到哪裡去買?你!還我包子!”
“唐念初,你別亂誣賴人!就算我和若儀有什麼,你也管不了!”荊鶴東一把捏住她指着自己鼻子的手腕,火氣越發大了起來。
還沒有誰敢這麼指着他的鼻子,並且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從來沒有!
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大,真是要上天了!
“行行行,我誣賴你們行了吧?你還我包子,一切都好說啊!我知道嘛,你們一個是聖母白蓮花,清純得根本不食煙火,一個是霸道總裁,專情得眼裡容不下任何旁人,所以,你們倆的結合那叫一個天造地設!什麼婚前亂性這種有礙觀瞻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在你們身上呢?算我說錯了行了吧?”唐念初吃痛,使勁地掙扎。
唐若儀擦了擦眼淚,可憐巴巴地哭道:“姐姐,你真的誤會了,昨天晚上鶴東哥……哦不,是姐夫,姐夫他是跟……”
“你閉嘴!別跟這種瘋女人一般見識!”荊鶴東及時打斷了唐若儀的話。
唐若儀驚得一顫,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兩隻大眼睛望着他們不敢說話。
明天,他們就要離婚了,現在說多說少,又有什麼不一樣呢?
荊鶴東緩緩地放開了唐念初,漆黑的眸子深深地望着她的雙眼,四目交接,他發現自己竟然再也看不到唐念初的心裡去了。
事已至此,她依然是冷笑着的,看他,就像是在看一個跳樑小醜,充滿了不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