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紅了眼睛,那模樣好像快哭了出來,卻還要強的扯着笑說:“好,我不會給姐姐添麻煩的。姐姐回家的話,一定會有更好的照顧。”
此時,傅擎戈已經將行李給搬了下來:“走吧,我的車子在外面。”
我回頭看着齊茜茜,心裡終究還是有點兒放心不下她:“我會來看你的,一有時間就過來,你要是想找人說說話了,也可以打我的電話。房子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傅擎戈叼了根菸,耐着性子聽我與她嘮叨完,才和我一起回了車裡。
“那女孩兒,是齊遠忠的私生女吧?”
我淡淡的瞄了他一眼,輕應了一聲:“是啊,可能是和她有緣吧,接二連三的遇見了。”
他那眼神兒透着些不滿,我知道他在想什麼,我保持着緘默不語。之後幾天齊茜茜沒有了消息,我以爲她至少會打個電話過來,結果也沒有打給我。
和傅擎戈吵完鬧完,我們之間似乎多了一層隔閡,穿不透跨不過。
在家裡呆得實在無聊,徐娘娘在家專心帶孩子,佳佳終於開始忙起了她和白堇漓的婚事,看來她這個紅包是跑不掉了。女人就是這樣,一旦投入家庭,就很快忘了自己的事業。徐娘娘這樣的女強人都逃不掉這樣的定律。
傅擎戈早出晚歸,一天到晚見不着人影,我閒得慌想起了齊茜茜,便回了那套別墅,但走進大廳,只見桌上只留了一張字條兒,她走了,卻不知道去了哪裡。
回去經過市景花園中心一個麪包店裡,我瞄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透過玻璃櫥窗,只見齊茜茜正滿頭大汗的在烘烤房裡忙碌着。
此時剛過下午茶的時間,店裡沒有什麼人,烘烤房的師傅似乎十分不友善,不是指着她腦門罵,就是甩眼刀子,那胖女人看起來真是讓人不爽。我走到櫥窗前敲了敲玻璃窗,她猛然擡頭看到了我,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丟下手中準備要推進烤廂的麪包,轉身跑了出來。
“姐姐,你怎麼突然又回到這裡來了?”
“你還說呢?怎麼就不告而別?”我打量着她,才幾天不見,似乎又消瘦了不少:“你沒有好好吃飯嗎?”
“有啊,我在這裡呆着,每天都有好吃的麪包,那些烤壞的麪包都是被我吃掉的。”她吐了吐舌頭,明明聽起來就是一件讓人覺得委屈的事情,可是從她嘴裡說出來,帶着莫明的喜感。
“你這鬼精靈,你沒在我那房子住,那你這段時間住哪兒啊?”
“房子太大了,一個人住好安靜,我就搬到這裡來了,晚上睡在這裡守店還能多幾百塊一個月呢,我覺得也挺好的。”
話音剛落,烤房裡的胖女人氣沖沖的走了出來,開口就是一頓沒素質的罵:“你個死妹子,只要不看着你就想偷懶,在這裡跟人叨逼叨的不想要工資了?現在的年輕人真特麼靠不住,我沒看着你的時候,你是不是都要上天了?”
“姐姐,我進去幹活了。”
我看到她手上燙得滿是血泡,一個衝動拉住了她:“別
去了,他給你多少工資讓你幹活?”
“誒你誰啊?別以爲你是孕婦我就不敢拿你怎麼着了,你耽誤我員工幹活損失有多大你知道嗎?這些麪包下午都得烤出來!”胖女人一副陰陽怪氣的盯着我。
還沒等我開口,齊茜茜回頭怒道:“你怎麼跟我姐姐說話的?!”
“你膽子肥啊你,不想要工資了?!”
“一個月八百塊工資,你不給我也沒關係!我本來也就是圖個地兒吃飯睡覺的!姐姐,我們走吧。”她拉着我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我說:“雖然八百塊是挺少的,但是你手上燙了那麼多的血泡,不拿回來還真是不甘心!”
她不在意的笑了笑說:“沒事兒,我什麼苦沒吃過呀?錢對我來說本來就不算什麼。只要能活下去就好。但是我就是受不了那個死胖子對姐姐你這態度。”
她這性子倒是和死去的齊遠忠一點兒也沾不上邊,很討人喜歡:“可是那胖女人指着你腦門罵的時候,你怎麼就沒有反抗?”
她抿了抿脣,低下了頭:“這個,我以前也沒有少捱罵,可是姐姐不一樣!”
“我怎麼不一樣了?”
“我永遠都會記着姐姐你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只有你肯幫我,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她一直都這樣說着,但我也從來沒有當過一回事兒:“你怎麼還記着?行了,你跟我回傅家吧,我成天一個人在家裡也挺悶的,整好找個人說說話。”
她猛然擡頭看着我:“姐姐,你說真的啊?我能跟你回去?”
“還能騙你嗎?”我輕撫過她的長髮,她衝我明朗一笑,用力的點了點頭:“好。”
她說還得回麪包店裡拿行李,我問她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她搖了搖頭說:“就是一些換洗的衣服。”
“別回去拿了,你這樣回去估計又得看那個胖女人的臉色,暫時就穿我的吧。我懷孕之前買了好多衣服都沒來得及怎麼穿呢,你去了都送給你。”
她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她最終跟我回了傅家,不知道爲什麼,我對她很放心,比遊思思放心得多,齊茜茜是個很安份的姑娘,沒有那麼多的歪心思,心眼兒也實。
當傅擎戈難得趕回來吃晚飯,那現同桌多了一個人,眉頭緊蹙,但什麼也沒問。
回房間後,傅擎戈纔開口問我:“你怎麼還是把她給拎回來了?”
我也沒看他,徑自拿了浴袍準備去洗澡:“就是覺得與她投緣,你一整天都不在家裡,我好歹還有個人說說話。”
一陣沉默之後,傅擎戈跟着我走進了浴室,問:“你怎麼把頭髮給剪了?”
“是啊,剪了。那麼長多不方便,我要洗澡了,你別站門口。”
他笑了笑:“難不成你還害躁,你渾身上下,哪處我沒看過?”
“對,你看過。但我現在不想讓你看,能麻煩你迴避一下嗎?”我擡眸直視他。
他挑眉,點了點頭:“遵命,媳婦兒。”
難得
的他聽話乖乖轉身離開了,我沒泡多久就出來了,傅擎戈正坐在陽臺上抽着煙正在打電話。
看到我出來,他掛斷了電話,在菸灰缸裡熄掉了菸蒂,走進了房間。從我手中自發的接過毛巾讓我坐下,輕柔的替我擦着頭髮,快半乾時,拿過了電吹風替我將頭髮吹乾。
我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感受到他溫熱的指尖磨擦過頭皮,久違的溫暖似乎在心房再一次生根發芽了。
吹乾頭髮,他問我:“想去院子裡走走,還是現在上牀睡覺?”
他的聲音很溫柔,低沉而磁性,見我只是盯着他不說話,他轉移了視線,想了想說:“我知道,你還在怪我。我有在反省,真的!可是如果你要一直這樣記在心裡,我們都不會開心,也不可能再回到從前。”
“你以爲我們還能再回到從前?”我脫口而出,說完又覺得自己太過於衝動。
好在他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而是咬了咬下脣暗自吸了口氣,說:“即然回不到從前,我們可以重新開始。我可以爲你改變。”
這句話讓我的心頭緊揪着隱隱作疼,我伸手輕撫過他依舊英俊的臉龐,終是下定了決心:“我會忘記的,再也不會提起。我知道,這一兩年來,你爲了改變了很多,我都看在眼裡。讓你改變是一件多麼難的事情,我比誰都清楚明白。”
“嗯。”他握過我的手,在掌心烙下一吻。
早上我被一陣吵鬧聲驚醒,轉身時,我的臉剛好與傅擎戈貼在了一起,他緩緩睜開了眸子看着我,含着笑意,說:“媳婦兒,早。”
“那個,下面什麼人在吵?”
他一臉不樂,煩悶的起身說:“你再睡一會兒,我去看看。”
聽吵起來的聲音,好像是齊茜茜與哪個陌生的女人,我有些不放心,也跟着下牀去看了。
那女人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穿着正統的職業裝,畫着得宜的妝容,看上去精明又漂亮,她筆直的站着身子,雙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傅擎戈,寫滿了崇拜還有愛慕。
而傅擎戈拿着文件坐在沙發裡,認真的看了起來。齊茜茜恨恨的盯那女人冷哼一聲,看到我過來,只說:“姐姐,你怎麼今天起這麼早?是不是別人把你吵醒了?”
說話間,那女人回頭得意的看了眼齊茜茜。
我心裡自然是不痛快的,不管是這個女人看傅擎戈的眼神,還是那傲漫的態度,都讓我覺得刺目極了。
“如果是工作上的事兒,有什麼不能在公司裡說的,非得要跑到家裡來?”
我在傅擎戈面前坐了下來,傅擎戈擡頭看向我,笑着拿過鋼筆簽下了字,說:“她是我新聘來的秘書。”
“你的秘書一直不都是陳碩嗎?”
“陳碩派去歐洲接一個項目,半年之內恐怕是回不了國。”
他這麼一說,我才發現的確是很久沒有看到陳碩了,暗自深吸了口氣,滿不是滋味的嚥下喉間的苦澀:“以後有什麼事兒,還是不要往家裡跑的好,會打擾到我休息。”
(本章完)